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74节

连续观想两次深度睡眠,李长笑收获不浅,进入中度睡眠的状态,显然比从前快上许多。

山河城片刻不曾停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笑中断睡眠,投目看向窗外。这一日内,竟陆续发生两起,当街杀人惨案。

被杀者尸首哄抢,四肢驱干,皆去所留,更有甚者,有一孩童,趁乱捡起地上肠子,回到破旧茅屋中,便是烧水、煮炖。

那番乱象,怎能不是骇人呢,王如意也透过窗户,尽览眼底,心中轻叹,百般不是滋味。

李长笑合上窗户,告诉王如意,这座城塞极特殊,无县衙,无官无吏,若论责任,可算不到她头上去。

王如意摇了摇头,怎会算不到呢,她是君王,大余境内的一切,或天灾或人祸,最终都算至她头上。

这份责任,她可躲不去,听她所言,李长笑欣慰点头,然李长笑刚刚所言,并非单纯安慰,而是看出此城弊病,远非王如意施仁政,所能彻底治理。

这背后,怕是与那香火之事有关,城中无庙,便立不起县衙,城内之人,被群山环绕,物资匮乏,资源紧缺。

如此,便形成一个,混乱、缺资的局面,山河城的一幕幕,自然也算正常。山河城这些问题,纵使王如意知道,又能如何。

更关键的是,此城人心已损,那番行径全似野兽,且城塞中人,皆手持大刀,身穿兽皮衣。这番行头,李长笑自不陌生,是那山匪、劫徒的打扮。

本就并非好人,两两结合,可见此城之乱,并非某人某策的问题,而是本身便是,罪恶的聚合地。

不过再罪恶,却也要讨饭吃,李长笑整理衣容,带王如意下楼去,去哪大堂点两碟菜吃。今日暂住一晚,明日一早,便重新赶路。

王如意心中发怵,借机躲入李长笑怀中,说什么也不肯离去,倒是耍起了几分赖,哪有半点国君样子。

李长笑只能由着她,王如意附在怀中,喃喃轻言,带几分哀求,又带几分期盼,“李长笑,就当是梦,你就由着我好不好?”

那女子的热烈情感,直表直述,似有些耀得他睁不开眼,李长笑一时无言,不知说什么好。

第495章 交易,许我一太平盛世。

山河城混乱无度,缺米少粮,人相食。下至客栈大堂,各种人皆有,或饮酒,或吃菜。

问询一番,才知那客栈,今日饭食早已买得个干净,李长笑不吃不喝,倒是全无关系,但顾及身旁之人,不过凡人之躯,每日三餐不可少。

于是上了街去,看那四下街道,可还有售卖吃食之处。然贩刀、贩铁器者极多,就不见那吃食铺子。若在别处,街边烙饼、糖饼花样极多,早已食香扑鼻。然这山河城内,铁器煅烧,血腥臭气,才是主色调。

无奈之下,李长笑寻一,看似面目和善之人,问询那城中情况。

就算混乱无度,也不至于全无吃食,那面目和善之人,全不做理,但目光匆匆划过间,顷刻定格在那王如意身上,上下打量,眼中贪婪渐浓。

虽看不见身材,但这五官、这皮肤,似能恰出水来,然再当他仔细打量,面色却又一变,转而朝李长笑看去。

“官差?”他显然是认出,王如意身上衣物,乃是遮身袍。

传言遮身袍者,必是朝廷重犯,重犯身侧,自然便是负责押送之官差,这一思路,毫无破绽。

李长笑微笑点头,见此,那人暗骂一声晦气,如此美人儿,藏在那遮身袍下,享用不得,实在可惜。

那人面色和善,然这山河城何其混乱,当街杀人,全无人能管束,又怎会有良善之人呢?李长笑并不知,此人在山河城名气极大,外号称“笑面虎”,与他聊天交谈,随时可能被捅刀子。

那人上下打量,告诉李长笑城中情形。

原来那山河城,缺粮却不缺钱,究其原因,是那城外的农田,皆种不出半粒谷物、素菜,唯一的食物来源,需远行十余里,去那山中打猎。

听此缘由,李长笑总算明白,与那笑面虎道谢一声,便带着王如意离去。

笑面虎突然冷笑,在二人转身刹那,抽出小刀,朝李长笑刺去。李长笑轻轻一点,那刀应身而裂。

那素有威名的笑面虎,倒飞出去,砸在路上,顷刻没了气息,街道两侧路人,皆是一愣。未曾想那白衣剑客,竟是这般高手。

等回过神来时,那二人早已消失街边。不知是谁,率先扑去抢夺那笑面虎尸首。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浪自比一浪高。那鲜活人儿,化做碎肢残沫,分布各处了。

山河城不似城镇,更似土匪窝点,本想借宿半日,既于此情形,还不如当夜赶路。李长笑与王如意,折返回客栈,途中,李长笑见她若有所思,也知她思之何事,便问道:“若恢复帝位,你打算如何治理此城?”

