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31节

赵青道,“实也不必忧虑。”慕书道:“哼,你散了道,自不用再忧虑,我也愁得头发都白了。”

赵青笑道:“师妹,你讨厌我么?”慕书愤愤道:“我本就不喜你,又不只是现在。”赵青无所谓道:“那我也没办法了。”说着,朝火堆里投了些柴火,与李长笑有说有笑。

慕书心中烦闷,闷声说道:“真不知哪里找来的姘头,这么厉害。”

这一话引起慕棋注意,便问赵青,与李长笑是如何相识的。他对李长笑着实敬佩,但又觉自己知识浅薄,从前竟不知有李长笑这么一号人,他想是李长笑这般人物,纵使再低调,也总有有一二名声,只是自己没能想起来,或是无意间忽略了。

这一问,便是慕书也投来了目光,暗中集中精神听取。李长笑正欲如实说来,赵青忽的眼睛一转,一手按住李长笑的嘴,亲自来说。

只是所说的故事,与事实毫不相干。

第654章 出大天境

赵青编了故事,颇为完整,一一道来,那中途之曲折离奇,让人瞠目结舌,大呼精彩。李长笑虽知是假,但也听得颇为有趣,且此事无伤大雅,自也不去拆穿。慕棋连连点头,慕书却眉头紧锁。

实以慕书智谋,寻常人若敢在她面前编谎,她定可立刻拆穿,觉得漏洞百出。但此刻被莫名情绪牵动,隐觉发燥,又见是出自师姐之口,便不觉有假,全听进去了,便是不合理之处,细想后心中总能寻到解释。她心中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向寡淡的师姐,竟会这般待一个人。原来纠葛这般深。”

不住又发散思绪,想到了自己,她智如妖,瞧众生多愚钝,但未必没有遗憾。

待那故事说完,见慕书、慕棋仍在回味,赵青掩嘴轻笑,似在与李长笑说,看,我自然狡猾,若说起假话来,连慕书都戳不破。

李长笑哭笑不得,朝火堆里添些柴火,又见不远处地上,长着一根根绿色长苗。他知晓那长苗的根系,长有一颗颗拳头大小的“香豆”,曾经在盘龙宗时,他穷困潦倒,饿得发昏,或口欲缠身时,便会上山挖香豆来吃。他三下五除二,刨开大坑,果真挖出七八颗香豆来。

他将香豆投入火堆中,烤得熟后,便有香味发散,颇为诱人。不似那山珍海味,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而是那朴素无华,却让人隐觉心怡的草木香,李长笑用长剑挑出两颗,剥了皮,递给赵青。自己也吃着一颗。

大天境与外界相反,想要出去绝非容易之事。慕棋自告奋勇,欲以自身策算一道,算出交汇之处。但却被李长笑拒绝了。

他带着二人,一路朝入口行去,随后与慕书、慕棋二人,合力布置天地倒转大阵,成功来到了外界,出现在了一条深潭中。

慕书大惊:“原来你们是从这里进来得!”她这般聪慧,都没发觉此法,不禁大感好奇,李长笑是如何想到的。

四人上了岸来,衣服却滴水未沾,不住均是大吸一口新鲜空气,心中安妥。慕棋大觉畅快,便伸直了手,大声叫喊了一声,声音嘹亮,震响数里。

此行他夺回道果,重归天地,一生之中,没有能比这快活的了。赵青也大觉畅快,她两手空空,正也轻巧,但性格内敛,终究不好意思,如慕棋一般畅快大喊。不由得寻思:“赵青啊赵青,你竟这般扭捏。”

李长笑虽得天地盘,但心无喜悦,只是听得慕棋畅声大叫,他也觉胸中有意勃发,不吐不快。他握紧长剑,料想自己总是杀孽缠身,不免又多莫名烦躁,一时挺近一步,大喊一声,那一声远比慕棋的大,但不如慕棋传得广。

