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玑有心收张卓华为徒，张卓华越是好学，他心里越是高兴，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
徐玄玑却是不知道，张卓华是觉得徐玄玑命不久矣，想要趁着徐玄玑临死之前多学到一些东西。
徐玄玑要是知道张卓华如此有“孝心”，肯定会一巴掌把张卓华拍死。
阵法当中。
苏牧表情平静。
虽然一拳没能轰破第五层空间，但苏牧并没有受挫的感觉。
九霄绝仙大阵，越是靠近阵法核心，空间就越是稳固。
而且他现在的力量已经不如最初的时候，无法复制之前一拳打破一层空间的行为也是正常的。
一拳破不了，那就两拳。
苏牧摆好架势，再次一拳轰出。
轰！
劲气爆鸣。
空中出现了一片片蜘蛛网状的裂纹。
但是很快，那些裂纹就自动修复。
与此同时，猛烈的攻击还在不断落下，在苏牧身上造成一道道伤口。
苏牧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再次出拳。
一拳、两拳。
哪怕是张卓华，都看出来苏牧的力量在不断削弱。
他每一拳的力量都比上一拳要弱了几分。
虽然相对于他张卓华来说依旧强大，但苏牧要对抗的乃是九霄绝仙大阵。
九霄绝仙大阵的第五层空间不断出现裂纹，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破碎。
徐玄玑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苏牧真的打破了第五层空间，那他可就平了雪山派掌门的记录。
一个外域的野蛮人，实力竟然追上了雪山派掌门？
这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在，看样子苏牧已经到了极限。
他打不穿这第五层空间。
“张卓华，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与本阁主做对的下场，你瞧瞧他，像不像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徐玄玑嘲讽道。
他话音未落。
忽然。
咔嚓一声。
仿佛玻璃破碎的响声当中。
九霄绝仙大阵第五层空间，破了！
苏牧身形一晃，已经闯入了第六层空间之中。
徐玄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刚刚嘲讽完苏牧，结果苏牧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五层空间，真的被他打破了？
张卓华低着头，不敢去看徐玄玑，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玄玑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
在弟子面前丢了个不大不小的脸，这让他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哼，强弩之末！就算打破了第五层空间又如何？这第六层空间，足以要了你的命！”
徐玄玑心中冷哼，暗暗发狠，双手法诀变化，催动九霄绝仙大阵。
苏牧闯入第六层空间内，脚步踉跄一下，虚弱感涌上心头。
他体内的真元已经耗损大半，如今体力也是消耗大半。
在这九霄绝仙大阵当中，真元完全没有办法恢复，体力虽然可以缓慢恢复，但为了抵挡阵法的攻击，他需要时时刻刻消耗体力。
消耗和恢复几乎相互抵消，也就是说，苏牧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着此刻的状态不恶化，想要恢复更强的力气几乎没有可能。
而且，伴随着徐玄玑的攻击越来越强，他的情况只能是越来越糟糕。
若不是他还有其他的底牌，照这个样子下去，他早晚会被徐玄玑给生生磨死。
不过——
苏牧还有底牌。
在进入九霄绝仙大阵之前，苏牧就已经想好了每一步。
到现在为止，每一步都没有出错。
他以九劫镇狱经打穿了三层空间，又以八九玄妙功打穿了两层空间。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这九霄绝仙大阵的威力虽然强大，但并未超出他的推演范围。
苏牧深吸一口气，身体表面上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那从四面八方激射而至的剑气，打在他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的响声。
“苏牧，别说本阁主没给你机会，你若是现在跪地臣服，将天尊舍利和七十二贼的宝藏双手奉上，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徐玄玑的声音在苏牧耳边响起，“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本阁主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你不要自误！”
“是吗？我这个人天生脾气拧。”
苏牧淡淡地说道，“我倒想试试，你到底能不能杀得了我。”
话音未落，苏牧瞳孔之中闪过一抹金芒。
霎时间，一道金光从他双目之中射出。
“大衍诀！”
巨石之上，徐玄玑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色。
“七十二贼！”
徐玄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张卓华一脸惊讶地看着徐玄玑，之前哪怕苏牧打穿五层空间的时候，徐玄玑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大衍诀？
是苏牧修炼的功法吗？
刚刚徐玄玑不是说苏牧修炼的乃是八九玄妙功吗？
怎么又是大衍诀了？
说话之间，苏牧眼神中射出的那一道金光已经撞上了九霄绝仙大阵第六层空间的屏障，将那屏障都染成了金色。
只不过，屏障并未破碎。
张卓华不明白徐玄玑为何如此惊讶。
“阁主，苏牧这一招看起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啊，你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张卓华忍不住问道。
“你懂个屁！”
徐玄玑道。
之前哪怕再愤怒，徐玄玑也一直维持风度。
但是现在，他已经连风度都不要了。
“当年七十二贼虽然全都是天资纵横之辈，但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尤其出众。
他们修炼的功法，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最强的功法。”
徐玄玑沉声说道，“我说的这个天下，乃是当年完整的天下。
八九玄妙功，肉身无敌，大衍诀，神魂千变万化，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
张卓华脸上露出惊色，“这怎么可能？”
“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修炼了大衍诀的人是世上最难杀死的人，这是事实。
他们的神魂可以分化万千，除非一举将他们所有神魂灭杀，否则他们都可以卷土重来。”
徐玄玑脸色难看地说道。
若说之前他有十成的把握能杀死苏牧，那现在，这个把握已经跌落到了三成以下。
九霄绝仙大阵可以磨灭苏牧的肉身，但只要苏牧有一丝神魂逃出去，那苏牧就能借体重生。
偏偏，神魂变化无形，就算是徐玄玑，也没把握能够留得住苏牧。
“他果然是七十二贼的传人，八九玄妙功、九劫镇狱经、大衍诀，他竟然全都学会了。”
徐玄玑脸色阴沉地道，“幸好，他没有掌握乾坤造化法！
就算如此，他得了这些传承，若是让太虚圣境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知道了，恐怕也会把将他视为心腹大患！”
徐玄玑身为苍穹宗阵阁阁主，在普通人眼中自然算是一尊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放眼太虚圣境，他其实也只能算是中层。
阵阁阁主之上，有苍穹宗的长老、副宗主、宗主。
简单来说，阵阁就相当于是苍穹宗的一个部门，阵阁阁主，就是部门领导，属于苍穹宗的中层正职，他们上面还有苍穹宗的“高管”。
而七十二贼，当年可是天下最顶尖的存在。
七十二贼的敌人，自然也是天下最顶尖的存在。
徐玄玑这种的，其实还没有资格成为七十二贼的敌人。
“如果我将苏牧拿下，那些大人物也会欠我一个人情！”
徐玄玑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之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苏牧啊苏牧，你为人太过高调，既然得了七十二贼的传承和宝藏，你就应该藏起来好好修炼，而不是提前跳出来。
现在你的大衍诀和八九玄妙功一样，境界都太低了！
若你将它们修炼到大成境界，那我承认，我确实拿你没有办法。
但你暴露的太早了，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