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的受众不多,没有佛多。
尤其还是“未来佛”的说辞更吸引人!
因为在这一世,大多数人都无法改变,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世。
可那些和尚们这一世拿着你的香火钱,吃好喝好玩好住好。
人家可没寄希望于下一世。
这一世他们就要享受够喽。
谁信下一世,谁傻逼。
宋煊的一问,让钟离瑾几乎是佛心破碎。
他其实觉得自己能产出舍利子这件事,着实是兴奋的几晚睡不着觉。
可是事情也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突然就接到了大相国寺主持的传话。
说世上竟然有如此之人,简直是佛光普照,邀请自己有机会来京师论佛。
钟离瑾只是知道大相国寺乃是皇家寺院,可是比地方上的强多了。
未曾想他来京师会来的如此快。
几乎是前脚刚收到大相国寺主持的书信,后脚就被调进京师来。
所以钟离瑾觉得自己产出舍利子之后,运气直接爆棚。
要不是有舍利子的事,他怎么可能被大娘娘给调到开封府来呢?
再加上下一步就是开封府尹,将来往上走到宰相之位,那也未可知也!
钟离瑾站起身来:“我就是产出了舍利子,才有今日的待遇,世上如何能没有佛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舍利子?”
宋煊睁开眼睛,瞧着要破防的钟离瑾:
“我师父可是没少教我怎么烧,五颜六色的我都能给你烧出来。”
“大相国寺的方丈死了烧舍利子,定然都没有我烧出来的好看,钟离通判,你信不信?”
钟离瑾一下子就被宋煊给威胁住了。
什么叫做物以稀为贵啊?
一旦世人都能随便烧出舍利子来,还是五颜六色,不是单纯的白色。
此事若传到大娘娘那里去,她会怎么想?
钟离瑾很想拔腿就走,但又害怕宋煊真的能烧出来。
他师父能把佛学说的那么通透,如何不会这种把戏呢?
“宋状元,你真想烧?”
“我闲着无事费那功夫做甚,还不如好好谋划一下怎么治理汴河,造福百姓呢。”
宋煊同样站起身来,颇有些居高临下审视钟离瑾的意思:
“我很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明白,明白。”
钟离瑾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宋状元,我们还是聊一聊如何剿灭无忧洞的事情吧。”
钟离瑾立即就转移话题,他发现宋煊好像不想“结党”的模样。
所以他才会如此回话。
因为在钟离瑾的视角当中,宋煊他岳父是武将曹利用,他在朝廷当中哪有多少助力啊?
像自己这种官职正合适,将来胜任开封府尹,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定然能够为宋煊说话。
可是宋煊如此言语,钟离瑾只能往他自视甚高,不想结党这方面去想。
“待到下雨过后,我们再动手。”
“嗯?”
钟离瑾瞧了瞧外面的天气:“宋状元,当真能下雨吗?”
“不下雨,怎么对付无忧洞?”
宋煊如此反问,让钟离瑾更加不解:
“宋状元,为什么非要下雨才能对付无忧洞,到时候弓弩可就不好用了。”
“钟离通判,你初到东京城,可是知道无忧洞的据点在何处?”
“当然是在地下了。”
钟离瑾说完之后,就回过味来了。
若是下了大雨,连东京城地面都要被淹没,淹到腰部那也是正常。
那开封城地下的那些通道,怎么不会被灌满洪水呢?
“妙啊!”
钟离瑾总算是回过味来,宋煊为什么要盼望着下大雨了。
好处多多啊。
钟离瑾眼里带着笑,若是自己初到任,就能剿灭无忧洞,如此大功,岂能不会加快取代陈尧佐呢?
“下雨好啊,最好下大雨。”
钟离瑾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后,十分的欢喜。
宋煊懒得理会他的狂欢,看样子被刘娥画的大饼,钓的死死的。
恨不得能够立即上任开封府尹。
宋煊相信有了钟离瑾的这次透话,陈尧佐会通过秦应的话得知此事。
“钟离通判,这东京城就你一人盯着这个府尹的位置吗?”
钟离瑾从欢喜当中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大娘娘说让你坐这个位置,你就能坐吗?”
宋煊压低声音提醒道:
“陈氏兄弟乃是大宋望族,关系错综复杂,连吕相爷等人都是他的故旧。”
“而钟离通判呢,如今你还是通判,开封府尹这个位置还没有拿到手上,最好不要随便透漏。”
“我宋十二可以当作没有听到过这种话,可是其余人就不会把钟离通判的话给透漏出去吗?”
钟离瑾如何能听不出来宋煊话中的意思!
秦应说到底是与陈尧咨关系更加紧密,纵然没有陈尧佐为他说情,可是陈尧咨就放手不管,那其余人会如何看待他?
现在钟离瑾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没有人为秦应求情。
莫不是他们早就知道秦应的打算,就算是贬谪秦应,也不会给他夺去士人身份。
“多谢宋状元的提醒,倒是我做事急切了。”
钟离瑾认真的道谢,又想起一件事:
“可是宋状元,一旦下了大雨,无忧洞的人到处逃亡,那林夫人的儿子该当如何?”
大娘娘是要求他们二人把林仲容给救出来。
可一旦淹死了,那可就完蛋了。
差事完不成,大娘娘还怎么提拔自己?
“此事再说吧。”
宋煊轻微摇摇头:“我一时间也摸不清楚林仲容是否被无忧洞安排在地下,还是在地上。”
“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一呢。”
“也只能如此了。”
钟离瑾思考一会,便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因为相比于营救出林夫人的儿子,还是覆灭无忧洞这份功劳更大。
以往连开封府尹都解决不了的事,被他一个通判给解决了。
如此功绩一摆出来,就算是吕相爷他也说不出话来。
“宋状元先歇着吧,我再回去找人密切关注无忧洞的事,兴许能找到林仲容的线索。”
“不送了,钟离通判。”
钟离瑾走出这个门,他想的就是全都要。
不管宋煊怎么说,我都是能产出舍利子的佛子,上天眷顾。
气运极佳。
如何能够不试一试呢?
对于钟离瑾的试探,宋煊觉得他是心比天高,可命比纸薄的代表。
这种人要的太多,还被宗教洗脑,更是成不了什么大事。
宋煊去照顾了一下醉酒的赵祯,看样子他跟军队基层小官喝酒,倒是喝个痛快。
许多禁军士卒来敬宋煊,同桌之人便抓着宋煊的表弟来喝酒。
除了任福,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任福虽然制止,可是这头是任福开的,还主动介绍自己,其余人也是有模有样的学习。
都是看在宋煊的面子上,才与赵祯饮酒的。
殊不知赵祯才是这桌最大的底牌。
待到赵祯醉了,任福想要制止,可也制止不动其余人了,反倒会暴露出来,他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赵祯被一帮兵痞给灌倒了。
王曙得到大旱的消息。
他再三让杨维德搞出来的,前后结果都一致。
所以王曙急切的赶到开封县衙。
如今天旱酷热,朝廷还要求雨,以此缓解各地大旱的情况。
东京城热死的人,也有不少。
要不然宋煊怎么会派人去街上收尸,埋在漏泽园的公墓内呢。
王曙内心十分焦急。
一旦不会下大雨,怕是难以抓住杀害他女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