王如意斟酌片刻,回答道:“若恢复帝位,先排兵剿匪,立衙门,辟新路…”

这一答,倒真是条条是道,许多细节、人心,都算进去,李长笑颇感欣慰,倒不枉自己,一路跟随,救下此女。

听此一言,他确定那沿途赞誉,并非虚名,王如意确是明君,有她在,是大余子民福份。

回至客栈,那房钱也不退了,李长笑收拾衣包,去马厩牵马,又将王如意抱上马上,踩好足踏,便驾马离去。

出城时,天色已经渐暗,那夜里豺狼多,虎豹凶,人心歹,此刻刚出城者,皆是胆大之人。

离了城去,李长笑回眸一眼,眉头微不可察,轻轻一皱,旋即又尽松开,一夹马腹,速度快了几分。

山河城乃无庙之地,你看那四周群山环绕,又看那城以山河为名。

如今大余,似也正是此局,并非朝廷管控山水,而是那山水间,已将朝廷围困,已将百姓围困。

说到底,那庙中神,山中仙,不也是人而已?

香火乱世。而此大余皇朝,更是严重,李长笑去过许多地,见过的香火神,成百上千尤不止。

因览众神,而知其韵,大余国香火神,与别处不同。

“如意,你对这四方神君,十二山神,你如何看待?”李长笑一手持缰绳,另一手探向左腰,取下酒葫芦,用拇指顶开盖子,突然问道。

“哼。”

王如意冷哼,显然对那各方神庙,多有不忿。

她言道:“四方神君,十二山神,香火鼎盛,护得一方平安,看似极有用。”

“然朕观之,以香火信奉为基,延伸出的请神日、香火上身节、……诸多节日,极大消耗了大余的财力。”

作为国君,她自不愿底下子民,过度沉溺山水神明供奉。然而今局面,大余山水神明,几乎不受大余朝廷管束。

表面上看上,人神共治,然那山水神明的存在,使得王如意执政之时,感受到大量的视野盲区。

这仅是最表面的。

若再深究几分,那山水神明间的勾当,更让人细思极恐,仅是不敬,便雷霆震怒,降下惩罚。

又是互争香火,手段层出。

那暗流之涌动,关系之庞杂,便是王如意,也不曾捋清过,然她曾尝试改变局面,设下三条庙法,十五条寺规。

却全无用处。

最后,王如意喃喃道:“或许别地,需要香火神明,但大余国不需要。”

“所以你看好天机道?”李长笑问道。

“恩?”王如意一愣,未曾想李长笑,竟还知道这些。

她点头道:“自然,曾有天机道使者,来御前游说,甚合我心,我便大力支助。”

“此举,似惹怒了那山水神明,按大余礼节,每年八月八日,朕需设宴,请四方神,十二山神,以及余下种种小神,入城述职。”

“然自支助天机道后,那年的请神宴,仅来了零零星星,几个敕封小神而已。”

“那日朕丢尽脸面,自那以后,任那朝中大臣,如何进谏,朕也从未摆过请神宴。”

王如意说到此,眉头微蹙,而今想起,还是胸有余怒未曾消去。

“你还挺威风的嘛。”李长笑笑着打趣道。

王如意怒火散去,表情多了几分,少女般的天真得意,“那自然,一国之君,能不威风吗?”

那份活泼,似也仅有在那白衣身前,才有机会释放一二。

“那…不如做个交易如何?”李长笑眉眼微弯,笑意盈盈,轻轻将酒葫芦盖上,系好在腰间。

“什么交易?”王如意好奇。

李长笑缓缓说道:“有朝一日,我帮你杀尽庙中仙,山中神。”

“你还我个太平盛世,如何?”

王如意周身一颤,那目光波波,似水般柔,她轻轻点头,“好!”

(pS:首先我承认,确实短小了些。其次我狡辩一下。快过年啦,事情太多了,吃喜酒,大扫除,买年货,码字得半夜来。然后又没啥存货。所以……还请见谅见谅????捂脸……)

(另外,有关这段剧情,我有点想说的。确实慢了,因为大余情况有点复杂,我把原本的设想,推翻了一遍,有点纠结,再加上之前说的,快过年了事情多,搞不好还得被拉去相亲,精力有点跟不上,还请包涵包涵。)

(还有,过年依旧会更,不出意外的话,每天稳定两更,全年无休……求点小礼物,不知可以不可以捏(。?//ε//?。))

