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使,咱们有这个本事吗?”
净土教教徒毕竟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震惊过后,一人开口问道。
“我早就已经让人在松江上游筑起堤坝,蓄水多日,一旦炸毁堤坝,大水便会瞬间涌下,将松江府化作一片汪洋大海!”
陈友恭自信地说道。
…………
“陈友恭?”
苏牧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这座院子的主人是陈友恭?你确定?”
苏牧沉声道。
陈友恭他自然知道,当初建造松江府白鹿书院,陈友恭是出了大力气的。
苏牧刚来松江府担任太平司镇抚使的时候,陈友恭是第一个选择投靠他的。
后来更是一直都在帮助苏牧协调各种资源建造松江府白鹿书院。
可以说,如果没有陈友恭,松江府白鹿书院的工期至少还要增加半年。
他表现出来的惊人的协调能力,苏牧甚至一度想要举荐他入朝为官。
“这个院子的主人虽然不是陈友恭,但在陈友恭的商行当掌柜。”
石自然沉声说道,“东方校尉已经去捉拿陈友恭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空手而回。”
石自然话音刚落,就看到东方流云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跑了!”
东方流云沮丧地道,“整个陈府都人去楼空,连个活口都没有。
让你猜对了,这些人,果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通知官府,封锁城门。”
苏牧沉声道。
“我已经让人去了。”
东方流云道,“不过我估计已经拦不住他们了,那陈友恭,比我们想的还要狡猾,我去的时候,陈府的人已经离开许久了,连细软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绝对不是仓促出逃。”
“无论如何,必须要捉到陈友恭!”
苏牧沉声说道,“他一直在协调松江府各家势力,知道太多松江府的秘密。”
当初建造松江府白鹿书院,松江府可谓是倾尽全力,而陈友恭,当时就扮演了大管家的身份。
松江府的家底,陈友恭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也不能怪苏牧轻信了他。
当初不但太平司,监察司也调查过陈友恭,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谁能想到,陈友恭竟然会是净土教的卧底!
这个人如果逃了,对松江府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石叔,东方流云,你们两个眼力都不同于常人,立刻带人去追踪陈友恭,一旦发现他的踪影,立刻传信号给我!”
苏牧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
石自然和东方流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齐声道。
眼见两人分别带了人去追赶陈友恭。
苏牧看着已经泛白的天空,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东方流云会看到松江府遭到灭顶之灾的一幕。
以陈友恭对松江府的了解,他完全可以给松江府带来灭顶之灾。
原来最大的威胁,并非玄冥宗余孽,也并非妖庭的妖物,而是陈友恭!
“陈友恭到底还能做什么,才能给松江府带来灭顶之灾呢?”
苏牧脑筋快速转动。
陈友恭在松江府经营多年,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他的触手。
加上建造松江府白鹿书院的时候,陈友恭几乎可以说是权倾松江府。
他能在松江府白鹿书院埋下雷公轰,那在城中其他地方,自然也能埋下雷公轰。
“就算陈友恭真的是净土教的人,他手上应该也没有太多雷公轰。”
苏牧心中暗自道,“想要用雷公轰炸毁松江府,那也不是几十枚雷公轰能够做得到的。
净土教的财力,恐怕也买不起足够多的雷公轰。”
“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净土教倾巢而出袭击松江府?
陈友恭又不是净土教教主,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净土教也绝对不敢倾巢而出进攻城池,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他们能一直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强,而是因为他们藏得够深。
如果他们敢冒头,太平司就能轻易剿灭了他们。”
“陈友恭的实力不强,他手下也不会有太多人,如果我是他,我能怎么毁掉松江府呢?”
苏牧踱步来到门外,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思索之色。
忽然,他感觉脸上一湿。
天空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落下来丝丝细雨,一滴雨滴,正好滴在他的脸颊上。
“水——”
苏牧瞳孔猛然收缩,“松江决堤!”
他抬头看向松江的方向,心里涌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对,东方流云看到的未来的场景,是松江府满城尽是雷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苏牧喃喃自语,“就算陈友恭真的丧心病狂到要让松江决堤的程度,他也没有那个本事。”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苏牧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
“来人,立刻去巡查松江的堤坝,有任何问题,来报!”
苏牧扬声喝道。
第293章 天威(求订阅求收藏求月票推荐票)
松江府一座横跨松江的拱桥之上。
松江府三大巨头站在桥上,看着下方奔流不息的松江水,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严肃。
“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松江府监察司的四品监察使吴一奇沉声说道。
太平司的人都被派出去巡查河堤了,连监察司的人和地方官府的捕快都被苏牧借了过来。
此刻所有人都在沿着松江的河堤在进行巡查。
“最好是我猜错了,否则——”
苏牧道。
前身是流民出身,他的记忆里还残留着前身做为流民的记忆。
前身之所以会沦落成流民,就是因为一场大水。
他亲身经历过河水溢于平原的惨状。
如果松江真的决堤了,整个松江府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真元境强者,想起那种场景依旧是头皮发麻。
他宁可白费力气,也绝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洪水之灾。
“陆大人,先把松江两岸的百姓迁移到高处去吧,万一松江涨水,我们也能多一些应对的时间。”
苏牧沉声道。
松江府三大巨头之一,知府陆明阳表情十分凝重,“迁移百姓并非小事……”
他有些犹豫,现在松江一片平静,而且如今也不是雨季,无凭无据,就大动干戈迁移百姓,这个责任,就算是他也承担不起。
如果事后松江没有涨水,他这个松江府知府,肯定要被罢免的。
“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苏牧看着陆明阳,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是怕承担责任。”
陆明阳摇摇头,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被罢免了官职,我也能去松江府白鹿书院做个教习。
但迁移百姓,必定会对松江府民生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一个不好,就会激起民变,就算没有激起民变,也很容易让百姓民不聊生啊。”
松江府沿岸,少说也有数万户百姓,这么多人,哪是说迁移就能迁移的?
“只是暂时迁移到高处,事后还能回来,也没那么难吧?”
吴一奇沉声道。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陆明阳苦笑道,“涉及数万户人家,十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偏执之人,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不愿意用刁民两个字来形容治下的百姓,但不可否认,官府的政令,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地推行过。
更何况,松江两岸居住的可不仅仅是寻常百姓,还有松江府的富商豪绅,那些人才是最麻烦的。
“就算我们不顾一切地下了迁移的命令,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成的,而且,苏镇抚,你告诉我,他们迁移走了,要多久才能回归家园?”
陆明阳正色道,“这松江江水一日不涨,难道他们就一日不能回来?
如果松江江水,一年都不涨,那又如何?”
说到底,陆明阳并不相信苏牧所说的事情。
松江流淌了数千年了,松江府就从来没有发过大水。
仅凭苏牧一个猜测就如此大动干戈,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陆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吴一奇道,“松江府的河堤修的稳固,松江从来就没有决过堤,咱们又派了那么多人在四处巡查,就算陈友恭有这个想法,他也没有机会来实施。
就算他有机会实施,他也未必有这个本事能让松江江水大涨。”
吴一奇其实也不太相信陈友恭真的能让松江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