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596节

  那是王权争斗前夕的预兆,更是某位古老神明即将苏醒的征兆。

  亚瑟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亨里安七世最后一次召见。

  那时亨里安久卧王榻,呼吸微弱,神志似迷梦与现实之间穿梭,连御医都不敢确定他能否再醒来。

  但在那个夜晚,这位垂死的老狮王却忽然睁开眼睛,他命人召来了亚瑟。

  不是奥利昂,不是艾德尔,更不是莉赛莉雅。

  而是那个自幼沉默寡言、如镜中倒影一般难以揣测的亚瑟。

  当亚瑟步入王殿时,天色未明,殿中七盏无焰命纹灯幽幽燃起,光晕如同历代王朝的亡魂,静默地见证这一刻的秘密交接。

  亨里安端坐于榻上,身躯已瘦削如风中残枝,面容惨白,唯有目光清明得令人心悸。

  他挥了挥手,内侍与护卫纷纷退下,偌大的王殿只剩下一对父子。

  —

  “我做了一个梦。”

  亨里安开口,声音低哑如将熄的风灯,却有着直透灵魂的力量。

  “梦见你走进了静岛,打开那扇我用一生封锁的门,随后……整个帝国在你手中,被投入镜中。”

  亚瑟沉默地立于阴影与火光交汇处,眼底如幽潭般不见底。

  亨里安缓缓道:

  “你小时候从不爱说话,喜欢独自在镜前伫立,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天。”

  “那时我便明白,你不是特瑞安的火种,而是镜子后的影子,披着我儿子的面孔。”

  他剧烈地咳嗽两声,从枕下艰难地抽出一本泛黄的古旧书卷,正是《哈兰献书》的副本。

  他将书推向亚瑟,眼神中竟带着难以言明的哀求:

  “读它,亚瑟。”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必须知道,我为何穷尽一生,将它封于静岛的尽头。”

  亚瑟静静地接过那本书,指尖掠过封面上的裂痕,面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您这是在求我?”

  亨里安垂下目光,沉默半晌,低低地叹息道:

  “是的。”

  “我不是在求你继承王位……我知道你不会仁慈。”

  “我只是求你,不要打开那扇门。”

  亚瑟低头凝视书卷,眼神如水镜倒映着无尽虚空。

  他轻声回答,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明白了。”

  仅仅四个字,既未承诺,也无拒绝,如同无法回避的命运判决。

  此刻的亚瑟,再度抬头看向眼前那枚倒影水晶,

  眼底深处,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兴奋正在缓缓苏醒。

  维多莉安站在他身边,轻轻拂去空气中无形的尘埃,声音飘忽如镜中回音:

  “他希望我们恐惧祂,但真正恐惧祂的,却是他自己。”

  兄妹二人凝视着虚空中的神之结晶,仿佛已然看到那倒影后睁开的古老之眼——

  而他们的使命,便是为那双眼睛开启通往现实的道路。

  七日之后,静岛封印悄然瓦解。

  亚瑟静立于倒影水晶前,注视着那晶莹剔透的镜之核心,

  视线仿佛透过晶体回到七夜之前的王殿,回到那场隐秘而注定徒劳的交谈。

  他淡淡开口,仿佛与面前的水晶、亦或与一位早已湮灭于历史尘埃中的人影低语:

  “你可知晓吗,父亲……”

  “你曾以狮王之怒征服哈兰,以秘诡图谱封禁神祇,以幽舰玫瑰横扫万邦。”

  “然而,你已衰老至此,连哀求也仅剩轻叹一声。”

  他缓缓合上手中那本《哈兰献书》,递与身后的维多莉安,语气冷淡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嘲讽:

  “你所期望的那个世界,早已不在这片镜子之中了。”

  当孪生兄妹踏出静岛秘门时,王都的夜色依旧平静如昔,街灯暖黄,士兵巡逻井然有序,

  远处的王宫塔楼顶端隐约泛起暗红的光晕,仿佛帝国依然牢牢掌控在亨里安的意志之下。

  但亚瑟与维多莉安皆知,那不过是镜面之上的浮光掠影。

  真正的帝国,正在镜像之下无声地开裂、剥离,逐渐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吞噬与重塑。

  二人并肩走入王都黑市旧巷,狭长的巷道两侧满是用“银纹符咒”严密遮盖的镜面,

  这条从未在任何星图上标记的路径,正是镜潮教团深入王都的隐秘脉络。

  他们经过之处,镜面纷纷泛起涟漪,一个个模糊的面孔在镜中张开无眼之眸,齐声呢喃:

  “双影已归,镜门将启。”

