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司马炎,嘴里谎话连篇。
“世子,刚刚是鄙人无礼了,与内子无关。鄙人认打认罚,别无二话,但不要牵扯内子。”
石守信挡在李婉面前,后者转过身,露出头对司马炎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
“只是一点小事,没人受伤就好。”
司马炎轻轻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他看向石守信询问道:“某与尊夫人单独聊两句可以么?”
“我退到那边,你们就在这聊吧。”
石守信沉声答应道,司马炎点点头,显然他不可能跟李婉去马车里面说话。
等石守信退到一旁后,司马炎暗暗打量着李婉。
两年不见,这小妇人比从前更美了。眼中的灵动依旧不减,但眉宇间的妩媚和女人独有的风韵徜徉着,几乎要溢出身体。
身材更是“发育”得令男人垂涎欲滴,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多余的,长得恰到好处。
此女以前看容貌确实不如自己的正室杨氏,但现在一看,当年显然是看走眼了。
或者说,李婉这辆豪华自行车,潜能被别的男人“开发”出来了,魅力更甚以往。
司马炎心中一阵阵的作痛。
“我的长子最近夭折了,刚刚去给他扫墓了。”
司马炎叹息道,他的长子司马轨在今年洛阳及周边地区爆发的瘟疫中死去。
疾病或许是世间最大的公平,不仅杨茜这样无足轻重的女人死于瘟疫,司马轨这种将来极有可能当皇帝的人,也死于同一场瘟疫。
“世子请节哀。”
李婉淡然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别说哀痛了。
“怕你过得不好,我一直劝说大将军不要打压石守信。看你如今安好,我就放心了。”
司马炎说出了一句龟男常说的话。
李婉想起石守信提起结婚时,司马炎派出大将军府的军乐队给她们婚礼伴奏的事情,忍不住一阵恶寒。
石乔当初的猥琐之言犹在耳畔,让李婉不由得抱起双臂,作出一副防御姿态。
“世子,妾身真的没有嫁错人,您府里有那么多女人,多我一个不多。我家阿郎少我一个,那就什么都没了。”
李婉很是隐晦的拒绝道。
司马炎点点头,也忍不住叹服。
刚刚石守信是在陪这个过往性格就很跳脱的小娘子玩闹。
宠爱正妻嘛,说得简单。好像是给吃给喝,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再陪她睡觉,就算是宠爱了。
以前司马炎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看李婉和石守信在一起疯疯癫癫打闹的样子,他发现……确实是石守信勾搭女人的本事更大。
至少是很会和李婉玩耍。
他悄悄打听过,这夫妻二人干过不少荒唐事,像是给牛挤水痘,然后把那脓血又挤在人伤口上什么的,这让司马炎觉得石守信应该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进行了终极洗脑。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体或许还是和从前一样,但是灵魂已经被替换了。
石守信这个男人,就像是一把专属的钥匙,就是专门克制李婉这把锁的。李婉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抵抗力,轻轻松松就被吃死了。
他钟意的美人,就这样整个的,全部的,生吞活剥一样的被那个工于心计的男人吃掉了。
这让司马炎感觉悲哀。
“石守信心机深沉,他是看上你父亲的官位和权势,才追求你的。
你不要被他给哄骗了,将来你父亲如果失势,他是一定会抛弃你,另寻高枝的。”
司马炎好心提醒李婉道。他真不想看到对方被男人骗色,最后心灰意冷的自尽。
听到这话李婉面色瞬间转冷,翻脸比翻书还快,直接开怼道:
“世子,您和大将军一样,都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看呢。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你看得出,妾就看不出么?
您顾好自己就行,妾完全不需要您操心。”
李婉就是见不得别人诋毁石守信,比骂她本人还难受。这两年石守信也不知道是给李婉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小娘子这般袒护他。
司马炎无奈看了一眼李婉,感觉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以后你被他抛弃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身边容得下你。”
司马炎丢下一句龟男格言,转身就走。很快,已经整理好的马车,就在侍卫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司马炎跟你说什么了,好像不欢而散呐。”
石守信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抱起双臂若有所思询问道。
“嗨,还不是那些破事。
你不是说过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司马炎还说我以后被阿郎欺负了,可以去他那边做妾,亏他想得出来。”
李婉无奈叹息道。
她记得石守信曾经跟自己说过,如司马炎那般的人,他们是体会不到普通人那种平凡幸福的。
他们的所谓幸福,需要用利益,权力,金钱,旁人阿谀谄媚等等堆集起来,编织成一个梦,才能达成。
除此以外,其他的东西,似乎都不能让他们动容。
李婉觉得跟石守信在一起很开心,夫妻之间可以互相理解,互相体谅,互相支持,平凡间见识温馨。
而在司马炎的眼中,这就是底层人在苟且。思维不同,交流起来就是鸡同鸭讲,根本不可能互相理解。
既然不能理解,李婉又怎么可能会找司马炎去求一个栖身之所呢?
