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听到这个名字,瞥了孙忭一眼。
因为现在报考应天书院的学子太多了,所以就相当于一次不是礼部组织的“省试”。
毕竟大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进行的统一考试。
他能上榜,证明是有实力的。
“你们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询问。”
宋煊与众人拉近关系后:
“此举主要是为了防止灾民的孩子胡乱跑动,就是给他们找点事做,学习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
“如果他们天赋好,能尽可能的多识字,那也是极好的。”
孙忭当即询问道:“宋状元,我们要教授到多久?”
“我会尽量在十一月结束吧,因为太冷了,河中也没有法子做工,那个时候滑州的决口也该堵上了。”
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还能接受。
“宋状元,恕我直言,三个月怕是千字文都学习不完的。”
孙忭认为三个月能学完千字文,会背也就罢了。
若是会写,那此子的天赋一定极佳。
宋煊也承认孙忭的说法是正确的。
小学一年级的学生能够认识一千个字就不错了,全年能会写三百字就算正常要求了。
“对。”章岷也连连点头:“很难做到。”
宋煊笑了笑:
“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忧,我在课堂上说的一千个字,就是劝退一些人,并不想要谁都能做到。”
宋煊的话让众人不解。
毕竟比他岁数小的可没有几个人。
“这只是选人的一种手段罢了。”宋煊给他们解释道:
“因为教授孩子识字读书这种活是苦差事,不是真的对自己自信,或者是需要钱财支撑。”
“面对这些吵闹的孩童,可不是谁都能坚持教授下去的。”
“毕竟我真是的在私塾里读过书,可是让夫子头疼的对象。”
“哈哈哈。”
陈希亮大笑几声,周遭人也想笑,但又止住了。
别看宋煊年纪轻,可人家属实是在科举场上的佼佼者。
一想起这个,如何能不让人觉得会有些距离感?
宋煊也没有那么严厉,只是寻常的道:
“方才我的理由也都说了,所以不会强行做到什么要求,能写五十个字就算是优秀了,到时候会给予你们额外奖金的。”
“若是发现一个读书的好苗子,那也算是意外之喜。”
众人点点头,对于宋煊的话都表示认同。
“宋状元,我们是要去城外吗?”
张先岁数最大,家里也十分贫困,他与柳三变齐名,人称张三影。
年轻的时候喜欢小尼姑,但是老尼姑十分严厉,把小尼姑给关在四面环水的小岛上。
张先为了约会,深夜偷偷划船过去,小尼姑给放下梯子,请他上楼。
但是时间长了,在老尼姑的拆散下,被迫分手,来东京城发奋图强来了。
写的词也多是有关男欢女爱之情的,老了就喜欢跟官妓一起玩耍,随心所欲。
而他与苏轼也是旧相识,苏轼所做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便是打趣他八十岁娶了十八岁的姑娘。
他最大的儿子跟最小的女儿相差了六十岁。
面对张先的询问,宋煊笑呵呵的道:
“为了避免耽误你们的学业,刘讲书已经替我去找国子监祭酒求情,让他腾出几间屋子来,免得你们来回跑。”
“那可太好了。”
陈希亮等人都没想道张先也会举手。
其实大家的情况各自都有所耳闻。
柳三变在东京城靠着妓子养活。
其实张三影也差不多如此。
这一点是其余学子所不能理解,甚至都羡慕不来的。
要想在东京城安心读书,大家都有各自的路子去走。
在东京城生存下来,才有机会变强上榜!
宋煊伸手招呼人过来,小钱箱放在桌子上。
他打开之后,从里面掏出十贯钱依次摆在桌子上:
“这是你们十日的薪水,先发给你们用一用,毕竟东京很大,想要在这里生活,压力也很大。”
“多谢宋状元。”
张先第一个拿的。
实在是他从小到大都穷怕了,手里难得有钱。
而且还是靠着自己的学识赚来的。
毕竟以前手里有点钱,不光是要靠文采,有时候还需要身体。
就张先的身体在这方面还不错。
他八十岁娶了十八岁的小妾,八年间给他生了两男两女。
宋煊让他们都别客气,这是自己该拿的。
因为教授孩童识字是要费很大的心思的。
陈希亮等人连连道谢,着实是没想到事没干,就先拿钱的。
“宋状元就不怕我等跑路?”
蒲师道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忍不住询问。
“你们都是要考进士的,岂能被这三瓜俩枣给迷惑了眼睛?”
陈希亮登时感觉苏洵那个世侄说的是真的,十二哥他为人处事大方。
一日百文的临时工作,在东京城当真是难寻。
宋煊盖上装钱的盒子:“更何况在面对灾民这件事上,你们挺身而出,就已经证明了你们的人品。”
“况且我宋十二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待到我沟通之后,会派四司人来这里专门供饭,你们也可以一起吃。”
宋煊招手,让人把钱盒子收起来,他站起身来:“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宋状元,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顺利的话,也就两天后。”
宋煊指了指国子监的教室:“毕竟他们腾教室也需要点时间。”
“那我明白了。”
宋煊嗯了一声:“你们先忙,我要去视察汴河的情况了,河水流走了不少,也该动工了。”
众人站起身来,瞧着宋煊远去。
陈希亮忍不住感慨道:“宋状元的仪态当真好,若是我也能长得他那么高就好了。”
两个侄儿笑了笑,嘴上说着定然能够长高。
虽然他们都比小叔父岁数大,可是他们这个岁数大时候也绝不是这么矮的。
宋辅手里攥着一贯钱:“宋状元当真是善解人意,若是能请教他几个问题就好了。”
“此事不要随意去问。”
陈希亮立即回绝道:
“如今城外灾民很多,灾情也刻不容缓,宋状元哪有那么多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待到此事了了,有机会吧。”
“嗯,我懂了。”
张先早就他们一步走了。
待到蜀中乡党离开后,三个福建人也说了一会话,便各自离去了。
今后怕是要有的忙了。
马季良自从接到开封县衙要拆除惠民河上的亭榭后,就十分的不爽。
可是鉴于宋煊立地太岁的威名,再加上连刘从德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马季良实在是有些不敢直面宋煊。
再加上现在城外的灾民,以及修缮四条河的差事都落在了宋煊头上。
尤其是开封县清理淤泥,与祥符县不清理淤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效果。
如今东京城内百姓一多半都是在夸耀宋太岁的先见之明,另外少一部分人则是在咒骂祥符县知县。
他连复刻一下,都不知道复刻。
现在还无动于衷,问就是说没钱弄。
可以说宋煊因为这件事的名声,上涨了许多,直接盖过开封府尹的风头。
所以当马季良得知刘从德找他的时候,立马就去了。
因为刘家这种爱占便宜的事,那也必须要建造亭榭。
到了刘从德家里,不光是马季良,连带着王羽丰等有姻亲关系的都来了。
“妹夫,你是不是也不想拆惠民河上的亭榭?”
刘从德从兴奋当中回过神来,他眼中露出疑问:“拆什么?”
“你不知道?”
马季良连忙把宋煊要拆亭子的事,说了出来。
要是限期不拆出,官府出面拆了,不光要付给官府拆除的费用,还要罚款呢。
“不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