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黑市里的规矩多着呢，而最要紧的就是三条，只要不触犯就没什么事。”
杨闲开始给郑杨讲黑市的规矩，郑杨也听的真切。
“第一条，就是在黑市之中千万不可动手，不管有什么纠纷仇怨，都不可在黑市中动手。”
“第二条，黑市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先到者先得，除非那人给不起价钱，万不可在别人谈买卖的时候前去搅事。”
郑杨听到这里不由说道，“正所谓价高者得，这黑市中竟然会有这样的规矩。”
杨闲耸肩，“我也不理解，不过这就是黑市的规矩。”
“那第三条的规矩是如何？”
杨闲缓缓说道，“这第三条的规矩，那便是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讲价，若是讲价的话，会被驱逐。”
郑杨听着如此奇怪的规矩，也是嘴角抽抽，“那万一卖家乱报价当如何？”
杨闲摆手，“不会的，这里的东西虽然价格会高些，但是不会乱给价钱，不然卖家也进不去。”
郑杨点头，如此倒是合理一些。
两人越往里走，便愈发能够闻到一股腐败的气息。
当中还夹杂着像是劣质药膏，铁锈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有些类似牲口棚的膻臊气味。
且远处还隐约传来压抑的交谈声，以及一两声不知在做什么的模糊不清的呻吟。
他们绕过几处坍塌的房舍，然后走到砖窑门口。
那大门口，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宽大黑袍，脸上戴着黑色布巾的壮汉。
他们两个如同两个门神一般矗立着，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
其中一个身形格外魁梧的汉子，抱着双臂，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铁链尽头连着两枚沉重的流星锤，随意地垂在地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郑杨和杨闲在他们的影中停下脚步。
杨闲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这两人说道，“求个平安！”
那挂着流星锤的壮汉闻声当即微微侧身，没有说话，只是下巴朝里点了点，示意放行。
“这是入黑市的口令，每天都在变化，如果不知道的话，是进不去的。”
郑杨听着杨闲的解释，当即觉得带他来还是带对了，不然自己找得到地方却是进不去。
那得多尴尬。
郑杨跟着杨闲走进去，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浓烈，且几乎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这让郑杨一时不由屏住呼吸。
等到走过砖窑拱门后眼前骤然开阔。
两边是高达丈余，布满青苔野草和裂缝的厚重土墙。
且在土墙下方则是一个接一个地排满了摊位。
人影往来，摊主没有吆喝，买客也没有讨价还价声。
看上了东西，问价，交钱，拿东西走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那摊位上陈列的东西，却是足以让任何初来者头皮炸裂。
左边一个摊位上，赫然摆放着十几条形态各异的手臂！
有的粗壮如熊臂，筋肉虬结，布满青色的诡异纹路，有的纤细惨白，指甲尖长弯曲，有的皮包骨头如同枯骨。
还有一对手臂呈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色，像是中毒了一般。
这些手臂都被浸泡在一种散发着刺鼻药味的暗红色粘稠液体中。
这些药能够保持肢体的活性。
郑杨看过一眼，系统没有触发，随即不由咧嘴。
没想到这么多的手臂竟然没有一个合适自己的。
而右边摊位更显惊悚，当中摆放着各种眼睛！
有牛眼般硕大的浑浊眼球，有不知怎么长出的竖眼，甚至还有一颗如同水晶球般剔透，内部却缓缓旋转着血丝的诡异眼球……它们被浸泡在透明的，泛着磷光的罐子里。
再往前看，一个摊主脚下随意地丢着几个扭曲变形，布满缝合痕迹的头颅，他们有男有女。
另一个摊位上，则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内脏器官。
总之就是一句话。
这里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而郑杨的目光只是在这些货物上快速扫过。
他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丹药！
只不过相比于他，杨闲则是显得有些走不动道一般。
他看着那些奇异的眼球，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只能是叹息一声。
第20章 被盯上了
这些眼球的品质那是绝佳，且个个鲜活无比，就像是刚摘下来一样。
杨闲看着眼球，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叹息一声。
像他们这样没钱的人，也只能看看殓房里有没有什么好用的尸体可以替换了。
郑杨自然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也有心想帮助一下杨闲，可是就现目前来说，他的丹药还没买，所用钱两都不知道多少。