第496章 再入山域,秘密勾当

因剿灭山匪,得来一匹瘦马,使得一路行程,简单轻松了许多,二人乘马而行,顺路领略沿途风光,倒更似外出游玩的。

大余山水具佳,风景美如画,李长笑行至一大山右侧,一时感慨万千,早便想学上几手画术,把入眼所见,入心所感,通过纸笔绘画出来。

却因种种琐事,耽搁至此。念起画术,转而又念起来去客栈,那老板娘与厨子,也不知他二人,赌约如何了。

李长笑与他等相熟,但并不知赌约何来,又要何去。人各有事,想说自然便说,或许也正是因此,李长笑与他们才会特别合得来。

念起来去客栈,又不免念起更多,更多,往事如清风带起的波澜,一圈一圈,一荡一荡,回味无穷,宛如昨日。

只是不知,如今如何了。马儿轻踏,人儿轻哼唱,那悠然滋味乐趣横生。本是枯燥路程,却似山水活来,与人共舞,似清风顽劣,喜拨人发梢。

在一溪水旁,王如意憋了半天,俏脸通红,才忍不住与那白衣说,她想沐身,想洗脚。那股羞赧意,与那山水相衬,是另一道惹眼风景。

李长笑自不知,王如意那羞赧从何来。

是那女子多日奔波,怕足靴脏乱,丢了脸面,但又实在忍不住,前后纠结,于是鼓起勇气,才提出的恳求。

若那白衣帮她解下足靴,表露出半分嫌弃,都将叫那女子羞愤欲死,欲投河自尽了。李长笑哪能料到,那帝王身君王意,竟也有如此扭捏一面。

帮其解下足靴时,观其靴底磨损严重,若是入城,也该买新的一双了。说起足靴,王如意确也该好好感谢那白衣。

这世上可没有买一送二的亏本买卖,是李长笑暗中操控,通过此种方式,将那足靴赠于王如意。

想要她在出额龙山前,好走几分,免遭几分苦。那白衣的温柔,从不流露面上,知也罢,不知也罢。解下那足靴,露出那白嫩小脚,旧伤早已愈合,李长笑握住靴底,朝下抖了抖,倒出许多细碎砂石。

他不解问道:“有这么多碎石,何不早说?早帮你到出,可得少遭好些苦头哩。”

“我…”王如意欲言还羞,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她只想尽可能,维持自己,在那白衣心中印象。

怕多日劳足,解靴之时,败了那几分印象。她小心翼翼,又忐忑解释道:“我…平日素爱干净,是那沿途路长,又时值夏季,汗水较多,是不是很臭?”

她似受惊的小鹿,局促不安。听此言论,李长笑哈哈一笑,倒是反把她笑恼了。

李长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怕臭,才踩着石子一路,也不敢告诉自己,那大余的帝王,倒还真是…不知如何评论。

“笑甚!”王如意气得跺脚,快急得哭了。

“没,没,放心,不臭,就是有点酸而已。”李长笑打趣道。

王如意紧咬嘴唇,面红若桃花盛,十根脚趾尴尬得蜷缩,又觉几分委屈,毕竟又非自己所愿。

将王如意放河边,让她自己泡脚,李长笑自己,则是跃入河中,潜入河底,抓几条鱼儿,待会烤来吃。

那沿途之事,杂多无比,若是细究,道不尽,言不完。本是平常琐事,到那白衣手中,却别有趣味。

那新奇古怪的吃法,那沿途的嬉闹。白衣曾说,若想再逍遥几分,便御剑飞行,览尽大江河山,俯树梢而睡,卧河床而眠,上自高山览众星,下至深沟观明月,才是真正自在。

不过沿途慢行,却也有沿途慢行的乐趣,可看蚂蚁做洞燕子归巢,闲时逗弄鱼儿,抓戏鸟儿。全看个人兴趣,全看心态。但王如意显然更喜李长笑前段描述,更知李长笑非凡人,缠着她,想体验一回,也想飞一次。不过注定落空,若御剑带她飞行,定触发梦境暗果。然李长笑也没彻底拒绝,等日后有机会,带她看看自己的山河,看看自己的子民,于大余、于王如意,都是好事。

既暂脱帝王身,便想潇洒尽兴一回,事实上,她早有此念,想下那庙堂,入河山走走看看。不曾想那念头,竟是在剥名途中,赶巧被圆了。

她怎能不新奇了,那琼楼玉宇,富贵不可言,却是金囚笼。

许也正是剥名,那身上压力、担子一扫而空,仅觉从未如此自在,看到好玩的,有趣的,便总想尝试,例如爬树,谁能料到,那大余帝王,竟有个小愿望,便是爬树吃果子。

可她有手不能用,最后还是李长笑,把她推上大树枝干,让她坐那观缆风景,又因为平衡不佳,摔倒了下来,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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