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一个小小的四品镇抚使,能将皇天后土诀修炼到一丈金身的程度已经是极限了,除非他像肃王一样谋反,或者他继续升官,否则他的皇天后土诀将永远无法继续提升。
这就是苏牧皇天后土诀的缺陷!
但是这个缺陷根本没用啊。
就算他以后再也无法提升,眼前这一丈金身是实打实的。
这一丈金身拥有结丹境初阶的战力,而且不惧伤痛,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啊。
“师娘,我要是跟他打起来,就护不住你了。”
涂山含玉沉声道,“老师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就暂时委屈一下,我一定会带你回妖庭的。”
说着,涂山含玉用足以杀人的锐利目光盯着苏牧,张嘴吐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内丹。
妖物的结丹境,结成的是内丹,这一颗内丹是它全身修为的凝聚,丢掉内丹,它就会修为尽失。
这是它性命攸关的东西。
“你——”
涂山含玉还想放两句狠话。
苏牧的金身已经一把抓住那颗内丹。
就在涂山含玉的注视之下,苏牧的金身手掌猛地一握。
咔嚓!
“你敢!”
涂山含玉目眦欲裂。
噗!
它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然后它喷出一口鲜血。
苏牧手上的内丹,赫然已经被他捏碎了。
“你的修为太高了,这样不好。”
苏牧缓缓地开口道,“还是留在真元境,我更放心一些。”
涂山含玉面无血色,气得浑身颤抖。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奸诈无耻之人?!
自己明明已经交出内丹了,他为何还要如此做?!
自己跟肃王谈合作的时候,肃王都没有这么过分啊。
自己好不容易修成的内丹啊。
涂山含玉只感觉心在滴血,身上虚弱的感觉,让它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跌回了真元境。
好不容易修成的三条尾巴,之前已经废了一条,好不容易结丹了,现在又跌境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苏牧!
该死的苏牧!
涂山含玉心中悔恨,自己怎么就猪油迷了心,相信了苏牧呢?
明知道苏牧奸诈狠毒,为何还要交出内丹呢?
涂山含玉倒是忘了,它没有选择。
技不如人,它逃也逃不掉,不交出内丹,它也要死在苏牧的手上的。
现身虽然跌落了境界,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涂山含玉想到了自己刚刚劝说太史柔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有命在,今日之耻辱,终有一日,自己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下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再上这个当了!
“苏牧,你也得逞了。”
涂山含玉忍着屈辱道,“我希望你能做个人,说话算话,我告诉你明夷侯张松涛的下落,你放了我们。”
“我只说暂时不杀你们,可从来没说过要放了你们。”
苏牧淡淡地说道。
“你——”
涂山含玉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假消息,让明夷侯张松涛陨落?”
“你觉得我在乎?”
苏牧嗤之以鼻,不屑地道,“你以为重要的消息,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们还有用处。
你们最好希望,梁景略能够稍微重视你们一些,否则,你们两个还是会死。”
他的话,把太史柔也带了进去。
太史柔身体微微颤抖,之前她怎么没看出来苏牧竟然是这么一个魔鬼呢?
为什么感觉他比妖物还可怕呢?
“你——”
涂山含玉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它现在终于明白了,苏牧是真的不在乎明夷侯张松涛的消息,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妥协过。
是自己太天真了,竟然会觉得苏牧这种人会因为别人而妥协。
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苏牧,你不要太得意了,如果你想用我们来威胁老师,那你是太小瞧我老师了。我们两个,根本就微不足道。”
涂山含玉冷冷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冲太史柔使着眼色。
苏牧虽然注意到它的小动作,但也并没有戳破。
“是吗?如果真是微不足道,相信我,你,还有你,会死的很惨。”
苏牧一脸平静地说道。
…………
冀帅一行人“押”送着一辆马车。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马车内还是那对母女。
但他们前进的方向已然发生了变化。
而冀帅等人的心情,也与之前变得截然不同。
之前为了钱,现在是为了——活命。
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背影,冀帅的心情有些复杂。
传说中的大人物,就在自己面前,他畏惧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激动。
说实话,如果不是阴错阳差,只怕自己这辈子连跟这种大人物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用说替这位大人做事了。
“大哥,豫州那边不是被叛军占领吗?他为什么要往豫州去?难道是要去平叛?”
一个小弟凑到冀帅身边,小声嘀咕道。
那日苏牧捏碎了涂山含玉的内丹,然后就让冀帅等人押送着涂山含玉和太史柔一路向着豫州的方向行进。
之所以给涂山含玉她们找了一辆马车,并不是苏牧怜香惜玉,而是太史柔是普通人,走的实在太慢。
苏牧总不至于亲自背着她吧。
好歹也是妖庭国师的妻子,苏牧还不至于太过羞辱对方。
尤其是对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不是平叛。”
苏牧的声音从前面飘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再小,苏牧也听得清清楚楚。
冀帅忍不住等了小弟一眼,哪那么多废话!
“是去找肃王李恕复命。”
苏牧回头,对着几人露出一个笑容。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呢,现在应该算是肃王李恕的手下。”
“那你岂不是也是叛军?”
冀帅手下的一个小弟脱口而出。
冀帅忍不住捂住眼睛,这些混蛋,自己平日里对他们真是太好了,这种话,能说吗?
你是想把大家都给害死吗?
不过冀帅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平司的当世天骄苏牧,做了从逆之人?
这种消息如果传递出去,只怕整个天下都会震动吧。
不对,不对。
冀帅心中暗自道,如果苏牧从了逆贼,那他们现在去豫州,还能活着回来吗?
想要活命,他们岂不是也要加入肃王的叛军当中?
他们只是混口饭吃啊,用不着玩这么大吧。
从逆,成了还好,万一要是失败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冀帅不敢把苏牧怎么样,只能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小弟。
让你废话!
这下好了吧,问出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知道了这个消息,人家还能放我们走吗?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多看少说!
车厢内,涂山含玉也听到了苏牧的话,脸上不由地露出冷笑。
“姓苏的又在骗人了。”
涂山含玉低声道。
“玉儿,你为何说他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