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682节

  他的身后,五名队员无声跟进——沉肩的铁匠、神情锐利的大学生、目光冷硬的前海军女军官、永远拎着火瓶的瘦小印刷工,以及那位用匕首旋转指尖的沉默女猎人。

  “警局说,这几夜都有人听见‘咀嚼声’。”

  海军女军官的声音低得几乎被夜色吞没,“昨天,一个婴儿不见了……没留下尸体。”

  空气顿时沉了下来,像是地下某个更古老的空间跟着屏息。

  阿兰只是点了点头,从怀中抽出一张秘诡卡——灵火在他掌心燃起,带着诡异的蓝白光。

  队员们跟随他的脚步,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木门。

  门推开,腥甜如同液体般涌来,压得人胸口发闷。

  昏黄的烛光探入地下,映出一口倾倒的冷藏柜,锈迹如凝固的血,斑驳爬满铁皮。

  而在更深的阴影里,十余枚“茧”挂在墙壁与天花板的交界处——血肉织就,鼓胀得像熟透的果实,轻微颤动着,仿佛在呼吸。

  “……不是普通的邪术。”印刷工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像被卡在喉咙。

  阿兰举灯靠近,灯影下,那些茧中有些竟显出依稀可辨的面孔——苍白、扭曲,仿佛哀号被凝固在肉膜之内。

  “准备作战。”阿兰低声下令,指尖滑过袖口下的中阶秘诡卡——【吸血鬼战士·日行者】。

  血茧间忽然渗出模糊的低语,像是骨肉自身在发声:

  “她在……低语……黄袍在飘——”

  话未尽,最顶端的一枚血茧猛然炸裂!

  无数血蝠如同溢出的黑色风暴,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尖啸刺入耳膜,扑向守夜人的阵列!

  “注意防线——用火!”阿兰暴喝,秘诡卡在血焰中燃亮。

  他的瞳孔瞬间化作猩红,肌肉与筋腱以非人的速度收缩、暴涨,指尖延展成寒光森森的利爪,披风在气浪中翻卷如血翼。

  他一跃冲入蝙蝠群,利爪挥下,十数只血蝠瞬间化为灰烬。

  地面上,灰毛“突牙狼”咆哮着扑杀另一群蝠潮;火术师掷出的火瓶在空中炸成火球,灼光映亮地下室——

  那是一幅血色阵图,扭曲的线条盘绕成某种不属于人类书写的符号。

  中央摆放着一截残缺的圣徽十字,其上钉着一块焦黑布料,仍有金色丝线闪烁——

  “这布料……”印刷工的脸色瞬间死白,“它和……女王加冕礼上的礼袍……一模一样。”

  “别管了!”阿兰横斩一只扑向火术师的血蝠,利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血色残影,“先清干净!”

  血战在轰鸣与尖叫中持续。而在地下室最深处,那枚最黑暗的血茧缓缓裂开,

  一张人类面孔在血膜中睁开双眼——嘴角勾出一个诡异而熟悉的弧度。

  那是肉铺老板,一个在官方档案里“失踪”十天的名字。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血月的形状。

  唇齿轻启,吐出湿冷的低语:

  “黄衣……降临。”

  破塔街西口,夜雾压得更低了,像一层缓慢下沉的棺盖。

  血蝙蝠群早被清剿,墙角仍残留焦黑羽屑与半凝的腥甜,可真正的灾厄,却在那具破碎的血茧里缓缓醒来。

  “他逃了!”

  阿兰一脚踹开后门,只见那怪物披着破布般的血肉,沿着潮湿的砖缝狂奔,躯体像一团自我增殖的瘟疫,在巷道的阴影里蠕动翻涌。

  “他不是人了!”火术师脸色发白,喘着粗气,“他背上长了……我发誓那不是人的骨,是条——血蔓藤……”

  那东西背脊鼓胀,裸露的骨节被红黑色的筋膜缝合,枝蔓般的肋骨沿脊线分叉伸出,每一次抽动都溅起细碎的血珠,像在夜色里开花。

  “别发呆了!跟上!”

  阿兰赫温纵身越墙,日行者的力量令他在夜雾中几乎无声滑行。

  猩红的瞳孔穿透雾霭,捕捉到残留在砖缝里的血迹与肉丝,那些痕迹像急促的笔画,指向同一片黑暗。

  追出三条街,一道沉稳而冰冷的声音横斩夜色:

  “以圣母之名,止步。”

  几位身披银白长披风、持圣徽战锤的狩魔骑士如影自墙角浮现。

  为首之人腰佩镶嵌圣银的长剑,披风下隐约露出神职者法袍的棱线;

  他的脸年轻却清冷,右手背绣着圣母教会的徽印,带着圣油与香灰的味道。灯火一晃,圣银反出一抹冷意。

  “我们正在追捕一名高度异化者。”阿兰压下怒火,手背的青筋绷紧。

  狩魔骑士团长加百利眉峰微蹙:“你们这些‘秘诡持有者’夜间擅自启用卡牌,猎杀者身份未备案,已触犯教会律令。”

  他语气的每个顿点都像落在石上的锤子,规条本身构成了威压。

  “触犯?”火术师冷笑,嗓音干燥,“那怪物再跑一会儿,就会爬上钟楼把你们的圣母像咬成两截。”

  加百利的目光像刀背,平而冷:“你以为圣母需要凡人的保护?”

