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05节

“她本名曲轻舟。”慕琴道。

“曲轻舟?”李长笑思衬,慕书未曾听过,但那曲轻舟三字,却是如雷贯耳,不敢轻视。

曲轻舟,扶摇天下成名强者,相传其智近妖,了事如神,曾坑杀近数万修士,手段残忍。

“那妖女是你师妹?”李长笑尤在回忆曲轻舟诸多事迹。此女乃是邪派之人,不是善茬。

“的确。”慕琴点头,“我与慕棋虽不算友善,却终究无仇,但与那慕书曲轻舟,却有莫大仇恨。”

“曲轻舟的道侣,便死在我手中,我曾踩着其爱侣尸首,让她跪地磕十个响头,方饶其一命。”

“后来她磕了,我也饶了。”

恍惚中,这位慕琴仙长在灵气枯竭前,可不是善茬。虽不主动做恶事,但绝不顾忌杀生。做出这般事来,却也合理。

这出海之行,来者皆是不善。

李长笑做出评价,“梁子很大。”

第569章 余下船行

船中之刻字,已被血水浸染,呈现赤色,单以字迹而论,确看不得出乃是出自女子之手。短短数字,笔力苍劲,独具一格,可见此人邪意霸道,生性跳脱,难以常理定论。

慕琴道:“此女精通书法,字可扰神,久看细捉,可乱人精神。”

言罢,便以拂尘轻扫,将字迹均毁了去,船板上溅起火花,这艘铁船做功精妙,外覆有铁皮,寻常船只,如此用料,只怕浮不起来。

故铁皮之下,木材选料为以轻盈坚韧为主,如此一来,虽外观为黑铁大船,总体重量,却远轻与其余船只,兼具坚固、轻巧灵活诸多优点。

慕书字迹尽毁,李长笑推测,刚刚万金船中所遇之人,某人便是慕书,她暗中注意到慕琴,更猜到后续发展,故在此刻字提醒,扰人心神。

慕琴点头赞同,二人轻轻一踏,施展轻功飞向别船,发现每一艘铁船,均刻有小字,位置却大有不同,或是在船杆,或是在船板,疑惑着船头、船尾……诸多地方。

回到第一艘铁船,李长笑不免思忖,慕棋、慕书均已出现,想来那“慕画”也不久矣。慕琴问道:“在想什么?”李长笑朝向慕琴,“慕棋以棋盘弄山弄水弄风,慕书笔力精湛,轨迹难测,慕大仙长,你琴技如何?”

慕琴心想,这厮倒真雅致,尽是想些有的没的。她点头道:“就以琴棋书画而论,我确精通曲艺,只是多为肃杀,且…自脱离慕府,已许久未碰。”

二人截一艘铁船,又朝西北航去。大海渺茫一片,四像不显,难辨方位,慕琴道行深,可推算风水定方位。便是李长笑,也可掐指一算,以祸福为基,策算天下之事,其他事准确与否,不敢大言,但东西南北四方位,是万不可能出错的。

只是慕琴已在策算,他便不再显露拙手了,铁舟缓慢航行,约莫耗费整整一日,才渐回正途。相比从前住那狭窄小屋,这艘黑铁大船宽敞得多,且物资极多,诸多奇异果实,饶是李长笑与慕琴,也少有见过。

让李长笑大喜的是,船舱夹层中,足足藏有十余桶美酒,那香味绕鼻,让人流连。舀上一口尝尝,果香四溢,乃是果酒。

越是海行,储备酒水便越多,得此发现,倒真便宜了李长笑。

以船内物资而论,满打满算足够撑到靠岸,却说那船中,却也别有一番探索价值。每到夜间闲暇时,李长笑便会四处闲逛。清冷淡漠的慕琴,常常瞥一眼便自顾自打坐,这已成习惯,睡觉、休息均以打坐代替。