只因两人心绪不同,赵青听后,也大喊一声,声音清脆,颇为悦耳。慕书见三人都喊,脾气登时上来,也挺近一步,大声叫喊,抒发心底郁躁之意。

……

四人均要去渡口,便也结伴而行,行了数日,来到“清岚渡口”,这时节,竟大雨连绵不得,使得那河水湍急,不易下河。只得在那渡口附近的客栈,稍稍住上几晚,打个尖儿。

四人来得早,住上了上好的客房,趁那雨势蓬勃,李长笑突来了兴致,要去赏雨,便搬着椅子,在客栈门前坐下,煮着茶水,就着酒水,一边看那雨珠落地,一边瞧那黑云欺人,感受那雨时的凉风,别有一番意味。

他是极喜欢下雨的,总觉雨天气味清香,大雨下了数日,客栈人员也渐住满。形形色色,各方皆有。

这一日,雨水终有渐小之势,不日便可上船。客栈下得大堂,四人相聚一桌,点上了酒菜,正各自商讨去向。

去向各不相同,慕书要朝西去,慕棋要朝北去,李长笑漫无目的,但赵青欲回凌天皇朝,他自要护送回去。

慕书蹙眉道:“如今的凌天,未必是个好去处。”

赵青与李长笑互相对视,知慕书话中所指。李天霞、李天余各自争夺,凌天难免千疮百孔,赵青又毫无修为,化为凡人,纵使仍残留一二香火,却也再驱之不动。

李长笑道:“无妨,我传她些武艺,路上顺道那些匪徒练手,终究能够自保。”赵青笑道:“想不到我竟有练武一日。”

慕书啐了一嘴,冷幽幽道:“练武练得再好,又能如何?碰到修士,还不是只有逃跑的份。”

赵青不去理会,想到路上练武,竟觉得有一二期待,那番无视,登时让慕书大怒,一拍桌子,便自上了楼去,桌上饭菜都未动。

慕棋左右为难,也觉慕书脾气大,人家分明没说什么,便这般甩脸色。但犹豫一二,还是去问询情况,在二楼窗户处,发现了看雨的慕书。

慕棋道:“师妹,你太不讲理了。师姐道虽散,但道行远非我们能你,你若因此轻视于她,我觉不妥。”

慕书道:“我偏轻视她。”随后嘟囔一声:“谁叫他俩,不识好人心的。”慕棋上前询问。原来慕书先前提及此事,竟是想赵青出言求自己,她便推荐一好出去,那儿风景秀美,无人打搅,便是天下大乱,也难以轻易波及。

慕棋奇了:“你何时对师姐的事,这般上心的了?”这般一说,他自己倒从未考虑过赵青日后的去处,只觉李长笑定会安排妥当,但慕书却考虑了。

慕书骂道:“滚滚滚。”,又朝雨里看去。临别之际,她隐约明白,自己心中的燥闷因何而来。不自觉手指轻敲窗沿,心想:“我善用美貌谋利,偏不得真心,慕青天平日疼我爱我,却不过贪恋我的美貌与智谋,临死之时便栽赃我,陷害我。倘若那日巨石密林阵下,李长笑有半分是为了我,那怕半分,我…又怎愿舍他而去。”

她轻一叹,叹出世道无奈。

第655章 终回凌天州

翌日,雨势渐停,朝东去的船只备起帆来,李长笑与赵青早早登船,与慕棋挥手告别。至于慕书自那日生气后,便少有出现,对她那捉摸不透的性子,李长笑自也见怪不怪,只委托慕棋见到慕书,代他道一声别便可。

一阵大风吹来,船朝东去,清岚渡口只留慕书、慕棋两人。当日下午,朝北去的船只驶来,慕棋也上了船,这一次有慕书相送,慕棋大觉欣慰挥手告别,道一声日后有机会再相见。

很快,便只留慕书一人,她突觉寂寥,原本计划夺回道果后,便退隐山林之中,守着余寿安然度日。虽大道消亡,长生无望,可纵观古今,又有谁能真正长生?如此看来,好似能将余下寿元,安然快乐的渡完,便已经不错了。为此,她地方都选好了。途中虽有波折,但总归一切顺利,可临了当口,却偏又不愿了。

