我以灵宝铸长生 第72节

  徐远笑道:“走吧,我们先入席去。”

  应阐点了点头,随两人登上了澹月台,走入席间。

  此时,半空中的比剑已经落下帷幕,尚有人正讨论比划着,但见几人走近席间,还是不断有人打起招呼:

  “徐师弟来了。”

  “玄英,方才我那神来一剑瞧见了未?”

  说这话的正是先前比剑的二人之一。

  李玄英闻言,忙道:“龙师兄,小弟瞧见了,我私以为,你那一剑应先行回避才是,姚师兄只是未料到你兵行险着……”

  “什么?!”那人勃然‘怒’道:“宁往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你懂不懂?”

  “来,我和你比划比划……”

  李玄英立即停下脚步,与其辩论起来。

  亦有人发觉了应阐的到来,轻咦一声:“新面孔?”

  应阐微微侧首,见有一名高大道人站起身来,唤道:“徐师弟,往这儿来。”

  徐远闻言,带着应阐走近前去,一拱手道:“乔师兄,暌违了。”

  “确有一段时日未见了。”

  乔道人说道:“你的修为怎么又见长了,可别三五载内,就把为兄赶超了去,我这张脸须挂不住。”

  “咳。”

  徐远道:“师兄说笑了,我不过是有些奇遇,距离玄光大成都尚遥远,如何能在三五载内凝煞炼罡……”

  “又是奇遇?”

  乔道人道:“师弟下次若有奇遇,能否带带为兄。”

  徐远无奈道:“师兄莫再打趣小弟了……”

  乔道人闻言哈哈一笑,立即调转话头,朝应阐道:“忙着叙旧,却把师弟给冷落了。”

  “初次见面,不知道该怎么称谓?”

第96章 何人尽欢?

  从两人的对话中,应阐也听出来了,眼前这乔道人竟是罡煞有成的人物。

  本宗玄都,号为当世道门正宗,门人弟子甚众。

  应阐虽然没在道籍司中查过卷宗,但粗略算一算,恐怕也是逾万以计。

  这逾万众的门人,皆是玄光修士,但能修成罡煞的,恐怕也就千数而已!

  虽然应阐如今也知晓了,仙府中的大多数同门,其实都不是在道院的十年期内修成玄光,而是久经磋磨考验,才终于拜入的本宗。

  但是如此庞大的数目下,不过十一、十数之一的门槛,仍可见得罡煞成就之难。

  不过乔道人身为罡煞修士,待人倒是随和,问起应阐名姓时,还抬起单掌行了个简礼。

  “小弟应阐,阐幽明微之阐。”

  应阐拱了拱手:“还未请教师兄?”

  乔道人还未开口,徐远便先笑道:“乔师兄名唤鸿鹄,我等皆唤其‘飞凤道人’。”

  乔鸿鹄无奈一笑,只道:“某生于中落之家,父母寄望我能志向高远,使得家业重兴,故而赋我此名。”

  “奈何,我之志在大道,只能有负期望了。”

  应阐想来,乔鸿鹄绝不算是有负此名,只是志向之高远,超乎原本所寓之意矣。

  “好了。”

  乔鸿鹄朝身旁一指,笑道:“我见两位才至,不如就在我这入座?”

  “哦?”徐远道:“今日师兄只一人么?”

  “正是。”乔鸿鹄作头疼状:“久未到澹月台来,竟连饮酒都寻不到伴了。”

  “好在师弟来到,否则实在寂寞。”

  话虽如此。

  但实际上,应阐落座下来,却是没少见到有人隔着桌案,与乔鸿鹄举杯对饮。

  而后陆续有人来到席间,也多会与乔鸿鹄打个招呼。

  “此间的聚会,最开始时,便是乔师兄和另外几位师兄办起来的。”

  徐远与应阐道:“道友日后若是常来,自然都会认识。”

  应阐只点了点头,却道:“师兄为何总唤我‘道友’?”

  “我入门才约莫两载,年岁也不长你许多,却当不起为兄。”

  徐远道:“你我就不论此些了。”

  这时,乔鸿鹄听闻两人谈话,颇是有些讶异,问道:“应师弟又是入门多久?”

