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恨不得要透过帘子仔细观看。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怎么就动手了呢?
“不错。”
曹利用立马就站出来:
“官家、大娘娘,臣亲眼所见,正是马季良他想要先殴打我的女婿,幸亏我女婿宋煊身手灵敏才躲过一劫。”
紧接着张耆、夏竦,甚至王曾等宰相也纷纷站出来。
说什么一进门就看见马季良要打宋状元,结果宋状元身手好反打过去之类的话。
更不用说吕夷简等人本就是想要利用宋煊来对付马季良。
到时候也好捞他一二。
刘娥瞧着这些大臣如此异口同声,连带着自己的好侄子刘从德都在为宋煊求情,而不是站在马季良这边。
她也就懒得追究了,想了想,朝堂之上公然发生这种事,必须得惩治一二。
否则大宋朝廷跟大唐朝廷学习,朝臣互相动手,将来还成何体统?
于是刘娥下令,让杨怀敏把宋煊的银鱼袋收回来作为惩治。
毕竟不管怎么说,马季良是刘娥的姻亲关系,若是对宋煊毫无惩罚,传出去,岂不是打了她刘娥的脸。
今后谁都可以欺辱她的姻亲,而且还没什么惩罚。
那是绝对不行的。
而先动手的马季良则是罚俸一年,在家禁足一个月。
其实也是让他在家养伤,免得出门被人笑话。
毕竟牙都被宋煊给打飞了。
另一方面也是刘娥有些看不上马季良,先动手有了先机,都能被人打成这样,当真是废物了!
刘娥处理完了之后,就宣布退朝,今日实在是有些热闹。
赵祯嘿嘿的笑着,对着宋煊点点头,便跟着刘娥一起下去了。
杨怀敏走下来,对宋煊还是充满感激的。
满朝文武哪有像宋状元这么讲义气的?
明明是自己的麻烦,可是他却直接把马季良的仇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杨怀敏轻轻扯下银鱼袋:
“宋状元无需担忧,这银鱼袋咱们也看不上,兴许下次就能挂上金鱼袋了。”
“承蒙杨太监吉言。”
宋煊毫不在意,这种配饰。
“不得不说,这木质的手板打人,还挺好发力的。”
“哈哈哈。”
杨怀敏被宋煊的话逗逗哈哈大笑,但是一瞧躺在地上呻吟的马季良又止住笑意:“马郎中无需担忧,我这就给你叫御医。”
曹利用直接抬脚跨过马季良,一把搂过宋煊:
“走,好女婿,咱们今日去樊楼吃酒去。”
“行。”
王曾还想与宋煊说话,就瞧着他们翁婿离开,一时间又摇摇头。
他本想着让宋煊出头驳斥,未曾想宋煊那嘴给马季良说破防了,要动手。
“没想到,宋状元的身手不错。”
吕夷简也挥舞着手中的象牙手板:
“也不知道我这象牙的容不容易断。”
王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马季良:“趁着他那脸蛋还热乎呢,你试一试。”
“这不好吧。”吕夷简摩拳擦掌的道:
“老夫其实年轻的时候也是练习过射箭的,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力气了。”
王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带头走了。
一个个嘴上说的轻巧,可是实际上做事都缩在后头。
直到宋煊他们翁婿两个出了大殿门口,曾公亮的嘴都没有合上。
他瞧着远去的二人,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他怎么敢的?”
“为什么就把银鱼袋给收回去了?”
“哪怕收回金腰带或者那朱服才算是真正的惩罚啊!”
“大娘娘竟然会偏心他!”
“难不成他真是大娘娘的人?”
宋煊抽人那一幕,着实是给朝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要宋煊上朝,那定然会有“节目”看。
更不用说大娘娘只惩罚了马季良,对于宋煊没有丝毫实质上的惩罚,就足以说明了许多问题。
“弟啊,你可得为我报仇!”
躺在地上嘴巴子都肿起来的马季良口齿不清的对刘从德叮嘱着。
刘从德蹲下来连连点头:
“姐夫,你别说,方才宋状元抽你的动作还挺帅的。”
“你说~什么?”
第394章 什么风声?
刘从德说的话是认真的。
方才那一幕,刘从德都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姐夫马季良为什么敢跟宋煊动手?
就姐夫这个虚胖的体质,还想在朝廷上冲撞他,觉得自己能占便宜?
你也不瞧瞧人家宋状元那身条?
立地太岁这个绰号传出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人家极其雄壮,不知姓名啊!
姐夫你真以为人家宋状元年轻气盛的,会忍让你啊?
刘从德自己早前去县衙找宋煊理论,结果被他一只手给提起来按在墙上“讲道理”了。
自此之后,刘从德就彻底的服气了。
人家宋状元可不管你是大娘娘的姻亲,还是大娘娘最疼爱的侄儿。
他说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根本就不惯着你。
这种情况,是刘从德二十多年来的顺遂的生活当中,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满朝文武谁听到他的名字,不是退避三舍的?
哪有敢跟他起冲突的。
但宋煊不一样,他是真的敢!
刘从德就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自此以后更是不敢在宋煊面前大声说话了。
因为刘从德他爹刘美临死前教导过他。
凭着大娘娘的势力,能让咱们老刘家在大宋朝吃香喝辣的。
可是一旦朝中有读书人不畏惧大娘娘的权势,敢堂而皇之的针对咱们家。
你就直接跟他认怂就成了。
你若是选择强硬跟他对着干,他身边都是士大夫群体。
这种认死理的读书人,会真的拼了官职不做,也要把刘家给拉下来。
咱们跟着大娘娘是求财,不是拼命来的。
拼了命,就赚不到钱了。
刘从德一直都记着他爹临死前的教诲,赚钱是最重要的事。
其余都要往后稍一稍。
马季良听着刘从德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委屈道:
“弟啊,你知道两个大逼斗,对于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吗?”
“知道,我看见了。”
刘从德端详着马季良的脸道:
“姐夫,这种手法,我还是想跟宋状元学一下。”
噗。
马季良都被气的吐了几口血色唾沫星子:
“你说什么呢?”
刘从德收回比划着的象牙手板,坐在地上:
“你说你惹他做甚,不知道人家是立地太岁啊?”
“立地太岁又怎么了?”
马季良不断的呸呸呸,感受到牙床子的疼痛,更是让他脸直抽抽。
刘从德瞧着马季良的肿脸:
“姐夫,你今日不就瞧见立地太岁的本事了吗?”
“我,你。”
马季良被气的拳头攥紧了。
刘从德却是不管不顾继续道:
“别人不敢当着文武百官、大娘娘与官家的面揍你一顿,他宋状元敢!”
“你还说还又怎么了?”
“姐夫,前些日子我跟你叮嘱过要老实把惠民河上的花园拆了,你为什么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