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524节

费时费力,非天算老人所为。

天算老人算计周到,从未叫六大凶物显露过。他有袭杀周神霄、落无难、沙皇天之心,若派遣六大凶物、加以傲寒雪、王无佷、罗天围攻,不说十拿九稳,定也有七八成把握。

但思来想去,还是暂且按住六大凶兽不出。只用傲寒雪、王无佷、罗天三计暗手,着手对付周神霄、落无难、沙皇天三人。

天算老人目光投向瑶光。他先施小计,如同控制罗天一般,将弥天操控。

紧接着,利用罗天、弥天,王无佷、傲寒雪四人,故技重施有意挑拨周神霄、落无难、沙皇天彼此矛盾。万盼三人真正拼死拼活打一场。

这一回。天算老人却是失算了,经此挑拨,三人虽有冲突,也险要打起来。但最后时刻,却又纷纷停手。均隐隐觉察某一怪异之处,只一时说不上来。

天算老人暗道失策。这一步昏棋,非但没有覆灭三位大乘。反而叫三位大乘生疑,只怕假以时日,自己手中的暗棋,很快便被三人发现。

既然如此,天算老人索性便撕破脸皮,在并未被彻底发现前,先下手为强。他欲先拿下“沙皇天”,因沙皇天手下两名大乘:罗天、弥天,全已在操控中。

他令罗天、弥天,先挑起沙神一族叛乱。声势浩大,沙神一族本有许多分支,挑起叛乱后,不少分支随之响应。

随后传法罗天、弥天两人,克制沙皇天的术法。沙皇天实力强大,但极惧封禁术。且沙皇天部分力量,来自沙神一族图腾信仰。沙神一族内部叛变,大战不休,沙皇天实力自也随之衰减几分。

如此一来。沙皇天实力本远强过罗天、弥天,却被克制得无法还手,甚是憋屈败下阵来。被关押在族地之底。

天算老人取出一颗宝玉,紫黑色,名为短命玉。是一种未被古籍所记载的恶玉。他命罗天、弥天将此玉,封入沙皇天口中。

如此一来,沙皇天需时时运用灵气抵挡此玉功效,灵气损耗更大。不需亲自动手杀她,只需长此以往,过个数万年,她自己便会死去。

……

另一面。

一只灵鸟飞来。落无难手一轻拂,灵鸟化做信笺,落她掌中。她翻开一看,信中所言,是瑶光天下的剧变。

虽是瑶光变天,但落无难惴惴难安,心间总有股说不上感受。她回想这些年大变,本五座天下融为一体,安宁祥和。纵有争端,却也只在局部。

但不知何时起,起了微妙变化。一场不知因何而起的“误会”,挑起了战火。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偏就愈演愈烈。每有止战趋势,便突起意外,将战火挑起更大。

她此前虽觉不大寻常,但并未多想。直到瑶光变天,沙皇天遭擒。方觉幕后大有推手。她想着,那罗天、弥天何等忠心,怎会突然反叛,没有一丝一毫征兆,背后必有缘由。

且沙皇天实力不弱。何以遭人擒困。背后显有高人指点,那高人对沙神一族极为了解,洞悉沙皇天弱点。打蛇打三寸。否则一尊大乘,纵使不敌,遁逃总是不难。

又想起此前大战。每到关键节点,那罗天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在加剧局势走向。如此一想,思维面扩大几分,发现不只有罗天。还有数人,也有相似作为。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又或许是自己多虑。正待这时,王无佷道:“姑姑,姑姑,你还好么?”落无难收敛思绪,说道:“还好,怎么了?”

王无佷说道:“你听说了么?瑶光变天啦。”落无难说道:“听说了。”王无佷说道:“姑姑,瑶光有变,我等理该过去一探。以免局势扩大。到时搅我山海也不得安宁。”

第973章 大机缘

落无难眉头一皱,她隐觉罗天、弥天已不寻常。此刻去瑶光探查,难免又起异变。大为不妥,该等此事过了风头,再暗中去往瑶光。

便道:“好侄儿,这当口不是时候。”王无佷走到跟前:“怎么不是时候。我俩表明来意,又非插手瑶光事务,还不好么?”落无南听王无佷言语中藏有一丝急切,心中微觉奇怪。王无佷乃神峰所化,性情如山岳般沉稳,这般急躁,成怎么回事了?

但落无难看着王无佷长大。对其无比信任,一时并未多想,说道:“正常而言。瑶光剧变,我二人确该亲临,辨明态度。不至互相猜忌。我与那沙皇天也没甚交情,她瞧我不痛快,我也瞧她不痛快。”王无佷为她揉肩,问道:“那怎生不去呢?”

