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朝武将品级普遍不高,七品武将就算事中级武官。
任福同样是在好水川之战战死,身中十多支箭,战斗到死,被人一枪从左脸刺入,砍断喉咙而死。
他们被分割包围,只有朱观带着千余人退守民居,同样在朱观队伍当中的任福儿子仁怀亮也战死,他们相距五里,并不知道任福战败的消息。
任福挎着腰刀走过来,下意识的抽动鼻子。
“不对,为何没有想象当中的骚臭味?”
任福大踏步的走上前来,瞧着别人碗里的肉,他当即捏起一块扔进嘴里。
“哎,不是我小气。”朱观当即站起身来:“你这个黥卒,如何能抢我的肉?”
“好吃。”
任福确实不理会朱观,直接过去:
“给我也来一碗。”
于高自然不敢怠慢,给他盛了一碗。
任福倒是很大气的还了朱观两块肉:
“老子有借有还,你再敢叫老子黥卒,老子就把你拉到禁军里去,给你刺青。”
朱观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我一个罪囚当禁军,是你说能进就能进的,吹什么牛?”
“哎呦,你一个罪囚,如何不信我的话?”
“呵。”朱观狠狠的咀嚼着肉,让于高舀一勺子肉汤泡米饭。
任福吃着这肉,瞧着朱观如此作风,也连忙效仿,感慨着:
“这猪肉真香,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尝过的味道。”
朱观喝了口高汤后,毫不客气的道:
“你若真有本事,怎么会被发配到巡街来?”
“嘿,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345章 官家竟然给他驾车?
任福本来不想吃东西,但是此时吃了一碗又一碗。
“要是来点凉浆就好了。”
然后任福就瞧着宋煊与官家坐着驴车来了。
主要还是官家他亲自驾驶着驴车,宋煊坐在一旁,驴车上拉着罐子。
任福整个人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
旁人不认识赵祯,可是任福是当过赵祯他爹贴身护卫的。
如何能不认识如今的官家?
“来来来,冰镇的绿豆汤,吃完喝完好好干。”
宋煊踩在驴车的栏杆上,对着众人开口。
于高连忙过来:
“如何能让大官人来给他们舀汤,我来我来。”
宋煊倒是也不在意,直接把勺子给他。
倒是赵祯伸手:“我想试试。”
于高看向宋煊,见他点头,才恭敬的把勺子递给赵祯。
虽然赵祯对外是宋煊的表弟,可是瞧人家穿着以及侍奉的随从,就不像是一般家庭里出来的。
至于赵祯是皇帝的身份,这群人没有一个人敢想象的。
官家高高在上。
如何能与他们混在一起呢?
赵祯兴致勃勃的给人分发绿豆汤,就算有些味道,可赵祯也能忍受。
朱观见任福愣神看着驴车的机会,偷偷的从任福碗里夹了好几块油汪汪的肉。
任福多年的老行伍。
朱观这种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可是他现在已然顾不上了。
官家亲自给宋煊驾车。
这是什么概念?
关键是官家他还乐在其中。
任福放下手中的碗筷,再一瞧官家身边也没有人侍奉。
在这大街上,想必也不想被旁人知道身份。
那自己绝对不能给官家暴露了。
于是任福大着胆子,上去领了碗绿豆汤,双手捧着回来,丝毫不敢多说一句话。
朱观瞧着他这幅模样,只是觉得他是不敢得罪宋煊。
别看他在禁军当中吆五喝六的,可是遇到文官那必然是矮了好几头。
更不用说宋煊人家还是状元了。
朱观打了个嗝,喝了肉汤后才觉得是有些腻的慌,他连忙过去讨要绿豆汤,为此还特意连喝两碗。
倒是赵祯笑呵呵的道:
“不用着急,多的是,待到申时还会有人送来。”
朱观抹了抹嘴:“那可太好了。”
然后他极为豪气的给宋煊和赵祯行礼,把碗放下就去干活了。
赵祯见所有人都喝到了,给自己也舀了一碗,只觉得透心凉。
“十二哥,真凉快啊。”
赵祯突然间觉得方才很是充足,比自己坐在朝堂上听着大臣吵闹还要充足。
赵祯是乐意做事的。
他对比他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享乐心思。
“这可比你喝点甜的要强上许多。”
宋煊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
“保护好牙齿,免得你七老八十吃不动饭,就容易死了。”
“七老八十?”
赵祯嘿嘿一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诅咒。
毕竟他家里可没有这么长寿的皇帝。
“你也来一碗。”
宋煊接过后,示意赵祯赶车,前往下一个点。
任福一直偷摸瞧着宋煊等人的动作,瞧见他们赶车走了。
他连忙站起身来:
“都快点吃完了,吃完了咱们得巡逻去。”
这些禁军刚吃饱喝足,正是不想动弹的时候。
任福平日里也惯着他们,遂反问这么勤快做什么?
旁人不知道,任福却是清楚。
宋煊干这事,那是有官家亲自参与的,自己若是偷懒,岂不是被官家给看见了?
这些话又没法子往外说。
“吃了人家的饭,就好好干活,真以为宋大官人欠你们的?”
任福都这样说了,几个禁军虽然不情愿,可也得站起身来。
让他们来的时候,可没说管饭的事。
正所谓吃人家嘴短,便都跟在任福身后走。
任福则是远远的瞧着那辆驴车。
他可是听说浴室杀人案的凶手极为猖狂。
若是前来刺杀宋状元,岂不是也会危害到官家的性命?
自古以来有比救驾功劳更高的吗?
任福并不觉得驴车周遭那些个衙役比他们禁军有战斗力。
赵祯虽然不能纵驴狂飙,可在人群当中驾车也是一件趣事。
因为寻常练车的时候,他可遇不到如此多的人。
宋煊放下手中的碗,瞧着周遭的百姓。
无论是摆摊还是店铺外侵摆摊的人非常多,前来招呼的人也特别多。
一旦发生火灾,不说全都给烧了,救援也是一件棘手之事。
宽阔的街道变成狭窄的单人通过,水车都过不去。
救火,在东京城那可是太难了,动不动就烧成一片。
宋煊站在驴车上,抬眼瞧去。
每个坊巷三百步左右,会有军巡铺屋一所,铺兵五人,夜里巡警。
大白天倒是只瞧见一个人在门口坐着乘凉。
“班县尉。”
班峰快走几步,到了宋煊身边,听到:“铺兵一般都如数在吗?”
“很少。”
班峰给解释了一下,一般都是留一个人,其余四个人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潜火队也不归宋煊这个知县管辖。
人家都是开封府直接管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