得先保证自己才是。
他不再停留，径直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那杨闲恋恋不舍地又扫了一眼那些眼球，这才快步跟上。
郑杨一边走一边观望，然后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摊位前似乎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摊位前只铺着一块光亮的黑布，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瓷瓶和一些陶罐。
摊主同样笼罩在宽大的黑袍里，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的黑色皮制面具，身形佝偻，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
即便是看到郑杨来了，也是连眼睛都未抬动一下。
郑杨停在了摊位前，目光落在那些瓷瓶上，随即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个贴着血合二字的陶罐，“血合丹，怎么卖？”
血合丹可减少嫁接肢体所带来的排异反应，算是良品，依照现在那些摊位前所摆放的东西来看，这无疑是最为适合他的。
摊主听着郑杨问询后，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看了一眼郑杨，又扫了一眼在旁边探头探脑，眼睛乱转的杨闲。
“下等品质，十五两。”
“中等品质，三十两。”
“上等品质，一百两。”
言简意赅，毫无热情，仿佛这摊位上的东西和他无关一般。
下等丹药要十五两一颗？
要知道十五两可当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
这人修，不光是修行上痛苦，就连钱袋子也是痛苦。
而那上等品质的丹药居然要一百两！
如此更是让郑杨心头猛地一抽。
他昨日拿到银子时那份沉甸甸的踏实感，此刻也是被这冰冷的报价狠狠刺了一下。
但念头一转，念心手臂那86％的适配度用下等丹药应该就足够支撑嫁接所需。
顾不得肉疼，他当即沉声道，“下等十五枚，中等三枚，上等两枚。”
这黑市每次开市都是会换地方，况且所卖的东西又不一样，万一下次没有了适配丹药，他又遇到合适的肢体，那自己不就亏大了。
报完价钱郑杨也是直接将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而一旁的杨闲看着郑杨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两只眼睛睁的老大。
本来他也就估计郑杨只是买上一两颗，怎么上来就是这么大手笔。
那摊主听到郑杨要买这么多的丹药，目光也是不由挑起几分。
随即便伸出枯瘦如同鸟爪的手掌，开始给他准备丹药。
就在郑杨接过丹药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摊主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罐子里，浸泡着一颗眼珠。
那颗眼珠呈现一种奇异的琥珀色，瞳孔深处仿佛有细小的金色光点在缓缓流转，灵动异常，与杨闲脸上那颗死气沉沉的灰白眼珠形成鲜明对比，也和刚才开始所见的那些眼睛都不一样。
郑杨脚步一顿。
他转头看向了杨闲，想着他左脸颊上那毫无生气的眼睛。
指向那个小罐子，开口问道，“那颗眼睛多少？”
摊主的目光瞥了一眼罐子，依旧冷漠，“金睛目，五十两，此眼可适配大部分眼睛功法。”
听到这里，郑杨毫不犹豫又摸出五十两银子放在黑布上。
摊主收了银子，将那个小罐子也递了过来。里面琥珀色的眼珠在药液中，来回摆动。
“拿着。”
郑杨将小罐子塞到旁边还在好奇张望的杨闲手里。
杨闲下意识地接住罐子，低头看到里面那颗琥珀色眼珠，整个人都愣住了。
很明显这是郑杨送给他的。
“老大！这……这太贵重了，我……”
“少废话。”
郑杨打断他，声音显得平淡，“回去后就把这眼睛给换上去，你那只眼睛看着太渗人了。”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而杨闲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罐子，看着郑杨大步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道一句，“谢谢老大。”
然后当即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如此又在巷中快速穿行了一圈。
郑杨扫过自己所没看见的摊位，然后发现未有再值得出手之物便转头对杨闲说道，“走，我们回去。”
杨闲连连点头，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购买金睛目后。
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袍的人眼睛死死盯住了杨闲手中那个装着琥珀色眼珠的罐子，且一路跟着他们。
“徒儿，那只眼睛一定要得到，吃下后我的实力会回复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