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抬头打量了郑杨一眼，随即说道，“客官好眼光，这张皮可是从一位修行横练功夫的凡人身上取下的，品质极高，你也能看到，所以我也不吹虚的，一口价，三百两。“
郑杨眉头微皱，这个价格有些高了。
要知道，人家一颗肾脏才卖三百两呢。
不过适合自己的人皮也少，这对自己也算有些价值，不过他可不能当冤大头，随即指向一旁那个适配度只有87％的皮肤上面说道。
“三百两倒是可以，不过你得搭上另外一张人皮。”
说着郑杨便将手给指了过去。
摊主见他如此痛快，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两张人皮的价格，已经是高高的了，要是这个贵客再一走，下一个指不定是谁会来呢。
“行吧，我也是看客官敞亮，这买卖做了。”
两人交易顺利。
交易完成，郑杨小心地将人皮收好，心中盘算着回去后立刻开始修炼。
就在他准备去找王逸和张平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矮胖，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僧袍，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正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张望，不是两佛寺的渡善和尚是谁？
“大师，你怎么在这里？”郑杨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渡善和尚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到郑杨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呀，原来是郑施主。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寒暄过后，渡善和尚上下打量了郑杨一番，眼中满是惊讶，“啧啧，不过一年时间未见，郑施主竟然已经突破到二阶了，这般天赋，当真是百年难遇，让贫僧刮目相看啊。”
说到这里，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可惜啊可惜，郑施主若是能皈依我佛门，潜心修行，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郑杨闻言，委宛地笑了笑，“大师说笑了，我闲散惯了，怕是耐不住佛门的清规戒律。倒是大师，怎么会跑到呈都来？莫不是又来捉拿你的哪位师侄？”
上次见面时，渡善和尚便是为了追捕叛逃的师侄才出的山门，郑杨这也是一句打趣的话语。
渡善和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张胖脸皱成了包子，“郑施主说笑了，贫僧这次来呈都，可不是为了抓他。”
“哦？那大师是为了何事而来？”郑杨好奇地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咕噜噜一声响，渡善和尚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渡善和尚也不尴尬，坦然一笑，摸了摸肚子说道，“不瞒郑施主，贫僧这肚子，是有些空了。一路赶来呈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吃一顿。”
郑杨看着他憨厚的模样，心中倒是没有半分反感。
这渡善和尚虽然有些迂腐，一心想劝人皈依佛门，但本性不坏，上次相遇时还曾出手帮过他一个小忙。
既然有缘在此重逢，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大师若是不嫌弃，不如我做东，请大师去前面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那可太好了。”
渡善和尚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脸上的愁苦瞬间烟消云散，“多谢郑施主，贫僧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挤开人群，来到不远处一家的酒楼。
这家酒楼在呈都颇有名气，装修得古色古香，二楼还有雅间。郑杨直接订了一间雅间，让店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
渡善和尚显然是饿极了，不等菜肴上齐，便拿起桌上的馒头啃了起来。
等到一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摆上来时，他更是放开了肚皮，完全不顾及出家人的形象，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往嘴里塞，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含糊地说道。
“好吃，好吃，郑施主真是太客气了，这酒楼的菜，比我们寺庙里的素斋美味多了。”
郑杨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再次问道，“大师，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是来呈都做什么的了吧，总不会只是为了来吃一顿好酒好菜吧？”
渡善和尚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饱嗝，才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啊，贫僧是来化缘的。”
“化缘？”
郑杨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大师化缘，怎么会跑到肢体买卖大会上来？这里都是买卖肢体的，难不成大师是来化缘肢体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心中并未当真，毕竟肢体这般贵重的东西，谁会愿意免费送给一个和尚？
可谁知，渡善和尚竟然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郑施主所言极是，贫僧正是来化缘肢体的。”
这一下，郑杨是真的愣住了，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实在想不通，两佛寺好歹也是一方宗门，怎么会穷到需要让弟子出来化缘肢体的地步？
渡善和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不瞒郑施主，我们两佛寺最近确实有些拮据。方丈师兄说了，这次出来，无论如何也要带些东西回去，哪怕只是一只手，一只脚也好，总不能空手而归，让其他宗门看了笑话。”
郑杨闻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说道，“大师，你们两佛寺这么穷，连几具肢体都买不起？”
渡善和尚苦着脸摇了摇头，“哎，说来话长。”
“前些日子，我们寺庙遭遇了一场变故，库房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这次肢体买卖大会，各大宗门都在收购肢体，我们寺庙也需要一些高品质的肢体来培养弟子，可实在拿不出银钱，只能让贫僧出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化缘到几具。”
说到这里，他又拿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不过看来，这化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贫僧来了大半天，还没碰到愿意免费赠送肢体的人。”
郑杨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暗忖着，“那可是能换真金白银的肢体，谁会免费给你？”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想到了张平。