却终究破功,不知何时起,也一起探索起来,心中常在想,此行乃是自己所托他人,自己清淡惯了,但李长笑洒脱不羁,怕是会觉得无趣。也该随着走走,排排闷气。

于是便从船头行至船尾,翻阅一本本笔策。那黑铁大船出自海盗大帮,常劫掠过往船只,手段残忍,船内便设有行刑之处。

却也误打误撞,夺得些许奇物,例如船中船长笔策,便有所记载,大海中央,有一株赤色高树,树冠遮天蔽日,周围海域皆呈赤红,宛如血池一般。

又在另一片海域,遇到一株自海底深处,蔓延而出的碧蓝藤蔓,末端结出一颗透明果实,若不细看,难以发现,功效不知如何,但不腐不坏,霎是神奇。

慕琴心下暗惊,笔书所记,这二者皆为不凡之物,赤色大树名“海琉璃”,乃是神树,极罕见之物,其上可可能栖息“海中凤”,不亚于蛟龙之物。但数量稀少,罕有记载。

再说那藤蔓之果,怕是名为“无”,服之可无中生有,别有体悟,但此果之难觅,真乃大海捞针,历来有此幸,遇得此物之人,不过一手之数。

慕琴将所见所闻,告知李长笑。李长笑哭笑不得,不知是这黑铁大船的海盗幸运,还是自己幸运。

“秘境融入现实,无尽海域辽阔无疆,所存秘境、神异更多。”慕琴言道。

两人将船内神异之物,一一找寻出来,置于身前,共计七件,因绝灵绝法,神物早无昔日之姿,却也终究不是常武,服之仍有一二效用。

强身健体,又带延寿、虚名之用的奇物,慕琴全部推给李长笑,她已用不到这些,故根本不由李长笑拒绝,最终只能万般无奈收下。还有诸多打捞出的神器遗骸,因破损过于严重,便是丢入梦境空间,也再无修复可能。

虽是破铜烂铁,却不愿丢弃,李长笑入七星毒尊、二元宗等上古强者之处,知悉推海计划存在。自不难推断,此类残破法器来历。

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带回天下去。这搜搜捡捡,便又是几日过去,海中之行已过大半,虽多有曲折,但总归有惊无险。

这一日,李长笑发现一趣事,喊来慕琴,告知她,这艘黑铁大船的海匪,若追根溯源,与昆仑天下颇有渊源。

是昆仑天下渡海而来,半途迷路,困死海中,随后子孙繁衍发展,渐变为海匪。又天机道高速发展,这批海匪抓住机遇,快速发展,成就不小势力。

就那九座天机炮而言,便是修士也绕道而行,总不至于耗费灵气,与他等海匪争强斗胜。慕琴沉咛,未曾想还有这般渊源。海匪肆虐,原是昆仑天下之人朝扶摇天下汇聚,半途困死海中,又经数代演变,由此而来。

第570章 种下凡种

船行向西北,由海入江,由江入河,最后停靠于一渡口,抵达北四域之一。只是还未下船,渡口四处便有官兵围来,原来这黑铁大船,单看卖相,就绝非寻常船只,船上那架着天机重炮,散发森森凶威,刺人心脾,只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与此同时。李长笑与慕琴二人,早料到如此。提早另走水路,乘坐小舟自它处上岸,朝那大天境所在行去。向来贪念看戏的李长笑,回头看那严阵以待的官兵,一点点靠近黑铁大船,随后一股脑冲入船中搜查。

却见船内无人,空幽幽一片,毛骨悚然。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众士兵,顿时丢盔卸甲,屁滚尿流,纷纷逃下黑铁大船。自那以后,这座渡口有传言四起,相传有鬼船靠岸,自那以后,就常有鬼魂作怪。

至于那始作俑者,大笑三两声后,便迈着浪荡步,朝西边去了。

……

海路轻松自轻松,却无那脚踏实地,游览山河的实在感。过了海,二人速度虽不算快,但行途却妙趣横生,领略各方民俗。

又行半月有余。

距离大天境已然相近,然迈过一座山口后,情况却截然不同。先前从慕琴口中,李长笑知悉北四域民不聊生,大灾大祸四起。如今亲临其中,才知已是委婉。

疾病,战争肆虐,饥荒,天灾不停。四下一片疮痍,分明是南四域为二族战场,却是北四域遭受重创。

这一日。

李长笑席地而坐,推演祸福,只太过深奥,纵使他如今修为不浅,也难轻易做到,虽祸福伴身,却终究不曾接受过卜算策演一道的师承。他好似握着重宝的野路子,自有过人之处,却不及算宗出身的卜士。

