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免是没法罢免的!
更不用说宋煊他岳父还是曹利用。
曹利用可谓是宋廷对外二十年来最拿得出手的“名将”了。
别看曹玮是有名将潜质的,比曹利用更厉害。
但是他出生的时机不好,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就算备战也没打起来。
国家承平已久,他生不逢时。
尤其对辽,曹玮的知名度自然不如曹利用高。
再加上曹利用也没少对刘娥身边的宦官以及亲戚多有斥责,让刘娥更加确信宋煊是受到了他岳父的影响。
所以刘从德找宋煊要钱这件事,刘娥都被气疯了。
公然索贿不成!
还敢敲诈朝廷命官!
你到底是多缺钱?
本宫这些年给你们父子的,以及默许你们贪污的钱,还不够吗?
敲诈勒索都敲到宋煊头上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
刘从德都如此的肆无忌惮,在外地还不定如何无法无天呢!
特别是宋煊在奏疏上写了这大宋江山。
究竟是赵官家的社稷,还是你刘家的钱柜?
如此动摇国本的大帽子一扣下来。
刘娥也是气恼的很,更是没法子拿到明面上说。
刘从德在大朝会都是被她硬保下来,此事再被议论,王曾等人必定会再次发起攻击的。
偏偏刘从德去人家的地盘闹事,目击证人更多。
刘娥想都没想,先是让林夫人把宋煊送去的正本给拿回来。
直接销毁。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送到中枢去。
这个副本给刘从德送过去,让他好好瞧瞧。
顺便老老实实的给宋煊去道歉,欠税的钱也给补上。
要不然,有他好受的!
事已至此,刘娥决定要敲打敲打刘从德。
上次的那个巴掌,显然是力度不够!
……
李君佑随着刘从德走,并没有立即登门拜访。
而是先喝喝茶,听一听仆人带来的消息。
尽管县衙对外传扬的可能不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大差不差的也是有些参考性的。
李君佑听着随从复述宋煊的喝骂,他一时间有些发蒙。
“直娘贼,你敢哄我玩?”
因为李君佑的巴掌也举起来了。
“大郎饶命,我岂敢啊!”
随从连忙求饶别打他:
“这还是骂得轻的呢,骂得重小人都没敢往外说,据说还有大娘娘的言论。”
李君佑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看向一旁已经发蒙的王羽丰,突然觉得这种事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当真?”
“小人探听的便是如此。”
李君佑颇为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子。
宋煊不会如此没头脑的。
他可是大宋的状元郎!
那骂人都不用带脏字的,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李君佑不知道刘从德是为什么从开封县衙跑出来的。
但是听了随从打听的话,下意识的觉得不相信。
因为宋煊骂的如此难听,还牵扯到了大娘娘。
刘从德应该是抓住机会上奏宋煊他辱骂大娘娘,而不是落荒而逃。
那群衙役以及吏员定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走,我们去拜访你姐夫。”
李君佑对着一旁还在发蒙的王羽丰说道。
“啊?”
王羽丰还没缓过神来:“咱们用什么借口啊?”
“借口有的是。”
李君佑挥舞着折扇:
“若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全貌,我都没心思睡觉了。”
“好吧。”
王羽丰回过神来,也觉得此事极为蹊跷。
向来无法无天的姐夫,怎么会这么狼狈呢?
他心里也是极为好奇,想要狠狠的吃这个瓜。
回到家中的刘从德还没有从惊吓回过神来。
而且正在等着消息的堂哥刘从仁见他这幅模样,莫不是被大娘娘给训斥了?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险些被狗咬了。”
刘从德年轻也是要面子的,不敢说在县衙里,他差点被宋煊吓的要尿裤子的事。
“哪来的野狗?”
“二郎,你告诉我,我就算把东京城翻了底朝天,也要把那条野狗找出来,扒了它的皮给你盖上,如此才能去了这心病。”
听着堂哥的话,刘从德悠悠的叹了口气。
要是宋煊真的跟一条野狗那么好对付就好了!
就在刘从仁发誓要给堂弟找野狗报仇的时候,就听到说是小舅子前来拜见。
王羽丰带着李君佑进了奢华的刘府。
李君佑不得不承认,纵然自己爷爷有着巨贪的名声,可是家里的装修当真没有刘府奢侈。
直娘贼!
李君佑在心中暗骂一声。
金丝楠木就这么暴遣天物的在刘府,当个普通的庭院柱子?
以前爷爷还教导自己要懂得珍惜,你一顿饭就能让外面的人幸苦一个月去赚。
种地只能种出来穷,所以才要读书考进士当官。
现在李君佑发现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家裤裆里有本事,你即使考中进士,又有巨贪的名声跟人家比又算得了什么?
刘府的奢华程度,根本就不比皇宫差!
就算在刘家的密室里搜出来龙袍,李君佑都不觉得奇怪。
待到王羽丰进来之后,互相介绍。
刘从德打量着李君佑,他听过李仕衡的大名。
毕竟自家老爹可是拿他当榜样的。
人家进士做了高官都贪,那我这个外戚不掌权,就喜欢点钱,多贪贪也没毛病。
谁让咱家以前穷怕了呢!
李君佑也同样在打量着刘从德,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知道宋煊到底怎么着他了。
“不知道李兄来此作甚?”
刘从仁率先开口询问。
李君佑连忙拱手道:
“刘兄,在下路上听说了一些传言,特意来慰问,若是刘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从仁没言语,他看向堂弟,这小子从吕公绰那里回来就是这幅害怕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从德连连摆手,表示没有什么。
王羽丰连忙道:
“姐夫,不出一个时辰,你在开封县衙的事就会传遍东京城的每个角落。”
“李大哥素来有智谋,我是特意找他来出主意的。”
“出主意?”
刘从德眯着眼睛,他去找吕公绰出主意,结果吕公绰出了个馊主意。
如今自己小舅子找人来给自己出主意。
刘从德也没什么人可以商议。
“街上都传什么了?”
“就是说你逼迫他放人,然后大闹县衙,被宋煊痛骂一通,最后落荒而逃。”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