落无难皱眉道:“此事怕另有隐情。我怕只怕幕后更有黑手。我现下去了,不免打草惊蛇。且我直觉罗天、弥天两人大不对劲。”王无佷面色一变,说道:“姑姑,你知道了?”

落无难说道:“知道什么?”忽心生警戒,灵气护体。只见王无佷突然出手,手持一把赤色匕首,朝她心口扎去。

万幸落无难反应及时,避开三分。使得匕首扎偏,并未直入心脉。只是透过胸腔而出。落无难又惊又怒,但不等她出言质问,王无佷已提刀劈来。

原来王无佷越发听从天算老人话语。见落无难已瞧出端倪,想着此时不下手,日后便再无机会。他素知姑姑心机颇深,若不及时除去,恐有生异变。

便用“天火匕首”扎入落无难心口。这一刀倘若扎实,实可瞬息毙命。因落无难乃无根无源泉水所化。这“天火匕首”,正是她克命之物。乃天算老人所赐。

不过落无难避之三分,结果便大不相同了。保全了性命。但这匕首着实克她,受伤已是不轻,且一时难以取下。

落无难道:“你!”又惊又怒。但见王无佷立时攻来,她已受重伤,纠缠绝非良计。便遁身潜逃,离开了山海。

王无佷追她不到,暗暗着恼。依本来计划,该是先将落无难骗至瑶光,再联手罗天、弥天,一齐出手。用“天火匕首”取她性命。可惜稍有偏差。

落无难遁逃无踪。在一河流中显行,面色苍白。她胸中一刀,时时刺痛难忍。此刀完全克她,竟叫她不好拔出。

大乘已是顶峰,落无难却从不知,有如此一件器物,克她至此。她强自忍耐,虽被此物克制,但修为不俗,仍有极强战力。

她细理经过,顿觉背后藏了极多阴谋。那幕后之人,相继对沙皇天、自己出手,下一步,岂不便是周神霄?

落无难但觉如今局面。该与人联手,可信之人,怕也独独周神霄一人。当即赶赴流宇,要抢在幕后之人动手前提醒周神霄。

然动身后。落无难忽想:“我如此前去,准会被料到,或有人在途中设下埋伏。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转为救出沙皇天。”

当即赶赴瑶光。果见罗天、弥天不在瑶光,已暗中埋伏在流宇,只待落无难出现,便被一网打尽。

她这反其道而行之,反搏出一线生机。可正待她欲救下沙皇天时。一只兽爪朝她拍来。两头洪荒十凶,早已埋伏此地。

天算老人又怎会让瑶光无人。他早暗中将六大欲兽中“耳”“鼻”送至瑶光,看守沙皇天。如今瑶光上下,均已在罗天、弥天掌控。换而言之,便是在天算老人掌控。

这一举动,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落无难头皮发麻。方才觉察大势已去,那幕后之人,手眼通天。

心灰意冷下,也不去通知周神霄了。她知那人算计周到,自己受了重伤,去也枉然。她当下顿入海中,安养生息。

她远离天下,但仍关注天下动态。那幕后之人逐个击破。流宇、瑶光、山海三座天下,大乘、合体全被他掌控。

周神霄被摘了神眼。周临中了神毒。下场可谓各有各的凄凉。

反观落无难,及时觉察异常,反倒保全得最为完好。只心中愤恨难言,她不敢再回“天下”,在无尽海域中游走。

走了近百载。浑浑噩噩,全不知是为了什么。忽然间,极远极远之地,有一声惊雷将她劈醒。

无尽海域茫茫无际。即便是大乘,也一眼望不到头。她只听雷声,不见雷光,顿想:“这声雷,只怕是惊世之雷。是数年前劈下,声音传了许久,今日方才传到此处。正巧被我听闻。”

天下无她容身之处,她知若回天下,下场定然极惨。她想到那幕后之人的手段,不禁十分恐惧。洪荒凶兽、大乘强者,到他手中,全如玩物一般轻易掌控。

她痛失家园,整日游历荒芜的海上,心中愤恨难言。虽想报仇雪恨,但却有自知之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幕后之人,便是天外之天。除非修为再进一步,否则全是枉然。

本便无处可去。她便依循着雷声,寻了过去。她飞得越近,便觉雷声越大,越发频繁。却始终不见雷光。

飞了一年有余。忽面色狂喜,她但觉一股灵气扑面,心想:“莫非…莫非…”急朝里探。灵气越发浓郁,她吸纳灵气,修补这些年损耗。只觉浑身舒坦,不住发出一声轻咛。

忽听一道声音响起:“你来得倒是及时,我藏那么远,你是怎么寻来的?应该不是来寻我的,你运气好,正巧撞上,这机缘给你,给你。”