她心想:“难道我真是性子似妖,反复无常之人?”茫然下,她随意也登上一条船,随波逐流,去到哪儿便是哪儿。

……

船朝东去,到了临海口,便要由河船改为海船,海船更大更牢固,可抵御风浪,有三道白帆高高架起,风一吹,船便速度更快几分。李长笑、赵青二人,要回凌天皇朝去,自是按原路返回,走得水路。实也是赵青如今身体羸弱,再难经长涉之苦。

扬帆而行,渐不见岸。海船颇大,甲板上可供人活动,除却风大些外,并无明显缺点。李长笑见赵青身体孱弱,正受天谴,若想彻底杜绝后患,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强壮自身。

那海路漫漫,不知何时是尽头,他便督导赵青习武,因船房狭小,故常常要到甲班活动。初时赵青极不适应,总觉李长笑教她,心中颇为别扭,心想:“天啊,这成什么关系了。”她心中暗暗想理清,但越理越心惊,且她早知自己心意,待李长笑早已有别于寻常男女。

但见李长笑洒脱随和,光明正大,她便也渐放下杂思,专心练武,享受那海天之间的片刻宁和,好似胜过一切。李长笑常觉头疼,真道是人无完人,赵青修道一绝,但练武天赋平凡,练武数日,进展有限。

但转念一想,又不住自嘲一笑,赵青练武,不过是为强身,又并非重走变法一途,实则非赵青天赋差,只是李长笑心不静。

夜色下,他坐在船头,看着被海船划过,而波浪渐起的海面,他修道不及两千年,心性上虽有独到之处,但绝非可超然入圣,万事万物了然于心的境界。

心既急乱,便将一切慢下来,再慢下来。他停下教武,带着赵青躺在甲板上,赏着月色,看着大海。

赵青道:“你欺我。”李长笑问道:“我怎么欺你了?”赵青说道:“你觉我修武天赋差是不?且你待我太严厉了,我好不适应,我分明是你前辈。”那声音柔,藏几分抱怨,又含几分春情。

李长笑道:“你太狡猾,我心细全被你猜透了。好吧好吧,日后我不严厉了。”赵青这才一笑:“这才对。”,更对自己的狡猾深信不疑。她朝李长笑靠近,突然感慨道:“若全天下人,都能日日如此,天下太平,便好了。”

李长笑大奇,打趣道:“据我所知,慕大仙长冷艳果决,杀人如麻,可不似会为他人着想的人。”他又道:“你该是说‘若我天天这般就好了,天下人再打打杀杀,又关我屁事。’才对。”

赵青道:“好个大逆不道,你又欺我是不?我讲道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呢。”但眉眼如画,不似训斥,更似撒娇。她说道:“若是从前,我自会那般说。只是如今,我化身凡人,七情六欲齐全,我渐能感受到,凡人在这大世洪流中的担忧与惶恐。”

“你伴我身侧,我全不用愁,可我又怎能,不为他们担忧呢。”

“他们”指的,自是一众凡人了。李长笑心道:“道散见真我,赵青本性良善,可惜遇人不淑,偏碰到慕府。”

这一点,并非今日才体现。赵青自成为河母后,游走凌天,以香火之力行大小善事,“河母显灵”绝非谣言,而是赵青真做极多善事。只是从前,她自以为此那些善事,是为研悟香火而做。实则心中深处,也藏有一丝善心。

此刻得见真我,那心思自然更强,故那担忧随之而来。赵青忽道:“你前几日欺我,我都记在心底。早知如此,我从前就该收你为徒,也欺你回来。”

李长笑实不知,近日练武竟让赵青怨念这般大,竟然生出这种设想,他忙笑道:“当时若有你这般高人,肯收我为徒,便是把我往死里打,我也认了。”此话倒是情真意切。

赵青道:“你从前都那般苦了,我可不愿打你。”她说道:“你是凡子,凌天皇子之一,我早便知道了。我听闻李山河将死,便早早在凌天城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果真来了。”

赵青喃喃道:“或许懂得你矛盾的,仅我一人。而知我真我的,也仅你一人。”

话音落下,便各不再言语。

……

此后数日,李长笑果真不再严厉,意在强身锻体,而非开创新路。但每日仍旧练得满头大汗,不管再苦再累,被海风一吹,便又觉心旷神怡。

赵青独独爱剑,她曾有三千大道丝,所凝成的佛尘,并非法器,更似道之显化,或说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奇物。但随她散道,却也烟消云散了。

