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了解一下那个陌陌集团的一体化工作台，不是说可以免费体验吗？马上申请。”一家中型房企的老板对着电话那头的CIO吼道。
“妈的，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早知道前两天那个陌陌的销售过来，就不该把他打发走。”另一家房企的会议室里，传来了懊悔又急切的声音。
原本对免费将信将疑持观望态度的房企，特别是那些常年为贷款奔波的中小型房企，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陌陌集团官网的试用申请入口流量再次暴增，客服热线被打爆。
这一次，驱使他们行动的不再是好奇或贪图便宜，而是最强烈的生存与发展欲望。
获得银行的青睐。
微软亚洲联合集团总部内，沃特斯看着屏幕上关于陌陌与银行战略合作的新闻，以及下属汇总来的房企态度急剧转变的报告，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手中的咖啡杯久久没有放下，杯中的咖啡都已经凉透了。
“银行……”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说道：“他居然打了银行这张牌……”
他原以为这是一场围绕技术、价格、政策关系的战斗，他所有的布局都针对这些层面。
他万万没想到，成毅会绕过所有这些正面战场，直接釜底抽薪，撬动了资金这一所有企业的命门。
这一招，完全跳出了他熟悉的IT行业竞争范式，充满了华夏式的商业智慧。
“沃特斯先生，情况有些变化。”李明远快步走进办公室，脸色凝重的说道：“我们接触的几家大房企，原本态度都很积极，可现在都变得含糊其辞，说需要再综合评估一下。一些之前答应帮我们游说管理中心的伙伴，也反馈说阻力变大了。”
沃特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他们具体是怎么传递信息的？银行方面有明确表态支持陌陌的系统吗？”
“没有。”李明远摇头说道：“银行没有任何正式文件或声明支持陌陌系统，所有的信息传递都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我们抓不到任何把柄，但那些房企老板们似乎都听懂了。”
“Damn it！”沃特斯忍不住低骂一声。
这种基于人情世故和资源互换的攻势，让他这个习惯了标准化竞争的西方精英感到无比棘手。
他们可以给技术给服务给折扣，但无法像陌陌那样，将自身庞大的商业生态流量作为筹码，直接与本地金融机构进行深度绑定。
“沃特斯先生，我们现在……”李明远试探性的问道：“这次的招标，也需要房企进行综合投票的，如果房企对陌陌系统的呼声很高，就算是管理中心那边也压不住，而且那边还有一个对我们极端排斥的方平。”
“调整策略。”沃特斯迅速做出决断，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尽管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我们的政府关系团队立刻要改变说辞，不要再去攻击陌陌系统了，而是要强化我们自身的优势，强调微软系统与全球资本市场、国际会计师事务所、顶级咨询公司的无缝对接能力，对于那些有出海野心、或者需要与国际接轨的大型房企，这一点依然是陌陌无法比拟的绝对优势。”
“去重点攻克那些TOP级的房地产巨头，很多房企是跟着他们吃饭的，搞定一家，就等于得到了几十家上百家房企的支持。”
“是！”
第625章 多方角逐
“还有。”沃特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道：“让技术团队加快进度，我要在陌陌的免费体验期间，找到他们系统在复杂应用场景下的致命漏洞，或者至少是足以引发重大关切的严重缺陷，我们要从技术和信任层面，瓦解他们的势头。”
“明白。”
李明远领命而去，沃特斯坐在沙发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现在战役进入了更复杂的阶段，陌陌集团的这步棋，虽然出乎意料，但并非无解。
微软几十年积累的品牌信誉、技术实力和全球生态，依然是一道巨大的护城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高端客户，盯死对方的技术软肋，同时等待陌陌集团在疯狂烧钱的免费策略下自己露出破绽。
不过话说回来，集团总部那些情报部门员工真的可以全部回家种地了。
陌陌集团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上任前得到了那些资料里描述的强度。
这他妈的，差距太大了。
沃特斯拿出了情报部门提供的陌陌集团分析表，那张分析表写的头头是道。
可从头到尾总结起来就写了两个字。
扯淡。
“一群白痴。”沃特斯立即将这份陌陌集团分析表撕的粉碎。
幸亏他聪明一点，没有太过于相信这份分析表的内容。
否则，他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
这段时间，随着申请试用的房企数量爆炸式增长，于森和黄甘平带领的技术护航小组压力达到了顶峰。
他们像救火队员一样，奔波于各个试用企业之间，安装、调试、培训、答疑。
大多数中小房企对系统的基础功能，像是OA审批、财务报销、项目进度跟踪的反馈都很良好。
陌陌集团的产品，都严格按照成毅的要求在执行。
能让用户两步解决的，决定不会拖到第三步。
而微软这边的软件和应用，又恰恰以复杂为主。
像是微软浏览器和陌陌浏览器就是鲜明的例子。
陌陌浏览器登录账号只需要三步。
第一步，输入手机号。
第二步，获取验证码。
第三步，登录。
而微软浏览器则不同。
他需要先用邮箱注册，然后再验证邮箱，然后再输入你叫什么，来自哪里，手机号多少，还要区分姓名的大小写，然后再输入手机号，然后再设置安全密匙，然后在验证手机号，然后再输入验证码，最后再帮他们战胜机器人……
等到这些结束之后，重头戏才刚刚到来。
一个又一个弹窗开始跳出来。
是否保持登录状态？是/否。
是否同步数据？是/否。
是否调整页面？是/否。
是否同意……