落无难一愣,回过头去,便见一片海礁之上,有一个人躺着。此人不是李长笑,又是何人。

第974章 同游海域

原来天下融汇后。李长笑寻求寂静,便独自出海。无尽海域,无穷无尽,他一人独行。每过一阵,必引得天雷劈伐。

不知是罪孽太重,还是修为太深。如今已是第七次天雷劈伐。他倒不刻意记这许多,只一人看看海,见了一些稀奇物事,便逗留下来,多瞧瞧,多望望。

有时便睡睡大觉。实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本也有回天下想法。看看如今天下,是何时世。但转念一想,自己杀孽如此之重。倘若回归扶摇天下,天下又已互相融汇,该引得多少人猜疑恐惧。

他所下决断太大,难免心有介怀,难以当做无事发生。索性便继续在海中散心。这些年来,见了不少奇异景象,无尽海域,自有其精彩之处。

这日里。又有一次雷劫劈伐,那声势,可谓骇人至极。若非藏得远,当真全天下都能见着。他渡过雷劫,便见一道人影飞来。定睛一看,竟是见过面的落无难。

这滋生的源生灵气,与他并无甚用处,但想来,落无难该是会喜欢。此女虽刁难过扶摇,心计深沉,但李长笑自不计较。想了想,更觉无那资格计较。天下之首恶,当属他也。

与他相比,这落无难怎不是一,乐善好施,大慈大悲的仙女。他稀里糊涂的想着,笑着朝落无难挥了挥手。

他躺在礁石上。那礁石历经风吹日晒,海打浪拍,表面凸凸凹凹,极不平整,躺在其上,难免磕着难受。但他躺着倒是闲适。见着人影,总归有些开心。

倘若落无难转身便跑。他绝不追究。

落无难却张大嘴巴,失去了往日雍容仪态。她顿觉天下怪事甚多,纵是她心计极深,一时也弄不清楚状况。

后想起李长笑所作所为。她全不知怎生是好。愣了片刻,才笑道:“李兄,许久不见。”李长笑坐起身来,说道:“好久不见。”

落无难环顾四周,但见海中生白莲,灵液从天降,灵气浓郁,彩光自升。百余万丈的虹光自上而下垂落,美轮美奂。

落无难说道:“李兄,此地是灵气复苏了么?”李长笑道:“倒也不算。你若想要,便快快吸收罢,再过许久,便散了,淡了。”

李长笑说道:“不必担心,我为你护法便是。”落无难看惯了尔虞我诈,又历经王无佷背叛,对未知事物,便有股打自心底的戒备。此前虽与李长笑有过接触。但只在争夺大道碎片时,方才交手一二,对他为人不甚熟悉。又听闻他做过那等惨事。实力自是无需多言,性情怕也恶劣至极,随和也只流于表面。

她见此地灵气浓郁,却不似灵气复苏,源源不断井喷而出。怕是吸完便无了。当今之世,可说再无任何宝物,能有灵气贵重。

她不住猜疑,李长笑有意引她吸收灵气。随后暗中出手,将其杀害,掩盖此处秘密。想到此节,其中虽任有道理不通之处,却已料定是这般,落无难心中突突,心想难免有场恶战。虽不愿承认,但她观李长笑从容气魄,尚未开战,已先惧了七分。

落无难说道:“道友不吸收么?”李长笑不住骂道:“好啊,大肥肉送你嘴中,你却不珍惜。这灵气对我无用。你爱要便要,不要便走。”摆了摆手,右手遮住眼睛,呼呼睡去。

落无难叫他睡得香甜。不禁左右摇摆,她环顾一圈,见不远处有一座小岛。便飞去小岛上,每日观察李长笑,欲勘透李长笑心中所想。到底是何目的。

但如此半月过去。灵气果然渐淡,落无难暗中吸收些许,灵气有所补足,状态好了许多,但仍不敢放心吸收。

又过十余日。李长笑起身离去,又朝海中行去。落无难远远看着,并未跟随。她探出一丝感知,窥探李长笑距离。

李长笑突然回头,弄了个鬼脸。落无难吓得惊呼一声,几乎跳起,甚是失态。紧接着,便听李长笑一阵大笑,彻底离去了。

落无难心道:“这人怎和个孩童一般,有意吓我。”大乘强者,虽已处变不惊。但也不分是何人。倘若是合体修士,一拳打她面上,她眉毛都不曾抬之一抬。

确定李长笑离去后。落无难这才吸收灵气。此地灵气,她尽数纳入体内。这数千年损耗,全然补足。只“天火匕首”留下的暗伤,绝非灵气足以修复。此物天生克她,一刀宛劈在她大道上,这创伤轻则伴随终生,修为寸步难进,重则人死道消。