她常借李长笑的青萍练剑,笑称道:“你的青萍,在我手上,才有几分剑的样子。”青萍剑身轻颤,好似颇为认同。

就这般,一路朝东而去,路径数片海域,终又回青域凌天州。

第656章 劈金身

下了巷口,重归凌天州,但情况却全然不同。去时赵青为万河之母,回时除有一人相伴,便孑然一身。数月海行,虽有壮丽海景为伴,但总归少了脚踏实地的稳妥,待得久了,便觉那天地一色的景色,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陆地上来得自在,草木青葱,山水各态,尽显妖娆。

赵青踩在地上,面容一喜,忽又想到,自己折腾一圈,好似除了散去修为,便什么也没得到,本该随之伤感才对,却莫名觉得平平常常,竟不为那修为感到惋惜。

下了巷口,便是热闹市区,两人来到的,乃是敕天皇朝的巷口,距离凌天皇朝,还有极远路程。那路程凡人毕生难以跨越,赵青虽有练武,但境界不深,且体质虚,更难跨越。

赵青道:“不如你我同游。”心中则是道:“我总不归拦他步伐,这同游一程后,也该有离别。我本便命不久矣,散道与不散道,差别实不算大。反倒散了道后,我更欢喜了。”李长笑道:“好。”

赵青去那街边,购置两幅面具,一黑一白,将黑面具递给李长笑,白面具自己戴上,“这样,便无人知你我,我们自个玩。”李长笑道:“你还担心身份暴露不成?”赵青点头:“我虽散了道,面容也不似从前,但总归有相像之处。”

李长笑将面具戴上,两人行与闹市,人流擦身而过,多有回头者,但见二人脸戴面具,看不到面容,便又继续赶路。

赵青心中怡然,先去了市坊闲逛,又去了酒楼。李长笑向来贫苦,是个兜不住钱财的人,但赵青能兜得住,且她钱财多得很。

在二人耗尽家财后,赵青领着李长笑,来到一座河母庙宇当中。那河母金身威然耸立,香火萦绕。李长笑发觉香火不如从前鼎盛,道:“怎么香火不如从前了?”他知赵青的香火,与其它香火神不同。赵青游访尘世,为万生谋福,已数百年之久,其中的劳碌,仅他这知情人、旁观者看得清晰。

赵青笑道:“淡了便淡了,我又不指望香火过活。”李长笑道:“话虽如此,但香火一道,你自灵气枯竭便投心于此,早在变法开启之前,已投入诸多心血,若百姓不信也罢,若是其他香火神作祟,我也理该找他们理论理论。”

赵青掩嘴轻笑,“你理论什么?为什么抢我香火?”见李长笑想为自己出头,她心底开心,却道:“香火争夺,本便残酷得很,我既已志不在此,何必仗着那香火呢?”李长笑一想,觉得也对,便不再追究。

赵青让李长笑将金身的一角,用长剑劈砍开来,这样一来,两人便有用不尽的金子,可以傲游天地,自在潇洒了。

李长笑如实照做,但在劈砍时,却犯了难,是劈得多些,还是劈得少些。赵青期盼道:“是我的金身,劈两半我也不怪你。”心中则道:“待那金子花完,我二人也该离别了,你若劈得多些,我便留念你久些,何止这座金身,我多希望你能把全部金身劈了,我二人有用不尽的钱财,我便长伴你身。”只是这番言语,她只能心中述说,不敢半分出口。

可她又怎知,李长笑瞧那金身神像,与赵青这般相似,又是预示赵青香火一道,他又岂能忍心对半而劈。他叹道:“赵青啊赵青,你当真给我出了难题,我当然知道你有离别之意,可我又怎愿坏你金身,又怎愿辱你道行。”他轻轻削去金身的小拇指。