  “我们保护的不是圣母。”阿兰上前一步,眼底红光一闪,“是我们街坊的命。”

  空气随之凝固。

  血月撕开云层,露出半张惨红的脸;

  墙角的油灯被风压得几乎要熄,微黄火舌将两队人影拉得更长更薄——秩序与反叛在石板上对峙,像两行彼此排斥的经文。

  短促的沉默之后,远处骤然响起一阵惨叫。

  那声音并不完全像人——像被扯裂的兽吼,又像新生婴儿窒息时的第一口气。

  夜雾因此微微起伏,仿佛整条街在那一声里战栗。

  “他动手了。”阿兰咬紧后槽牙。

  加百利抬手——一名骑士即刻上前,递来圣银手弩;

  另一名修士从怀中取出焚香,点亮,插入胸前香囊,乳香、没药与灰烬的气息立刻爬满巷口,压住了血腥的甜腻。

  “诸位,”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再是判条,而是某种近乎克制的和解,

  “你们熟街道,走在前头。我们在后,点灯照你们的路。”

  他唇角牵出一丝极浅的笑,像在黑暗里承认一道不愿承认的现实:

  “希望你们,能撑到晨曦。”

  阿兰沉默了数息,猩红在眼底收束为一枚冷静的点。

  “那就出发。”

  他转身领步,靴底踏过积水与玻璃渣,溅起的水光短暂映出众人的面孔——有人握紧武器、有人合拢祈祷、有人在喉间压下一声本能的恐惧。

  身后,圣火微亮,弩弦轻哼,像一支被命令压低的合奏。

  战火尚未点燃,血已在街砖缝里排布了方向。

  破塔街的巷口,此刻不再只属于平民与教士,它也属于怪物——以及被迫在其间行走的人类。

  圣徽与秘诡、律令与火焰,在同一条街上第一次并肩而行:光落在血上,祷词与诅咒的脚步无比一致。

  他们向那声惨叫奔去。

  风裹挟着血月的冷辉,像某位看不见的观众翻页;剧目尚未开演,帷幕已在黑暗中无声上升。

  血月之下,怪物如同一束腐臭的飓风,撕裂破塔街尽头那道陈旧却坚固的铁艺之门。

  门后,贵族区的街灯一盏盏点亮,却并不温暖,只是将那袭入的血狼怪物身影映得更加狰狞可怖。

  “他闯进去了。”阿兰赫温站在门外,呼吸粗重。

  加百利皱眉:“我们不能贸然进入贵族领地。”

  “如果你想等贵族们被吃个精光,那你可以留在这。”阿兰冷冷吐出这句话。

  门后是一片沉寂,随即,石砖地面传来金属与岩石撞击的沉闷声响,仿佛某种沉睡于屋脊之上的古老存在正在苏醒。

  “来了。”

  狩魔骑士身后几人下意识拔剑,有的口中开始悄声祷告。

  阿兰也屏住呼吸。

  下一刻,轰然一声震响,三道身影从高墙之上笔直坠落——不是跳下,而是宛如石雕自重坠地。

  “夜魇近卫。”加百利低语。

  那三道身影落地无声,却在众人眼中化作极致的压迫感。

  为首一人,披着纹理如岩石般粗粝的黑色战铠,背后披风仿佛石像鬼的双翼,在风中缓缓张开。

  他脸上戴着半块石质面具,只露出一只沉寂如死火山的眼睛。

  他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让地面微震。

  “闲杂人等,不得踏入贵族之域。”

  声音如同从陵墓中传来,混杂着碎石滚落的响动。

  阿兰握紧武器:“你们那贵族宅邸正被一个从血池里爬出的怪物撕咬呢,怎么,贵族的尸体也要镶金?”

  夜魇近卫并未回答,只是微微偏头,那名石卫首领侧身一步,身后数十名夜魇近卫宛如石雕行军般踏入街道,列出无声的防线。

  “让开。”加百利前行一步,圣徽在胸前闪烁微光,“教会行权之地,岂容夜魇妄阻?”

  “尊贵与秩序,需以祖制裁之。”石卫答道,“贵族区,非教会辖地。”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怪物咬碎你主人的脑袋?”

  空气再度凝固。血月悬顶,众人短兵未交,却杀气弥漫。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一声撕裂的兽吼从贵族区深处传来。

  仿佛狼,又仿佛婴孩与亡灵的哭泣重叠。

  一束火光照亮远处一幢庄园宅邸的屋檐,屋顶竟已塌陷,正有暗影在庭院中横冲直撞,拖着长长血迹。

  “……瓦雷泽家的宅邸。”石卫终于动了。

  “全军,列阵。”

  他转身,石面具下那只赤红色的眼睛,终于燃起战意的火光。

  “夜魇近卫,护血脉不灭,战。”

  霎时,一道石像鬼之风卷起灰尘,沉默如雕像的贵族之军,在这一刻从高墙与屋脊中齐齐落下,轰鸣踏入街道。

  “教会,听令。”

  加百利抬剑,声音如誓:“骑士随我,点燃圣火。”

  “守夜人。”阿兰握紧利爪,吸血鬼之焰重燃于指尖,“我们带他们打头阵。”

  三方影子交错,在贵族庭院的高墙下汇聚。

  夜色如幕,血月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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