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火民狠狠地说道。
铸兵师替人铸兵,本身就已经收了费用,如果每个铸兵师都这样见财起意,以后谁还敢找铸兵师铸兵?这不是绝了铸兵师的路吗?
“查清楚他们的罪行,然后公之于众,依法处置。”
苏牧缓缓地说道。
他刚来朱明州就对宝器坊下手,如果不把宝器坊的罪行公开,那朱明州其他势力必定会人心惶惶。
那样的话,他想在朱明州站稳脚跟就会阻力倍增。
“是,师尊。”
汪火民说道,“宝器坊的罪行罄竹难书,这些年,他们囚禁的人不止这么多,还有许多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刘枫琛就是个死变态!
被他们囚禁的人,要么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要么就是大家子弟,咱们这次救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宝器坊不是拦路打劫的土匪,能让他们盯上的,手里起码也得有一件天材地宝。
这样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是普通人。
朱明州,甚至岭南三州,大部分势力都有弟子被宝器坊所坑。
“刘枫琛真是个疯子。”
汪火民感慨道。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刘枫琛这种人。
人怎么能闯下这么大的祸呢?
宝器坊以一己之力,几乎得罪了岭南三州所有的势力。
这件事一旦曝光,别说刘枫琛已经死了,他就算没死,岭南三州那些势力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宝器坊的灭亡,在那些火工获救以后就已经是一个定局。
苏牧甚至都不需要推波助澜,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
“长年累月待在这丹霞火云山上,受火磺气侵袭,不是疯子也变成疯子了。”
苏牧淡淡地说道,“宝器坊的修炼方式已经近魔,有今日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他们的地火铸剑术倒是确实有独到之处。”
汪火民说道,“师尊,我当火工的时候暗中观察过他们的地火铸剑术,和我们神兵阁的铸兵术也有互补之处。”
“铸兵术可以学,做事风格就不用学了。”
苏牧淡淡地说道。
“当然不会。”
汪火民挠头道,“师尊,我们在丹霞火云山上搜到了不少好东西,有些是那些‘火工’被宝器坊抢走的,怎么处理?”
“他们怎么说?”
苏牧沉吟着道。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指那些“火工”,也就是被宝器坊囚禁的那些人。
“他们能保全性命对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没有人想把东西拿回去。”
汪火民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咱们的战利品,和他们无关,他们就算要找麻烦,那也是去找宝器坊的麻烦。”
“宝器坊已经没有了。”
苏牧淡淡地说道。
“宝器坊宗门是没有了,但是他们还有数百家店铺。”
汪火民说道,“师尊,以咱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可能掌控那么多店铺。
只要宝器坊倒台的消息传来,很快就会有人把那些店铺给搜刮干净,这一点咱们也无能为力。
岭南三州地方太大,咱们根本顾不过来。
与其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手,还不如给这些人做个人情。”
“有长进。”
苏牧赞赏地说道。
汪火民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有一种感动地想要落泪的感觉。
不容易啊,总算得到了师尊的夸奖。
这几日他可是竭尽全力,尽力把每一件事都干的漂亮。
就怕再出现之前的那种丢人事情。
“师尊,宝器坊那些人怎么处理?”
汪火民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
苏牧缓缓地道,“我说了,依法处置。”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汪火民。
“太平司不是刽子手,有人拒捕被当场斩杀很正常,但如果已经捉拿归案,不宣而杀就不合规矩了。”
苏牧缓缓地开口道,“太平司入驻岭南三州,这宝器坊,就当做我们的第一个案子吧。”
他缓缓地抬头,看向离火城的方向。
“公开审判宝器坊,让岭南三州知道,我来了。”
…………
珠崖州,南海宗。
南海龙王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是珠崖州官府派人送过来的。
“有意思,太平司要公开审判宝器坊?”
南海龙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一边派人来找本王结盟,一边以迅雷手段攻下了宝器坊,果然不愧是太平司!
公审宝器坊,这是要给岭南三州一点颜色瞧瞧吗?”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冰冷。
最近这段日子,太平司的晋侯三番四次来求见他,意图说服他与太平司结盟。
原本他已经有些动心了。
不过现在看来,太平司是不安好心啊。
自己如果真的和他们结了盟,只怕用不了多久,南海宗就会成为太平司的狗了。
“之前抛一个诱饵给本王,见本王不上钩,现在是图穷匕见了。”
南海龙王冷笑道,“既然邀请本王,本王就去一趟又有何妨?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太平司能玩出什么花样!”
南海宗可不是宝器坊。
虽然同为岭南三州三大势力,但宝器坊那些黑猴子成日里搞一些阴谋诡计,实力根本上不得台面。
南海宗不一样。
南海宗终日与风浪搏击,岂是那些成天躲在地底的家伙能比的?
如果不是他不想多事,就岸边那些太平司的人,他早就把他们丢进海里喂鲨鱼了。
…………
几乎是同时,苍梧州的巫蛊宗,也得到了同样的邀请。
这一份邀请,不但是送到了南海宗和巫蛊宗,岭南三州几乎稍微有些名气的势力,全都收到了邀请。
苏牧是用这种方式来宣告,他来了。
镇抚岭南三州,太平司指挥使苏牧。
以后,岭南三州,他说了算!
南海龙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巫蛊宗,自然不可能丝毫没有感觉。
他们虽然都看不起宝器坊,但宝器坊的刘枫琛,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合体境强者。
竟然就这么被斩首了,据说脑袋还挂在朱明州离火城的城门上示众。
巫蛊宗宗主名唤吴畅,看起来四十来岁年纪,身形瘦削,皮肤透着久不见天日的苍白。
他握着一支蛇杖,蛇杖上有一条青蛇不断吐着信子,发出呲呲的响声。
“陈北玄在哪里?”
吴畅思索片刻,忽然开口道。
想到陈北玄,他不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个便宜妹夫!
“他上了九嶷剑脉,一直没有下来。”
下方一个弟子开口说道,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已经有数百年不曾有人才能够九嶷剑脉上下来了。
陈北玄剑道修为确实很高,但修为越高,在九嶷剑脉上越危险,他恐怕已经——”
一个巫蛊宗的长老说道。
吴畅冷哼一声。
不久之前,他那个妹妹求到他面前,说是已经把合情蛊给了陈北玄。
巫蛊宗的女子都有合情蛊,只有发生男女之欢以后,合情蛊才会转移到男子身上。
当年他妹妹去中原游历,结识了陈北玄,更是被陈北玄的剑道修为蛊惑,迷上了对方。
他当然是竭力反对的,而陈北玄也不愿意来岭南生活。
本以为此事不了了之,谁知道,陈北玄这个家伙竟然又跑来了。
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陈北玄那个家伙在中原已经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跑到岭南三州。
听说他们剑宗现在只能在太平司下面过活,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前途?
真以为他能从九嶷剑脉上下来?
“宗主,这次太平司来势汹汹,咱们要不要——”
一个巫蛊宗长老说道。
巫蛊宗和太平司向来不对付,现在虽然不知道玄帝是抽了什么疯要对太平司赶尽杀绝,不过对巫蛊宗可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