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烧烤味直接把身上都腌入味了。
“胡说，你这崽子竟不好好睡觉，又做啥饿梦了？”
……
那些村民离开后。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烧烤摊一下子变得冷清无比。
只剩下苏尘和无数墓碑，二者相顾无言。
这周的任务有时长规定。
从0点到3点，就算没人来买烧烤，时长也必须得刷满。
不过，给系统打工，哪有不摸鱼的道理呢？
苏尘索性拿起手机，悠闲地刷起了短视频。
嘴里时不时嚼串香菇，或是串五花肉，偶尔再来一份烤茄子。
还有近半个小时。
这周毕竟是第一天出摊，准备的食材并不多。
估摸着把剩下的那些吃完，差不多也能收摊回家了。
别说，能在任务期间悠闲地摸鱼，薅系统的羊毛，这感觉还真是爽啊！
要是没有老食客找来，照目前这情况，他觉得自己能摸鱼一整周。
嘿嘿，怎么觉得这肉串越吃越香了呢！
苏尘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一边大口吃着串。
周围阴森寂静，只有咬肉串的咀嚼声。
突然。
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而苍老的呼唤。
“小伙子……”
那声音似乎带着丝丝凉气，直钻苏尘的耳朵。
苏尘：？？？
他瞬间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惊恐地四面张望。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座座墓碑和幽暗的树影，一个人影也没有。
尼玛，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系统你个大SB，把我安排在这破地方出摊，是想闹哪样？！
苏尘在心里疯狂咒骂着。
然而那声音却仍然没停。
似乎还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
毫无预兆地，从餐车前面突然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
“啊！哎呦我操。鬼啊！”
苏尘吓得直接尖叫，拿着烤串，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就算平时胆子再大，也怕这玩意儿真出现在自己面前啊！
“小伙子……我是人……咳咳……”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沉重的喘息。
似乎确实有一丝人气。
苏尘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去。
借着餐车上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鬼。
明明是一个流浪老人！
老人未曾梳洗的长发，一缕一缕地结在一起，上面还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又脏又乱。
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破衣服，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凑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还有个人。
也难怪他刚才以为是鬼。
“哎呀，吓死我了，大爷，你怎么深更半夜在这儿啊？”
苏尘心有余悸地开口。
“嘿嘿，这可是个好地方呀！贡品知道不？随便可以吃的。”
老人咧开嘴笑着。
就是这地方贡品多少有点少了！
苏尘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还得是你流浪汉大爷！
零元购玩得可是明明白白的！
大爷吓完人后，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见他那形同枯槁的手，伸进脏兮兮的兜里一阵摸索。
苏尘满心诧异，不知道这老人到底要做什么。
下一瞬。
他竟掏出了一个苹果。
那苹果表皮皱巴巴的，上面还带着几处黑斑，显然已经不新鲜了。
老人握着苹果，缓缓递向苏尘。
“小伙子这东西你放心，我拜过才拿的。拜过后的食物还加了福气在里头，好着呢！”
“就是想问你，能不能换个烤串吃？”
他说着，目光紧紧盯着苏尘手中的烤串，两眼放光。
哎，这大爷衣衫褴褛的，看着就挺可怜的。
大晚上的一个人混迹在坟堆里，估计也是怕白天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要挨揍。
“呃，大爷，我请你吃几串吧。你在那边坐会儿，我重新烤点。”
“谢谢小伙子，嘿嘿，谢谢。”
老人似乎知道自己身上脏。
没有去坐苏尘的凳子，而是缓缓走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把身子靠了上去。
第91章
滋滋作响的羊肉串在烤架上不断翻滚。
浓郁的肉香肆无忌惮地飘散在空中。
老人看的两眼发直。
嘴巴微张，一串晶莹的口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溢出嘴角。
苏尘将手中热气腾腾的一把烤串递给他。
“大爷慢点吃，别烫着。”
“唔……咳咳咳……”
老人的口水根本兜不住，瞬间被呛到一阵咳嗽。
晃过神来，这才颤抖着接过烤串。
放在嘴边吹了吹，咬了一口。
刹那间，泪水从他浑浊的眼中夺眶而出。
“有种娘的味道.”
老头哽咽着，声音沙哑而破碎。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那娘脑子不灵光，村里人都骂她是疯子，骂我是疯子的娃。我们在村里头到处流浪，净让人撵，被人扔石子、吐口水，我那娘还总是对他们傻笑。”
“小时候肚子饿，娘就想法子给我找点吃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人家不要的肉，肉都发臭了，她捂着跟得了宝贝似的，就那么给我烤肉吃。烤出来的肉，半生不熟，还带着一股怪味，可那却是我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
“可后来……打那往后，我就自个儿一个人，一直在这世上瞎晃悠，再也没尝过那种热乎暖心的味儿了。”
说到这，老头泣不成声，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苏尘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他望着眼前悲苦的老人，轻声说道。
“大爷，别太难过，这一周你要是有空就过来，我还会给你送吃的。”
大爷听到苏尘这么讲，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哽哽噎噎地把嘴里头的肉串咽下去。
“小伙子，我咋能天天白吃你的。你可是这好几年里头，头一个拿我当人的。我活着就跟那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这把老骨头，都不晓得还能撑几天。可你让我觉着活着还有点念想。明天，我一定来报答你。”
苏尘赶忙摆了摆手。
“大爷，你可别这么讲，我也没做什么，没啥报答不报答的。”
老头紧紧攥着那根竹签，满脸的褶子写满了坚决。
“孩子啊，你不懂。这么些年，从来就没人给过我一丁点儿暖和气。你这一把烤串，在我眼里那可是天大的恩情。明儿个，我定会来。”
说完，老头慢慢吞吞站起身，一步一步挪着走了。
孤单又犟劲儿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夜里。
苏尘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冲着老头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你晚点来，我晚上十二点才出摊。”
远处的老头听到苏尘这么说，脚步瞬间顿住了。
这孩子莫非也是跟他一样。
是觉得人比鬼还可怕，所以才大半夜来坟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