却隐约直觉,北四域祸福不对,具体是何不对,他便说不得上了。抬头望天,灰蒙蒙一片,再过个一二刻钟,便要下雨。

四下无城,两人便跑到大树下躲雨,雨下得提前,滴滴砸下,让人躲之不及,不出片刻,便湿了大半身子。

躲于树下,自可遮挡大部分雨水,却总有“漏网之鱼”,李长笑手掌摊开,将数滴雨水,乘自掌中。见那雨水呈黄黑之色,隐有恶臭扑鼻,并非良雨。

如此大雨,四下岂还能留有活物?李长笑眺望而去,荒芜一片,死气沉沉。更加明白,难怪人族皆朝南靠聚。

忽的,李长笑见远处,正行一少年,寻常人避之不及的大雨,他偏偏脱去衣物,站在雨中畅淋,任由雨水拍打,少年哈哈大笑。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极为年轻,好奇之下,李长笑走入雨中,朝少年走去。本席地盘坐的慕琴,斜睨李长笑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心想:“罢了,总不能任由他淋。”,于是睁开双眼,朝李长笑吹一口气。

但见其吐气如兰,带金光晕晕,盘旋李长笑头顶,竟无形中,将那脏雨挡去。李长笑朝头顶摸摸,又回头看看。倒是第一次,见慕琴施展香火神术。

那少年见有道白衣,正朝自己缓行而来,不慌不忙,不徐不急,缓缓穿上衣物,“你是何人?”

李长笑胡诌一二,二人互相介绍,闲扯有的没的,待少年放下戒心,李长笑好奇问道:“这雨毒菌极多,你这般淋沐,不怕染病么?”

少年嗤笑,“我要的病是染病。”

“哦?”李长笑道。

少年重新解下衣物,露出纤细身躯,远不如同龄人壮实。他告诉李长笑,原来,他自幼多病,在病榻上度过十余年。

前年瘟疫肆虐,村中人皆染怪病而死,他父母亦是染病身亡,他却偏偏未死,他恨透了病,却百思不得其解,他这孱弱之躯,为何偏偏没染病死去。

后来得知,是病理相冲,焕然极强生机。两病相抵,死中得生。再后来,遇到舍生道病士、病医等人,得知病中有无穷生机。

他便踏上了寻病,求病,治病,谋病之路,今年不过十八,却已然十余中大病。他听闻此地,每隔十年便下一场病雨,若淋之可然“失心病”,便早早在此等候。

果真见病雨倾盆,急忙冲出淋雨,如今全身病雨遍布,只等再过几日,便可知染没染上那怪病了。

听及此处,李长笑心念一动,不免想到,如今延寿停滞,然诸多延寿大道,可延寿之实却已坐实。依旧不少人踏上延寿之路。

若他并未料错,这位少年便是延寿一途“病士”,已然病为生,诸多变法大道,通窍道中规中矩,窃命道、祭祀道、不过大道衍生,病士一途,虽算不上高明,但初听之时,确实让李长笑耳目一新,觉得死中求生,生中求生,似有无穷可能。

尤其是如今。自火地而出,观悟火地生花之后,再遇病士一途,他另有感悟,突觉二者有异曲同工。

倾盆病雨,已渐停渐小,天地间恶臭渐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清香甜爽。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李长笑温和问道,想了想,又自顾自摇头,“罢了,名字便不问了。”

在少年目光中,他缓缓站起身来,认真打量着自己。少年一愣,也在打量白衣,他从未见过这般怪人。

“给你个机缘,如何用,怎么用,能走多远,便全看你自己吧。”李长笑白皙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少年额头,将那二元宗火地所悟之理,化做一层梦境,传入少年脑海当中。

随后摆摆手离去,在少年目光中,与慕琴汇合,那两位俊逸似天仙下凡般的人,互相打趣玩闹一阵,便又继续朝西北向而行。

少年体悟自身,只觉得脑海中,似多了些什么。

这短暂交错。

虽不知少年名讳。

李长笑却于火地中,亲手种下一颗凡种。

第571章 大天境,慕画

大天境地处西北,丛林遮蔽,位置清幽,极其神秘。李长笑行走扶摇天下,只听过一二真假参半的传闻,从未亲自踏足。倒并非是他不想,以慕府之威名,自灵气枯竭后,李长笑早便想拜访一番,只是苦寻不到,后又打消了念想。