  不久,他们抵达一座废弃已久的钟楼,楼中巨钟早已停摆,表面覆满尘埃与蛛网,

  内部却焕然一新,赫然成为了镜潮教团在王都的核心据点。

  维多莉安轻轻抬手,一面水银巨镜于空气中展开,镜面中倒映出王都各处暗藏的银色节点:

  破塔街巷尾,黑市议会厅堂,军营外围的暗哨点,教会边缘的忏悔室,

  贵族商会中的暗室密室,甚至废弃教堂遗迹……每一点都闪烁着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银光。

  她逐一点过,声音如水银般冷冽、沉静:

  “第七阶仪式完成,第五象教义的暗示符咒已悄然刻入王都学院的典籍边页。”

  “十三个的‘镜面故’正在民间广泛流传。”

  “首批虔信者掌握了‘镜灵回声术’,随时可被唤醒,成为我们的触手。”

  亚瑟目光落在镜图之上,淡淡地问:

  “王宫下层的镜潮投影通道,布置情况如何?”

  维多莉安扬起唇角,笑意似是嘲讽,又如怜悯:

  “已然延伸至奥利昂亲卫的盥洗室镜面。他们每一次抬头刷牙,都能在镜中看到自己死去的模样。”

  亚瑟不置可否地转过身,踏入钟楼中央大厅——那里是哈兰镜战团沉睡待命之所。

  十二名战士肃立如雕塑,面容冰冷如镜,眼中荡漾着浅淡而诡异的镜潮波纹,

  昭示着他们已被“倒影之源”部分接纳,即将化作萨斯拉泽的前行之影。

  亚瑟的声音低沉而决然:

  “明夜,封印解除。你们将从镜湖之上,以血与影开通萨斯拉泽的降临之路。”

  十二名镜战士无声地颔首回应,动作统一如出一辙。

  维多莉安轻声补充:

  “当感应到萨斯拉泽的初次回应时,倒影水晶的封印便会自行崩解,那一刻,镜潮之主将窥探入我们的世界。”

  他们缓步登上钟楼之巅,俯瞰夜幕之下整座王都。

  风吹拂过亚瑟的披风,他低语一声:

  “门,就快开启了。”

  维多莉安凝视着远处的王殿,殿顶的红色幽光犹如血迹,她声音飘忽如梦呓:

  “萨斯拉泽啊,你的丰宴,早已为你铺陈妥当。”

  夜幕沉重地压下来,似要将王都的一切光明吞噬殆尽。

  王都东塔之巅,孪生兄妹静默相立。

  俯瞰之下,特瑞安百年基业繁华如故,但天空之上,一轮诡异的血色红月正缓缓显现——那不是属于现实世界的天象,而是镜潮即将入侵现实的可怖征兆。

  此刻的王宫四道秘诡防线森然成型,犹如巨大的防御心脏,却也将自己困于命运的罗网之中。

  而另一侧的圣火祭坛,梅黛丝的献祭仪式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着原本稳固的命纹秩序。

  维多莉安眯起眼眸,语声柔软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王座,将因他们彼此间无尽的贪婪而毁灭。真正的神座,唯有我们才能为祂奉上。”

  亚瑟缓缓闭上双眼,指尖遥指王殿方向,淡淡道:

  “我们,不过是开门人。”

  他眼中骤然升腾起镜潮的诡谲波纹,遥远的倒影水晶于虚空深处回应着他的意念,

  一张无形而扭曲的巨大非面,正在缓缓从镜面后的虚空中探出头来。

  他低低地呼唤:

  “萨斯拉泽啊,我们将以整座王都,供你享用。”

  维多莉安轻笑着,补完了他的祷词:

  “它……已然饥饿。”

  远处镜塔传来微弱而清晰的破裂声,某道界限被彻底划破,神祇萨斯拉泽,缓缓睁开了那双永恒而空洞的眼睛。

  “他们不是叛徒,他们是投诚者。不是献祭者,而是献门者。

  他们不争王座,因为他们早已知道,王不过是祂宴席上最先被吃掉的那颗葡萄。”

  ——引自《镜潮崩溃史·第一夜·无数次你》

第360章 血月祭典:神祇从肉身中觉醒

  “当生命不再是旅程,而只是命运的燃料,我们称之为献祭。

  而献祭的终点,是神的嘴。”

  ——引自《圣母教会禁文录·血阶第十三页》

  圣母大教堂的钟声从未如此缓慢,仿佛在钟楼内隐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咒语,

  缓缓浸入人们的血脉,悄然侵蚀着整座城市的命运。

  梅黛丝静坐于钟楼顶端,冥红色的长袍将她瘦弱而修长的身躯完全包裹,

  那层层铺展的命纹袍角如未曾干涸的鲜血,肆意地渗透石板,腐蚀着这个世界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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