倘若灵气复苏,她或可不断寻求办法治愈,但灵气枯竭,诸多手段,她施展不出。此地虽有灵气,但只可用做补充,对这遗留的暗伤,却是无可奈何。

纵使如此,她却也知足了。将此地灵气吸纳入体,再运周天炼化。身体十分充裕,畅快至极。

无了灵气滋养,海莲枯萎,彩虹淡去。这片海域,又恢复无尽的茫茫。她忽心中空落落,说不上的难受。

所谓饭饱思淫欲,此话大乘也适用。落无难此前沦落在外,满心愁苦,浑浑噩噩。有天下而不可入,活似丧家之犬。

这当口,灵气补足,心思反而活络。她想到了许多,此地为何有灵气,李长笑为何有灵气,他到底又是什么人?难道自己一生,便只能永远在海中游荡吗?

她本十分恐惧他,但此刻,却又忽然间,再想见一见他,心中既好奇却恐惧。不住循着李长笑离去的方向追去。

第975章 回扶摇

落无难是无根无源的泉水所化。她生来不属任何地方。她沦落在外,倒也合情合理。她有时排解忧愁,每每想到此节,便不住自嘲一笑。

这日,海上刮起狂风,下起了霜雪。这片海域十分寒冻。这些天地异相,自难伤到落无难分毫。

但她忽见一座小岛。她直觉一顿,忽觉岛上或许有人。待走近时,果见道内深处,有一点荧荧火光透出。

有人在岛中生了篝火。正是李长笑。落无难忽觉有趣莫说大乘,便是炼虚,也不惧此处风霜,何须生火取暖,岂不多此一举?

她犹豫一二,还是走了过去。李长笑抬头望来,无奈说道:“我说你,怎每次寻到好东西,便恰巧出现,唉。”话语中惋惜万分。

好似偷吃糖豆,被伙伴发现,迫不得已,万分不舍下,分了半粒吃食。落无难坐了下来,解释说道:“我不要你东西…”说到一半。

李长笑取出一只七彩色的野鸡,几条色质宛如黑珍珠般的蜈蚣,认真问道:“当真?你发誓。”落无难见识甚深,怎认不出这野鸡、蜈蚣,均为数座天下,大名鼎鼎的绝世美味。

山珍海味榜第一的七彩霓虹鸡,第二的黑珍珠蜈蚣。此二食物,早在许久许久前,便已经消失无踪,搜寻六座天下,难寻其一。以至纵使落无难位列大乘,却也只听其名,并未真正吃过,着实可惜。

她见李长笑性情随和,她背井离乡,独行海外许久,不住心生亲切,登时改口说道:“不发誓,不发誓。”李长笑懊恼道:“也罢,也罢,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味,算你有口福。”

李长笑收敛的喷住鸡汤,烘烤蜈蚣,越是高级的食材,繁琐的制备工艺,只会适得其反。便是活吃生啃,也美味无穷。

李长笑、落无难将两大最顶级的奇珍吃尽,躺着歇息了一会。落无难微微放开了心神,恐惧、忌惮、猜疑少了几分,亲切、好奇重了几分。

落无难说道:“你好神秘,鬼鬼祟祟,从很早以前,就不知道在干一些什么勾当。”李长笑一笑置之,不去回答。落无难问道:“那…扶摇…真是你所为?”李长笑说道:“是我所为。”落无难好奇说道:“我能问问,是为何么?”

李长笑想着,这本便不是什么秘密。只旁人不问,他也懒得提起。既然有人去问,他说也无妨。便将事情经过,全然说了。

落无难听后,终于彻底了然,半天说不上话来。但对李长笑的恐惧,却又全消了。心中不胜感激。倘若李长笑置之不理,山海天下亦难幸免。

落无难叹道:“原来还有这些曲折。”端详着李长笑。落无难说道:“你不好奇我怎么出现在此么?”李长笑摆了摆手,说道:“明儿再说。先睡了。”

落无难不住微恼,撇了撇嘴,便也睡下。翌日清晨。风雪停了,李长笑又漫无目的的乱行。落无难跟在身旁。

李长笑打听道:“对了,如今的天下,全已融汇了么?”落无难说道:“早融汇啦,此后再无扶摇、昆仑、流宇、山海之分。共称天下。”李长笑问:“扶摇呢?”落无难说道:“扶摇、昆仑最先融汇。昆仑人族迁移扶摇。扶摇虽一地疮痍,但很快恢复生机。只是某人啊,还被唾骂呢。”

李长笑笑道:“那倒是无所谓。骂便骂哉。”落无难说道:“你好不同。倘若是我,我定不受人如此唾骂。其他大乘,也决计不愿遭世人唾骂,非想些手段改善不可。”李长笑说道:“人各有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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