  应阐道:“算来也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

  “正是。”

  乔鸿鹄奇道:“我观你当是修成了太曜真火,不错吧?”

  “确实初窥门径……”应阐有些意外道:“师兄如何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

  乔鸿鹄大笑道:“师弟神堂之中一点金赤,如火玲珑,熠熠生辉。”

  “在我法目之下,实在是再醒目不过。”

  “法目么……”

  应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乔鸿鹄抚了抚颔下短须,又道:“徐师弟入门一载,便修炼至玄光小成。”

  “我本以为,他已是我们这澹月台会最秀出的后进,如今又有应师弟,如同锥在囊中。”

  “好,当浮一大白。”

  乔鸿鹄说罢,立即便将杯中饮尽。

  徐远佯装讶异道:“师兄如此盛赞,却都不等我们斟酒同饮?”

  “欸。”乔鸿鹄道:“我自饮之,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徐远笑笑,自己将桌案上的酒壶取过,斟起酒水,又朝应阐问道:“听玄英说,道友也喜饮酒?”

  “喜饮酒却算不上。”

  应阐道:“不过偶尔好饮一杯,以舒胸中之意……”

  “哈哈,正该如此……”

  “我还在道院时,每日行功过后,正是晚暮!坐在霞栖湖畔小饮一壶,便是最自在的时分……”

  “我倒知晓此事。”

  应阐道:“师兄在霞栖湖畔埋的美酒,也多是入了我之腹了。”

  ……

  乔鸿鹄是爽朗之人,徐远的性子也确与应阐相投。

  一时相谈甚欢。

  忽然,席间热闹起来,有人呼道:“终于云霁月出了!”

  应阐抬首望去,也不由得微一出神。

  澹月台虽在云霄之上,但是上方仍有云气,按照书中所说,总有九层之多,因此又唤九重霄。

  所以先前抬首望去,仍然可见夜云飘荡,也掩去了不少月色。

  但是此时不知为何,重重夜云皆霁,冰蟾终于完全显现真容,又逢今夜月盈,实在美不胜收。

  应阐一抬首,只觉整轮明月,便低悬在上空一般,澹月台上清辉遍洒,似乎已被引入月宫之中。

  他不禁道:“好景致。”

  乔鸿鹄大笑道:“若非好景,当年我与几位好友,又为何会在此处建起澹月台来……”

  “哦?原来这澹月台,还是师兄所建。”

  “说是如此,自然也借了神工阁的助力……”

  这时,随着云霁月出,席间气氛也热烈起来。

  “当饮,当饮!”

  杯觥交错声中,忽然有人拍着桌案,开始放歌:“云开月涌照澹台,琼浆倾尽不知寒……

  古来仙真何须羡?醉眼观月更尽欢!”

  “好!”

  “彩!”

  众人纷纷喝起彩来,又有人继续即兴吟诗、放歌,更是热烈非常。

  应阐手中捉着杯盏,放于唇前未饮,却不由得有些出神。

  乔鸿鹄喝完了彩,又将杯中饮尽,正斟酒时,见此一幕有些讶异,唤了一声:“应师弟?”

  “嗯?”

  “此情此景,多么畅怀?”乔鸿鹄道:“何以走了神思,莫非是有挂怀之事?”

  “并非如此,只是我在想……”

  应阐抬首望着明月,说道:“古来仙真若犹在,何时不能观此月?还是求得大道铸长生,一览风光更尽欢啊。”

  乔鸿鹄怔了一怔,不由大笑。

  应阐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歉然说道:“小弟一时感喟,无意煞了风景,还请师兄勿怪。”

  乔鸿鹄摇了摇头,只把酒水斟满,说道:“听此一言,亦当浮酒一杯。”

  “我自饮之,师弟随兴。”

  应阐也不多说,只是举起手中杯盏,一饮而尽。

  乔鸿鹄犹未尽兴,斟着酒一杯又一杯不断。

  应阐倒是未再陪饮,正想听听席间同门的诗才,便见李玄英兴冲冲而来,唤道:“师兄!”

  “玄英。”应阐笑道:“你与那位龙师兄辩论剑术,是输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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