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不少人叫嚷着,宋太岁回来了,青天就有了。
百姓就不用吃高价粮之类的话。
宋煊充耳不闻,这粮价才涨到哪里啊?
他还想要让粮价涨,把那些观望的粮商以及富豪都引入场。
这样才方便收割。
正在街上闲逛的刘从德瞧着大宋人样子宋煊,竟然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东京城头。
不免有些唏嘘。
果然自己的境界是比不上宋煊的。
向去岁黄河也决口了,他主抓修缮工程,可没有像宋煊这么邋遢。
人家是奔着当宰相去的。
不像自己,就想着拼命捞钱去的。
至于宰相的位置刘从德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够做到张耆那个枢密使的位置就成。
旁人唤一句见过刘侍中,刘从德就心满意足了。
“刘大郎,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我妹夫,打探一下消息。”
李君佑在一旁挥舞着扇子提了一嘴。
毕竟刘从德他见利忘义,想要靠着粮价上涨,大挣一笔。
灾民不灾民的其实他真不在乎,挣钱才重要。
什么买卖挣钱,他便都想要掺和一脚。
国家大义放在一旁,他有这个“大娘娘的”关系,就是要狠狠的为自己挣钱。
方能没有让这层关系白白浪费掉。
在刘从德的世界观里,只会认为这些人命不够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惨象。
若是他们像自己一样托生在个好家庭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烦恼呢?
“好好好。”
刘从德满口答应,自是在外面缓步而行。
他相信宋煊如此狼狈疲劳的回来,定然会梳洗一番的。
待到门打开后,宋康瞧着宋煊这幅模样,大惊失色:
“三弟,你怎么变这样了?”
“莫不是黄河水急,掉进去了?”
“二哥莫要聒噪了,免得我娘子担忧。”
宋煊摆了摆手:“等我歇上几日,再去樊楼请二哥去耍。”
“我不着急。”
宋康虽然内心十分期待,可是嘴上却说着不着急。
毕竟宋煊专门为此事写了一封信送到老家爷爷那里,爷爷也有了回信,只不过因为宋煊不在,没有人去拆他的信。
若是爷爷让自己早点回去,宋康才不乐意呢。
东京城的繁华他还没有领教过,外面还都是水。
但是这房子住的是真舒服。
不用宋煊安排,管家就提前安排好了洗澡水。
宋煊进去之后靠在木桶上,脏衣服也有侍女给拿走了。
就在他闭目养神与曹清摇说着话的时候,外面的管家汇报说是李君佑与刘从德二人前来拜访。
“夫君,不必理会他们,想来是刚接到消息,你好好泡澡解解乏。”
宋煊拍了拍曹清摇的手背,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二人前来,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用不着我去派人请了。”
第381章 这还是家里闹灾吗?
李君佑坐在一旁喝着茶,他最近可是听闻宋煊做下的大事。
捣毁了无忧洞的玄武、朱雀二堂,一时间搞得街上那群泼皮更是畏惧宋煊这位立地太岁。
无忧洞那在东京城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没有人会主动敢去招惹他们的。
自从宋煊雷霆一击后。
无忧洞的人都夹起尾巴做人。
要不然灾民来了东京城乞活,无忧洞早就派人去引诱加入洞内了。
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揉搓!
现在面对城外的那批灾民,只有青楼的人去外面问不问卖孩子?
其实也不是正式买卖,而是名义上的雇佣。
唐朝的奴隶制度在北宋不合法。
唯一一次在宋史上记载奴婢贱口买卖的还是发生兵变后,首犯的亲属全都被没官为奴。
无忧洞的人最近也都夹起尾巴躲避,连早就固定日期的黑市拍卖都不开展了,生怕被同伙给供出来,让宋太岁给他们一网打尽。
宋太岁虽然出了东京城前往滑州,可是按照宋太岁的脾性,定然会留下大批眼线的。
刘从德放下手中的茶杯:
“李大郎,我听闻宋状元在去滑州去实地勘察决口之前,亲自带兵捣毁了无忧洞的两个堂口,可是真的?”
“是真的。”李君佑轻微颔首:
“无忧洞的人胆子大的很,都敢去我妹夫家乡里把他的亲眷绑来。”
“啊?”刘从德并不知道这内幕,眼睛都睁大了:
“他们胆子这么大呢?”
“对啊。”李君佑放下手中的茶杯:
“纵然是宗室子女进了无忧洞,也很难出来的,如何不胆大妄为!”
刘从德也是回想起一些传闻,他又压低声音:
“有传言宋状元爬上二楼窗户,拿着两把金瓜铁锤亲自击杀贼子之事,传的极为有神,也不知道真假?”
“此事,刘大郎一会问一问我妹夫是不是真的。”
刘从德其实是有些相信的。
因为当初他找上门来,就被宋煊给单手提起来了摁在墙上。
“不必了,不必了,此事定然是真的。”
刘从德咧着嘴道:
“只不过坊间传闻宋状元拿着两把金瓜铁锤在贼子当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事,我是有些怀疑的。”
“那应该是假的。”
李君佑认为宋煊做出亲自上阵爬窗户这种事,没有躲在背后让衙役捕快往里死冲,就足以激发大部分人上前。
毕竟平日里宋煊对他们可是不赖。
那个时候该让他们上的时候,他们怂了。
今后还如何在县衙内继续厮混?
事实证明,这帮衙役捕快们确实是卖了力气,拼了命。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多死伤,把玄武堂的人都给堵死在里面。
一个人都没放跑。
可以说二堂的核心骨干被严重打击了。
短时间想要重新建立起来,非常困难。
无忧洞主能依仗的就剩下青龙堂势力,可怀疑的种子被埋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根发芽。
“哈哈,我也觉得这七进七出是假的,但是就是爱听。”
刘从德笑完之后,咳嗽了一声:
“你说我要是去搞粮价,宋状元他会不会?”
刘从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不好说,反正这钱你不挣,旁人也会挣。”
李君佑也猜不透宋煊针对粮价上涨的心思。
毕竟官府抑制粮价上涨,那都是常规操作。
但是自古以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商人不为了利润走南闯北,难道为了是善心吗?
除非是本地坐商,那些客商遭遇的风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是这个道理。”
刘从德其实已经差人去南方收拢粮食了,他只是希望宋煊不要把价格压到太低,要不然没有利润。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披头散发的宋煊穿着背心裤衩就过来了。
“宋状元。”
“妹夫。”
宋煊也是客气的见礼,随即请二人坐下。
“方才在街上瞧见宋状元落魄成那个样子,还有些不敢相认。”
刘从德嘿嘿笑了笑:“这总算是有个人样子了。”
李君佑瞥了刘从德一眼,没言语,你不会真以为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熟络到这种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了吧?
“哈哈哈。”
宋煊笑了几声:
“水患太大,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都是在城墙上搭帐篷搭住的,想要喝点干净的水,都得自己弄点水。”
“范围极大?”
刘从德登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