哪怕马上要死,也不可能这么做啊!
“都是些脑子烧坏了的天龙人,你管他作甚。敢打你的主意我杀他全家!”
石守信杀气腾腾的说道。
他骑上自行车,让李婉坐在后面。
骑着骑着就看到洛阳城东门了。
李婉把头埋在石守信背后,低声说道:“阿郎,我今日穿了你上次送的那个什么情趣小衣,今晚你把夜明珠挂起来,我在卧房跳舞给你看。”
“跳什么舞?”
石守信忽然停下不骑了,看着李婉问道。
“你,你不是都知道吗,不用我说了吧?”
李婉羞红了脸,轻轻锤着石守信的背,眉宇间的媚意,已经快凝成水滴下来了。
新篇开始了,是序章两年后的故事。
第17章 应酬是为了进步
“哟,敢当真的造出来了呀?”
羊祜家的院子里,这位司马家的重量级姻亲,围着那辆非洲“自行车”转了几圈。
这可是今年“绩效考核”的重头戏!
石守信是把他家院子改造成了一个新器械工坊,但工坊却是朝廷的。朝廷不仅提供经费,而且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很多东西,都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当然了,石守信也很争气,这两年为少府提供了很多新器物,官职也升了三级。只不过这种小升迁,几乎和原地不动差不多,官大了三级,权力却没有多多少。
而且已经升无可升,再升就要调部门了。
“这轮子在路上肯定会很颠簸,敢当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羊祜疑惑问道,他显然是个懂行的。
这辆“两轮车”造型或许很奇特,但这都是可以轻易仿制的。唯独怎么处理行进时的震动,是个核心问题。
“杜仲树的树皮,还有树叶,掰开会有一些粘稠的白色汁液,将这些收集起来倒入模具里面晒干。然后再加入硫磺……”
石守信毫无保留的对羊祜解释了车轮外面包裹着的那厚厚一层皮,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其实作用原理跟橡胶很类似,也是一种橡胶,但和常说的橡胶并不一样。
羊祜骑上车踩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一人推着走,然后在中间空着的地方堆粮食。以后队伍走小路,也可以运粮。
不错,很实用。”
羊祜若有所思的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这种“自行车”,形状看起来更像是现代那种中间凹陷一块,可以放东西的小电驴。
一旁的李婉听了,不由得在心中佩服石守信知识渊博,心灵手巧。见羊祜夸赞自己的丈夫,她比羊祜夸赞自己还高兴!
“嗨,都盯着这件事了,忘了说正事。”
羊祜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李婉说道:“现在回去已经晚了,不如今夜你们就在我府上住下,反正也没什么人会来。我和敢当要去一下衙门,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他守口如瓶,并未说出究竟是什么事,但很重要是一定的了。
李婉想了想,她现在走回去肯定晚了,走夜路对她这种貌美小娘来说很危险。石守信要去衙门,回来估计到大半夜,留在这也行吧。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你早去早回啊。”
李婉给石守信一个“你懂的”眼神,她相信对方肯定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今晚,她要把石守信吃干抹净,像故事里的妖女一样。最好让自己再怀上一胎,她还想给长子石悦生一个弟弟。
嗯,李婉想给石守信生很多孩子,她觉得这是作为妻子的一种责任。
羊祜和石守信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宅院。
走在街面上,路边居然出现了许多小摊贩,一直从城门口延伸到皇宫外。
石守信也看出来了,洛阳的民生情况比过去两年有所改善,虽然改善不多就是了。
见状羊祜感慨说道:“中书郎张华,确实挺有才干的,这两年给大将军提了不少建议。让百姓们进城卖点鱼虾就是他提的,可谓是勿以善小而不为。”
确实,这两年朝廷没怎么折腾,石守信也能感觉到普通人的日子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
嗯,也就一点点而已,但总比死于战乱和天灾强多了。
“李家娘子,跟你真是如胶似漆啊,羊某当年帮你,也是做了一件美事。
多少也积了一点阴德吧。”
羊祜哈哈大笑道,心情非常好。
石守信觉得对方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其他的事情。他跟李婉又不是第一次来羊祜家,经常来的时候又吃又拿的。
那时候羊祜怎么就不说他跟李婉是天作之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