赵青神色一黯,顿觉离别之期,已然不远。李长笑笑道:“咱们省着用,也能用好久。”赵青颔首,将秀发挽至耳后,低着头,那一抹柔情蜜意,全不给人瞧见。

离了金身像前,李长笑融化小拇指,化为金水,再去置换银两。两人虽手握重财,但花钱拮据,这一年间走南闯北,倒也快活。赵青日渐安稳,她练武渐有所成,随体质增强,心神开朗,五脏六腑衰竭之像,已然全然不见。好似天谴之像,也渐抗了过去。

赵青腰间系着一钱袋,里面满满当当的钱财,但很少很少动用,常用作买酒,不过一年过去,零零散散间,也总归耗去大半。

总该流走得人与事,便是藏得再紧,也会一点一点消逝,李长笑是,赵青也是。这日阳光正烈,因赵青脚力有限,两人游玩一年,却始终在敕天境内。

虽听闻凌天混乱,两皇子争斗相凶,战事四起,但两人走到两国交界之地,不免想去看看。两人花钱,租赁一条小舟,直从一条江水,乘舟回了凌天州中。

果真见满地疮痍,狼烟四起,百姓惶恐度日。赵青遇到一流亡人家,心中一时不忍,便将所剩无多的银子,分了一部分出去。

那钱财又少几分,赵青心中又喜又忧,喜是那钱财,足救一户人家,忧是钱财已剩无多,余下这些,便是再如何剩,也终究省不下来。

她历经五百百多年河母神祇,早将万民视若子嗣,终究做出了取舍。

回归凌天后,赵青的钱袋中,只剩下一小枚碎金。她便怎么都不肯用了,拉着李长笑整日探访幽胜古迹,去哪用不到钱财之地。

但总归接触到人,李长笑听闻,如今的两皇子皇女,是皇女占优。香火层面,李天余亲近河母,本绝对优势,但近期两相反转,河母莫名式微,李天余用尽全力,也寻不到河母真身。反倒李天霞的船老大,香火日渐鼎盛,大有取代之势。

河母寓意招财、送子、保平安。船老大寓意来财、来子、护平安。二者本便相冲,是李天霞有意为之。

可见河母势微后,船老大受益最多。再且说李天霞有一杀招,名为“不救一城”,河母名声、威望、早便大不如前。

第657章 三回盘龙宗

两人入凌天境内后,因所剩钱财实已无多,赵青有意避开人群,常常在群山间游玩。这日正午,李长笑遥望一条绿江,那江道蜿蜒曲折,去势澎湃,便问赵青此为何江。

赵青告诉李长笑,此江名为“龙爪江”,她悠而一笑,又告诉李长笑,此江乃曲龙江一道支流,若乘江而下,可入曲龙江,再沿曲龙江而去,便可再见盘龙宗。

听她提起“盘龙宗”,李长笑一时来了兴致,便难免重游一番故地。赵青欣然同意,两人便由龙爪江,直入曲龙江。

那江中小船轻轻荡,那水幽幽,树葱葱,景色依旧。凌天虽时值大乱,却也恰是曲龙江地处偏远,已至所受波及较小。

但尽管如此,那深山深处,仍旧有不少逃兵落草为寇,行船之人心惊胆跳,生怕遇到匪船,被劫去了山上。这种情况已是历史积累遗留,再难改变。

曲龙江为凌天皇朝的河流,纵使赵青散道,但乘舟渡河时,心中仍有一丝独特感应,她手一挥,看那江水果真急涌几分,手一按,江水又渐渐平息。

手段颇为神异,李长笑唯用灵气,才可驾驭一二,但赵青仅靠心意便可。为何能如此,她自个也弄不清楚。曲龙江中设有一渡口,李长笑想起数百年前,曾在此渡口登船,心中感受大不相同:“故地重游,不知如今何世。”

他驱舟在渡口停靠,下了地来,沿着那蜿蜒小道,朝山中深处走去。赵青奇道:“盘龙宗不在这里,你来过不成?”

李长笑笑道:“我曾在江中,结识一二朋友,想来如今已然逝去,但既来此,我总该看看。”

说着无心,听着却有意,赵青想到自己,知道自己终会化做黄土,到了那时,或许自己的小碑中,也有一道白衣,端着一坛酒,与自己痛饮,说些最近的新鲜事,又谈谈以前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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