连续七八个弹窗出来，基本没有多少人真正坚持到注册完登录的那一步，甚至于很多微软的软件和应用，国内用户用了好几年，都不知道还有登录用户这种东西。
而这也是曾经MSN被QQ全面超越的主要原因之一。
陌陌系统的优势，就是操作界面比他们之前用的各种杂乱软件要清晰简洁得多，基础兼容性也满足了日常办公需求。
随着一些大型房企或业务复杂的企业开始深度试用，软件的一些问题也慢慢浮出了水面。
小范围测试和大规模压力测试，测试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这几天，黄甘平接到了不少大型房企技术团队的电话。
“黄工，你们的系统在同时处理我们多个大型项目、海量BIM模型文件和实时成本数据流时，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和延迟，特别是在进行多维度成本测算模拟时，系统一度濒临崩溃，这完全达不到我们之前使用专用工作站和高端服务器集群的效能。”
“你们宣传的与Oracle数据库高级功能兼容性有问题，我们一个复杂的财务分析报表在迁移后出现了数据偏差，虽然不大，但在财务上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更棘手的是，微软的技术团队，也很快就通过技术交流、客户关怀等渠道，意外获知了这些情况。
他们并没有大肆声张，而是贴心的为他们眼中的受害者提供了详细的技术分析报告。
报告里很‘客观’的指出了Moc-os系统在处理超大规模、高并发、高精度计算任务时可能存在的架构性瓶颈，以及与某些海外顶级专业软件在深度集成上的不完美之处。
报告最后，善意的提醒对于业务体量庞大、业务逻辑复杂的集团性企业，选择经过全球顶尖企业数十年验证的成熟平台，或许是将风险降到更低的选择。
这些经过精心包装的技术质疑，比简单的贬低更有杀伤力。
几家正在试用的大型房企，态度明显变得犹豫和观望起来。
这些消息，也通过双方的沟通人员很快传回了陌陌集团。
“妈的！就知道他们会来蛐蛐我们。”于森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很是愤怒。
黄甘平倒是冷静很多，说道：“我们的架构是为了普适性和安全性优化的，在极端专业化的场景下，确实不如微软堆砌了无数优化和补丁的系统那么丝滑。”
另外一名技术总工也说道：“是啊，老于，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我们也必须要立刻解决。”
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黄甘平和于森立马将成毅请到了技术部。
成毅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认真听取了汇报。
听取完汇报，他缓缓说道：“所以，问题主要集中在超大规模数据处理的性能瓶颈，以及与少数顶级专业软件的深度兼容性上，对吗？”
“是的，主要是那些巨无霸房企的核心业务模块，有一说一，我们在这一块，的确是不如微软，而且差距很大。”黄甘平点头。
“好。”成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于总，你立即联系诸神研究院那边，从他们那边抽调一些性能优化专家和数据库专家，集中所有资源，全力攻坚性能瓶颈，实在不行，就花钱从IBM那边请专家团过来解决。”
“好。”于森虽然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黄院长，你亲自带队，成立一个特别兼容性小组，你们也不用心急，我们要的是生态，这生态可不是争一时的胜负，大不了我们放弃那些大型房企也无所谓，反正我们的银行策略，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好。”黄甘平点了点头。
眼前的问题，成毅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成长的阵痛，也是迈向高端市场必须要经历的淬炼。
这世上，没有什么一出生就十全十美的东西。
凡事，只要尽力就好。
此时，全国房地产管理中心的信息化升级项目招标答辩会，日期日益临近。
此时的局面，也变得异常微妙起来。
中小型房企群体，因银行的风向指引，对陌陌系统抱有着极高的热情和期待，形成了强大的舆论基底。
陌陌集团与银行的战略合作，也成了他们心中最重的砝码。
大型房企则是分成了两派。
一派被微软的全球生态和高端性能承诺所吸引，加之对陌陌系统目前暴露出的性能瓶颈心存疑虑，更倾向于微软。
另一派则看重本土化服务、长期成本以及银行关系，愿意给陌陌更多时间和机会，态度暧昧。
管理中心内部，方平副主任因为银行因素的引入，腰杆硬了许多，积极为陌陌争取更公平的竞争环境，甚至主导了一场答辩会来为陌陌集团的入场创造机会。
王副主任则是坚持认为高端和国际化才是方向，对陌陌的技术能力表示怀疑。
刘副主任还是左右逢源，但显然更关注哪家方案能给他带来更少的麻烦和更多的稳妥。
在陌陌集团软件兼容性出问题时，微软团队也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游说了大型房企的管理层，不断放大陌陌系统在高压力测试下出现的问题。
同时，他们精心准备了答辩材料，材料上满满的都是全球案例，国际认证以及为顶级房企量身定制的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解决方案。
面对微软的咄咄相逼，陌陌集团这边选择了双线作战。
一方面，他们的技术团队日夜不休的攻坚性能与兼容性难题，一个个补丁在深夜上线，一次次测试在凌晨进行。
另一方面，成毅亲自牵头准备答辩演讲稿，一向喜欢脱稿表演的他，现在也不得不拿起稿子了。
他知道陌陌集团和微软集团在底蕴方面差距巨大，所以他也改变了策略。
不讲空泛的国际标准，只讲汉东省的成功案例。
不讲遥远的全球服务，只讲本地化的7x24小时贴身支持。
不讲虚幻的概念，只讲战略合作带来的实实在在的金融便利。
同时，他也在演讲稿里坦诚承认系统在挑战极限时的不足，但也表示出了彻底解决这些问题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