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1017节

  刘从德确实看不上这帮借甲马的人。

  谁家里不养几匹好马啊?

  骑马就骑马,你们还骑着带着马甲的战马,比我还狂妄,真是够装的!

  刘娥也被吵的有些累了,让罗崇勋询问,还有没有上奏的?

  没有就直接退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季良站了出来。

  “讲。”

  马季良就说有关茶叶的时候,就是京城当中的商人用贱价来交易茶引,这如何能行,请求官府来主办此事。

  同样是茶,马季良家族作为底子厚的茶商,自然是想要卖高价。

  但偏偏茶行不与他一条心,这不是耽误他挣钱吗?

  有了官府介入,到时候定价多少,还不是他马季良说了算。

  马季良是大娘娘的姻亲,所以当他提出来后,满朝文武都没有人言语。

  相比于怒斥大娘娘身边的宦官,怒斥马季良的一个人都没有。

  现场安静的很。

  刘娥也早就看过马季良的奏疏,但是留中不发,一直都没有回复。

  杨怀敏虽然收了钱,可是问了宋煊后,那也是一拖再拖。

  现在马季良终于抓住机会了,在朝堂上公然说出来询问此事,就是想要加快进度。

  可不能耽误挣钱的时间。

  “马郎中之言,你们可有建议?”

  大娘娘主动询问,就算是王曾也闭口不言。

  马季良左瞧右看,心中十分得意。

  就凭借着姻亲关系,在朝堂当中无往不利。

  谁都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上次听了刘从德的话,不情不愿的把自家在惠民河上的花园给拆了,现在只要刘从德不开口,那谁能阻止我呢?

  “他这办法,当真是损人利已啊!”

  曾公亮小声吐槽了一句,有了吕公弼的相助,他对于朝廷当中不少关系都捋清楚了。

  谁得罪得起他啊?

  “大娘娘,我有意见。”

  宋煊举着手板挥舞了一下,随即在队伍当中站出来:“臣有意见。”

  曾公亮目瞪口呆。

  王曾嘴角含笑,果然没看错人。

  曹利用也回头望去,他不明白自己女婿为什么要掺和这种事。

  诸多文武百官皆是回头望去。

  大娘娘的姻亲谁敢得罪啊?

  没瞧见大娘娘有多护短吗?

  方才这么多人弹劾她身边的宦官,那也是什么都没有惩罚,只是口头说一句。

  还光明正大的给留下口子,就是由她授意可以去用甲马。

  等杨怀敏再用了,谁知道是不是被授意了?

  现在宋煊他站出来敢反驳马季良的话,当真是够年轻够冲动!

  你那是反驳马季良吗?

  明明是当众打大娘娘的脸。

  马季良回头望去。

  到底是谁不长眼?

  敢公然反对我的建言?

  原来是你小子!

  “咱们新仇旧怨一起算。”

  马季良看清楚是宋煊后,心中立马就生气了。

  “宋煊,近前来说。”

  刘娥在帘子后面让宋煊不要站在大殿最外面,她听不清楚。

  宋煊再次龙行虎步的上前,站在马季良身边:

  “马郎中,为何突然要想突然行此弊政?”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好政策,如何是弊政!”

  马季良的声音陡然加大:“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宋煊哼笑一声:“此弊政足有四点论证,请听我言。”

  “好啊,倒是要听听你是如何胡搅蛮缠的。”

  马季良此言一出,就让刘从德暗道不好。

  自己这个姐夫怎么总是想要跟宋煊对着干,非得搞他家的茶叶做什么?

  跟着自己好好干这一场粮食,就能赚到大钱。

  到时候得罪了宋煊,查出有你的粮食,定然会找茬的。

  刘从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还想跟宋煊辩论,你说的过他吗?

  刘从德只希望姐夫不要跟陈尧佐一样,被宋煊说吐血晕过去,成为笑料。

  宋煊看着帘子内的人:“大娘娘,此举第一便是违背市场规律,官营效率低下。”

  “交引之制,本为便商纾困、通漕运而设。”

  “若官府强行贱市,必致商贾疑惧,不敢踊跃入中。”

  “昔日太宗朝行‘贴射法’、真宗朝改‘三分法’,皆因官营榷易僵化,易生腐败、滞涩物流。

  “今置务收市,看似官获微利,实则挫伤商民元气,长远必损税收之源。”

  “第二,便是真宗时李溥主漕运,以官舟强征私船,致江淮商路凋敝,终遭弹劾罢职。前鉴未远,岂可重蹈覆辙?”

  “《管子》云:与天下同利者,天下持之。夺商之利以奉官,必失天下心。”

  “第三,当今西北戍边重兵,依赖商贾‘入中’粮草以换交引。”

  “若官府贱价收市,谁愿运粟至边塞?倘边储不继,将士饥寒,恐酿社稷之危。岂可因一时小利而轻忽国防大计?”

  “第四太后垂帘,素以仁德闻于天下。若此策致商怨沸腾、边关不稳,恐损圣德清誉。臣非敢忤意,实为尽忠谋国耳!”

  其实宋煊前面说的刘娥都不怎么在意,但是最后一点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

  主要是宋煊吹捧了她一下,让刘娥心里得劲。

  “一派胡言。”马季良更是神情激动道:

  “我这是为国谋划,商人、官府都能得到好处,那是平抑市价之良策,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弊政!”

  “难不成这天下,都让你宋煊一个人说了算!”

  听着马季良如此破防吵闹的声音,宋煊轻蔑一笑:

  “马郎中这番高论,倒是让下官想起市井间的一句俗语,叫: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阁下既是要借大娘娘之势揽权,何不直奏宫中尽夺天下商贾之产?”

  “何必假惺惺的说什么平抑市价!”

  马季良瞪着宋煊,当真是有些破防,谁让你把实话都说出来的?

  宋煊却是突然提高声音:“你这个外戚弄权之辈,简直给大娘娘丢脸,可知边军一粒粟、东南一缕丝,皆赖商道畅通?”

  “今日你敢断了商贾生计,明日边关缺粮哗变,第一个悬首在东华门外的便是你这个误国蠢货!”

  刘从德听了宋煊这些话,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他从来不搞边军的钱粮,也不去想那些事。

  在他看来,马季良确实做的过分。

  宋煊哼笑道:

  “还是说,阁下早就在东京城设立好商号,就等着官务贱收后,再转手高价卖出。”

  “左手倒右手的生意经,马郎中倒是念的比圣人经典还熟悉。”

  “你敢污蔑我!”

  马季良被说中,更是恼羞成怒,他直接一个大跨步就想撞倒宋煊。

  可宋煊是什么灵敏度啊?

  在马季良失了智冲过来,宋煊反手一记耳光给抽了过去。

  马季良被木质手板打了一巴掌,力度刚刚好,牙齿飞出来了还不伤脑。

  他踉跄了一下,有些站不稳。

  却见宋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好你个国贼,被我戳破了心思还要动粗?”

  “这一巴掌是代替天下商贾打你的贪得无厌。”

  啪。

  宋煊又正手给他抽了一下:

  “这一巴掌是替边军将士打你的罔顾国防。”

  松手,马季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宋煊甩了下手板上的血迹:

  “诸公可都看见了,是马季良先辱朝廷体统。”

  “下官今日就算是拼着流放三千里,也要揍醒这个祸国蠹虫。”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谁都没想到马季良被宋煊说破防了,就要动手。

  更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宋煊竟然身手挺灵敏的,一下就给马季良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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