今日来到一小镇,慕琴站在小镇入口,演算四处风水,又观望天势,地势。自绝灵以来,地置早已大改,大天境又极神秘,故要想确定方位,不能仅以肉眼观察,还需观风水地势,才可下定论。

只见她盘算半息有余,眉宇渐松,有喜色闪过,道:“大天境就在此片区域。”

因那秘境半融合半剥离,与花粉迷林处天残角相似,这般介于现实与秘境之处,会怪事常生,自透有几分古怪莫测。便是李长笑等人,有非凡手段,见多识广,手段高超,却也需小心行事。毕竟觊觎此地者极多,单说慕棋、慕书、便已非常人,更别说其他慕家子弟。

慕琴又道:“大天境位域极广,定不止于此处,先入镇去打听一二,若不得有用线索,再在四处走走。”

接下来之事,便是慕琴也无可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长笑同意,二人结伴入镇,四下望去,与寻常小镇并无二致,街道人影攒动,叫卖玩乐皆是有之,甚至比之别处,要更为热闹几分。

李长笑不免想起来时一路所见之景,这平凡热闹小镇,却也怎不是一清净福地呢。无灾无祸,平安喜乐,便是天大福泽。

小镇不大不小,两大街四小巷为主体,其余便是零零星星住房茅草屋,外有条潺潺小溪侧流而过。两人慢行半时辰有余,便横穿此镇。发觉镇中并无特别之处,又天色尚早,便无需在镇上久留,二人沿着草泥窄路,去四处寻察了去。

慕琴道:“大天境已相近,莫要再和前路一般,四处乱跑,离我太远。”

李长笑摘片树叶,轻轻玩弄,又吐口气,将其高高吹飞,“还有危险不成?”慕琴没好气道:“路上都有危险,此地危险更多,人、物、万事万物,皆是可能。”

李长笑道:“人我知道,慕棋、慕书、都与你没啥好感,但‘物’的危险,从何而来?”

慕琴看一眼四周,答道:“慕老祖杂道颇多,万道皆有涉猎,故此地定然处处不寻常。”

说起慕府老祖,这可是彻头彻尾神秘人物,山上传闻极少,却又均知有这么个人。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自古大能者,皆好开坛布道,传授道法散布道缘,为自己积福德,结善缘,反哺天地栽培。

慕府老祖恰恰相反,李长笑念起这么个人物,心下也是好奇得紧,“慕老祖不喜外出,却名动天下,只怕是府下弟子,助其扬了威名。”

两人边走边聊,忽的聊到,慕老祖为何不出,是否因仇家太多时,慕琴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自古强者,遨游天地,慕老祖偏偏相反,蜗居不出,真乃罕见之事,这般不见天日,昏昏沉沉,便是有天大修为,又能如何?岂不白白浪费?

总之,李长笑不喜如此,等修为再高些,他便要飞得再高些。只是各人喜好,他不便评价,对那修为高深前辈老祖,心中始终抱有敬意。

慕琴沉思数秒,停下脚步,道:“我隐约觉得,老祖许是不得出,不能出。”

“不得出?不能出?”李长笑问道:“老祖是何修为?何人能困住他?”

慕琴道:“慕老祖修为高深,我看不透,但保守估计,已有合体巅峰。”

“若不得出,岂不尚在大天境中?”李长笑皱眉起,暗暗思忖,若真在大天境,是否会与自己一行为敌?需及早准备。

“不得知,毕竟我早早便离去了慕府,府内之事,半点不知,但若遇到慕画,或许能知之一二。”

两人穿过一片丛林,又行至另一座小镇,李长笑买两串糖,自己一串,另一串递给慕琴。慕琴稍愣,接过糖串,小嘴咀嚼,两人都未说什么。李长笑递糖乃下意识之举,慕琴接糖也是常人举动。只是在二人身上,却又有某种揶揄之感,在那人群深处,一人暗中观望此处,见得二人动作,露出诧异之色。

“慕画又是何许人也?”李长笑边吃边问,目光在各大商铺、推车间游离,若非囊中羞涩,只怕所过之处,入眼的杂奇之物,皆已被她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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