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帮贱骨头,下次我应该先动刑,不应该跟他们费口舌。”
“对。”
石元孙也看出来了:“宋状元说的在理,他们这帮歹人,就是欺辱你宋状元是个读书人。”
“要是我上手,先打他三十杀威棒,我看谁嘴硬,再打他三十杀威棒。”
“我就不相信,有能扛过一百杀威棒的人!”
宋煊点点头,饶是勇猛异常的武松,他也扛不过一百杀威棒,该认怂就认怂的。
“石兄说的有道理,下次我就这么办案,先打他们一顿,再审。”
“对喽。”
宋煊瞥了撅在地上呻吟的卫沙鸥:
“卫掌柜的,下面的墓葬有什么机关,你痛快说出来。”
“要不然我就同意班县尉,再打你十棍子的请求了。”
卫沙鸥头上的热汗一个劲的流,整个人痛苦万分。
其余几个被捆起来的歹徒,纷纷嗯着,想要表达自己也想要招供的意愿。
如此杀鸡儆猴,他们也遭不住。
卫沙鸥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咬断了,他啐了几口:
“下面是墓道,走上六丈远,便是双墓室。”
“推开进去,前墓室放着一些人的头颅,后墓室放着金银财宝,没有陷阱。”
宋煊是喜欢看这种挖掘考古纪录片的,唐代墓一般贵族墓是双室的,如尉迟敬德的。
但是西安地区,有不少高官墓葬为单室砖墓。
宋煊对着钟五六等人交代道:
“你们下去瞧瞧,里面有死尸,兴许会有瘴气缠身,小心些。”
“墓里的东西也不要随便动,免得出现暗箭或者落石,把门堵死了。”
“是。”
钟五六等人举着火把下去。
尽管或许会有风险,但是他们一听说有金银珠宝,院子里的众人可是没少咽口水。
今日当真是要发财了。
相比于死,穷才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最重要的心魔。
在大宋如此发达的商业氛围当中,许多人宁愿不种地,也要经商赚钱。
“说说你们是怎么干活的?”
听着宋煊的提问,卫沙鸥抿了抿嘴,也是不敢不张嘴:
“先挑选肥羊,也就是鲜货,估算他们所带货物的价值。”
“普通货物多被挂牌为乙等,价值高的要挂甲等,方便区分。”
“然后引诱他们来店里居住,合适的话就在饭菜酒水里下蒙汗药。”
“待到他们熟睡后,直接把人砍死,脑袋放在墓室里,尸身拉出去。”
“若是估算价格不值得出手,那就不动他们,没必要的。”
宋煊瞧着他道:“为什么要存放首级在墓室当中?”
“尸首分离是为了避免有人通过头颅认出尸体来。”
“原来如此。”
宋煊险些以为他是要数战绩多少呢。
“那尸体埋在哪里?”
“埋在城墙地基下,官府绝不敢轻易拆墙,就算是将来发现,兴许也会被人认为是打生桩。”
宋煊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你这个心思缜密的,不应该出问题,干多长时间了?”
“七八年了。”
“啧啧啧,懂了,你这是出现职业倦怠期了。”
宋煊瞧着什么话都往外吐噜的卫沙鸥:“要是放以前,你绝对不会如此不小心的。”
“确实。”
卫沙鸥现在因为疼痛,脑子清醒的可怕。
“你这就是不注重品控,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觉得不会出事,路径依赖了属于是,活该你栽了。”
卫沙鸥确实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
若是自己心狠一点,把这个老仆人也给弄死,怎么可能会引来宋煊?
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
前任开封知县,他连县衙门都出不去,自己手下那帮衙役都不怎么听他的话。
谁承想宋煊会把县衙内的人都搞定了,为他所驱使,一丁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这让卫沙鸥连后续准备的逃跑路子,都没用上。
哪有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全都锁起来。
以至于卫沙鸥方才都怀疑自己被人给卖了。
“宋状元所讲的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宋煊又给石元孙解释道:
“你看管御酒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特别想到动窝是吧?”
“对对对。”
石元孙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宋状元有所不知,我自幼习武,观看家族兵书,一直都想要为国效力,立下军功,重新光耀为石家门楣,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
“看管御酒无聊的时候,只需要让人盯着有没有人中饱私囊,你自己继续练武演武,今后总会有机会留给你的。”
“我明白。”
石元孙其实也想要被官家选走去玉清宫练武,可惜没选上。
“你那些赃物是怎么输送出去的?”
“半个月一次,利用车队送到城外的二郎神庙。”
“然后我们就走,至于去向我不清楚。”
“无忧洞的人也不允许我们观看。”
宋煊点点头,这种赃物运输,还挺严谨的。
分段式运输,估摸也不会分两段。
一旦出事,这样能够及时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上下游也不会把所有人都供出来。
这个无忧洞的洞主有脑子。
但是宋煊又在想,这种细节上的事,能是无忧洞洞主一个人主抓吗?
他有多大的精力?
开封县许多事,宋煊都是在大方向上拿个主意,不少都是要他手下这帮人去做的。
今日陶然客栈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要隐瞒,估摸也没什么机会。
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
宋煊打算一会带他们走,就宣布为欠税款不交,直接锁走,一举两得。
能不能瞒过去是一回事。
反正大家都有侥幸心理,认为运气会眷顾自己这边。
“真正的账本呢?”
“在墓室里。”
钟五六很快就冒头出来:“大官人。”
“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
“回大官人的话,墓门给锁上了,旁边便是一条通道,可以直接奔着向城墙根去。”
“墓门锁上?”
宋煊觉得不可能啊。
一般都是两块石板,如何能有挂锁的地方?
卫沙鸥强忍着疼痛:“我是给改进了,换上了木门,免得有人趁我不在进去拿东西。”
“钥匙呢?”
“在我身上。”
宋煊指挥班峰把所有人都搜一遍,身上的东西都给掏出来。
一会还要拉到监狱里去呢,如何能够带着东西?
宋煊瞧着地上摆出来的各种小玩意。
“那把钥匙是开下面锁的?”
“中间那把。”
“另外两把是做什么用的?”
卫沙鸥咬着嘴唇,忍着疼痛:
“第一把是我房门的,第三把是,是我养在外面的小娘子家的钥匙。”
“那小娘子家住何处?”
“大官人,祸不及家人。”
宋煊啧啧两声:“未曾想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五六,你拿着钥匙,先下去试试,万事小心。”
“哎。”钟五六拿着钥匙再次进入地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