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
一直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夏平开口道:
“你别信官府的话,他们这些读书人最会骗人了!”
饶是一时间没法子接受现实的石元孙,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他们几个之间定然有猫腻。
唯一的区别,就是谁先松口。
“行吧,够义气。”
宋煊坐在圆凳上:
“本官向来钦佩讲义气之人。”
“第一个举报作证的,案子理顺,我直接给他放了。”
“第二个举报作证的,要么就去河北走一圈,要么就去沙门岛那个地方等死吧。”
“机会就摆在眼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为了每个月一贯钱的赏钱,你们还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了,江湖儿女,本该如此!”
宋煊的话当真是不中听,把他们几个给架起来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干着杀头的买卖,结果钱却是没拿到多少,还要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这种赔本的买卖,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扛到最后。
“别听他的。”
夏平想要抓着李瑞的手,但是他自己躺都没法完全躺下。
枷锁这玩意谁研究呢。
脑袋双手放在一起,不老实再给你加斤重,保证能够折磨你。
就算事后给你放了,但对你的脖子也造成了不可扭转的损毁。
“官府都是骗人的。”
夏平当然知道分钱不是账本上的一贯,每次到年末的时候都会分账。
为了就是避免有人禁不住诱惑,花钱大手大脚的,容易暴露出来。
平日里店铺包吃包住,给点零花钱就得了。
“对,都是骗人的。”卫沙鸥也附和了一句:
“我们全都是被冤枉的。”
“宋大官人就是想要收钱,故意搞我们的。”
“我等一定要去敲登闻鼓,找官家重审。”
“嘴硬是吧。”
宋煊也不多言语。
从柜台上拿起一根香,弹去三分之二,随即让王保点上。
“你们有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是我的人把密道搜出来了,这半柱香就作废,谁都得重判。”
王保直接把香插在了木桌旁边的缝隙里,就那么横着给他们看。
“这不是半柱香。”
李瑞下意识的开口道。
“本官说它是半柱香,便是半柱香。”
这半截香一插,几个被锁起来的人,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余光也在看着另外的人。
官府突然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都给锁起来了,连带着账本都拿住了。
很难不怀疑他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不清楚他知道的多少?
宋煊哼笑了一声:
“你们全都是砧板上的鱼肉,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要么就选一无罪释放第一个人,要么就选二,全都陪着卫沙鸥去死。”
“哈哈哈。”
李君佑笑的前俯后仰的。
“哥哥,你笑什么?”王羽丰面露不解。
李君佑瞧着这帮人讥讽道:
“我当然是笑他们是蠢货。”
李瑞等人当即看过来。
“还是一帮死到临头不自知的蠢货,卫掌柜的拿了大头花天酒地纵然是樊楼都享受过了。”
“这几个小弟每次只领一贯赏钱,怕是像样的馆子都没下过,就陪着他一块死。”
“卫掌柜的这辈子就算见了阎王爷也能说句值了。”
“他们,值个屁。”
听着李君佑这个局外人,如此诛心的话语。
卫沙鸥怒目而视:
“我警告你,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没去过樊楼,我也没花天酒地。”
“我懂!那你就是在外面养小娘子了。”王羽丰直接来了一句:
“钱怕不是都在姘头那里放着呢。”
卫沙鸥快速的瞥了一下身边几个人的面色。
“fu。”
李瑞瞧见宋煊竟然在吹香,想要快速吹灭,当即大惊:
“你在干什么?”
“密道在哪?”
“说出来,我算你自首。”
“这香燃尽之前不说出来,脑袋搬家。”
“啊!”
李瑞大叫一声,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不要逼我。”
“哭?”
宋煊继续吹香:
“兄弟,哭也算时间哦。”
“我说!”
艰难躺在地上的夏平大叫道:
“我说我说,大官人,我是第一个举报的。”
“夏平,我待你不薄。”
卫沙鸥咬牙切齿的道:
“你竟然背叛我。”
“事已至此。”夏平眼里满是苦涩:“我也想要活。”
“大官人,我说,我说。”
李瑞仗着身手比夏平好,连忙滚到宋煊脚边:
“我知道密道在哪里,我是第一个,信我,信我!”
“他知道个屁。”
夏平咬着牙道:
“大官人,我知道的比他多,他就是个跟在我后面屁嗡嗡之人。”
“许多事都是我在背后谋划的,他知道个屁!”
“你放屁。”
“行了。”
宋煊挥挥手,让许显纯把李瑞给带着去找密道。
李瑞回头止不住的问道:
“大官人,我算是第一个吗?”
“我算第一个吗?”
“算。”
有了宋煊这话,李瑞这才松了口气,不在纠结对抗,顺从的跟着许显纯走了。
“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
夏平眼里满是不解:
“明明我先说的。”
“你的秘密,是不是想要单独与本官说啊?”
宋煊拿起那快要燃尽了的香,直接点在夏平的额头道:
“啊!”
疼的夏平直叫唤。
王羽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饶是他纨绔,可是也没亲自动手打过人。
一声令下,许多随从都上赶着听他命令。
夏平眼里的红丝都出来了,被香烫非常疼。
待到香彻底熄灭,宋煊才坐回圆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