张平家境殷实，若是能让他资助两佛寺一些肢体，不仅能解渡善和尚的燃眉之急，还能让两佛寺欠下半个人情，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自己做个牵线搭桥的人，倒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郑杨随即说道，“大师也不用着急，我有个朋友，钱多心善，说不得愿意资助大师。”
渡善和尚闻言，眼睛猛地一睁，原本有些耷拉的眼皮瞬间抬起，满是期待地看向郑杨，急切地问道，“郑施主说的当真？”
他来呈都大半天，碰了无数次壁，早已心灰意冷，如今听到郑杨这话，也是有了几分激动。
郑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依旧是喧嚣的人群，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楼下空旷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渡善和尚还有些不解，可没过片刻，一道黄色的身影便如同离弦之箭般从人群中穿梭而来，很快便跑到了窗户下方。
那是一条大黄狗，皮毛油光水滑，额头带着一撮红毛，正是一直跟在郑杨身边的那条。
大黄狗抬起头，对着窗户上的郑杨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显得格外亲热。
郑杨探出头，对着大黄狗吩咐道，“去把王逸和张平叫过来。”
大黄狗闻声，又汪汪叫了两声，随即转过身，再次钻进人群，朝着内脏交易的街道方向跑去，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雅间内，渡善和尚看着大黄狗的身影，眼中满是惊讶，忍不住说道，“这狗神异啊，竟然能听懂人言，还如此通灵性，怕是不简单吧？”
他修行多年，倒是一眼就能看出这狗的不同。
郑杨转过身，笑着说道，“此狗乃是异兽，跟了我有些时日了，现在确实通些人性，平日里帮我传个信，探个路什么的。
渡善和尚点了点头，一脸赞叹，“善哉善哉，这般神异的生灵，定是与郑施主有缘。看来施主平日里积德行善，才有这般福报。”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鸡腿，大口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脸上的愁苦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期待。
郑杨笑了笑，没有接话，重新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知道，张平和王逸那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以张平的性格，只要说清缘由，他定然会答应资助渡善和尚。
毕竟，能与两佛寺结个善缘，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雅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渡善和尚吃东西的声音和窗外传来的隐约喧嚣。
没过多久，雅间的门便被轻轻推开，王逸和张平还有大黄狗走了进来。
张平一进门，便笑着说道，“郑兄，你找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杯盘狼藉，当看到坐在一旁的渡善和尚时，随即问到，“这位是？”
郑杨站起身，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两佛寺的渡善大师，乃是我的一位旧识。大师此次来呈都，遇到了些难处，我想着你或许能帮上忙，便叫你们过来了。”
第153章 金牛山
聚仙楼雅间内，菜香交织。
张平听闻郑杨介绍，目光落在渡善和尚身上，当即双手抱拳，朗声道，“原来是渡善大师，久仰两佛寺威名，当真是失敬失敬。”
渡善和尚连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用僧袍下摆擦了擦嘴角，见张平身着锦缎长袍，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
当即双手合十，对着张平郑重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张施主客气了。贫僧渡善，见过张施主。”
他虽贪吃，却也知晓礼数，尤其是面对可能帮自己解决难题的人，更是不敢有半分怠慢。
郑杨见两人互相见礼，便笑着将渡善和尚的困境娓娓道来，“张兄，大师此次来呈都，本是为两佛寺化缘肢体。”
“可奈何寺中近来遭遇变故，积蓄耗尽，弟子修行急需肢体辅助，奈何囊中羞涩，只能寄望于化缘，可跑了大半天也毫无收获。我想着你向来乐善好施，或许能帮大师一把。”
张平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减，当即拍了拍胸脯，“郑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师不必愁眉苦脸，些许肢体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此事包在我身上，明日我便亲自去肢体大会上挑选几具高品质的，送到大师手上。”
有郑杨推荐，不过就是丢些钱财而已，倒是让张平觉得没什么。
况且两佛寺乃是一方颇有声望的宗门，能与此结下善缘，日后必有裨益，自然不会推辞。
渡善和尚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得站起身来，对着张平连连躬身行礼，“多谢张施主，多谢张施主，这份大恩大德，两佛寺上下定当铭记于心。”
“贫僧回去之后，必在佛前日夜诵经，为施主祈福，保佑施主财源广进，福泽绵长。”
渡善原本还在为化缘之事愁眉不展，如今难题迎刃而解，心中巨石可谓是轰然落地，脸上的愁苦也是尽数消散。
郑杨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王逸也笑着附和道，“张兄此举，当真是功德一件。两佛寺的佛法高深，大师的祈福，可是千金难买啊。”
随后几人也是围桌闲聊，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第一日肢体大会的喧嚣也渐渐平息。
郑杨看了看时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客栈了。”
张平点头应下，起身说道，“大师，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们一同回客栈歇息吧，也好有个照应。”
渡善和尚本就没个去处，闻言连忙点头，“多谢各位施主收留，贫僧就却之不恭了。”
一行四人带着大黄狗，慢悠悠地走出酒楼，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的呈都褪去了白日的喧嚣，街道上行人渐少，只有零星的摊贩还在收拾摊位，灯光摇曳，映照出几人的身影。
回到客栈，张平早已让人准备好了房间，渡善和尚住一间，郑杨，王逸各自一间，房间相邻，方便照应。
安置好渡善和尚后，郑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上云道人的脸便是缓缓浮现出。
他眉头微皱，看向郑杨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语气不善地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认识佛门的秃驴？那些和尚一个个的都是人面兽心的家伙，跟他们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
上云道人看来对佛门没什么好感。
郑杨闻言淡淡说道，“以前还没遇到你的时候，这位渡善大师上次曾帮过我一个小忙。此次他遇到难处，能帮一把便帮一把，也算还了当初的人情。”
上云道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怎么没看出，你小子还是个好心人呢。”
“你对一个秃驴都如此有耐心，怎么没见你对我有什么耐心，老夫帮你也不少吧！”
上云道人当即念道起来，这让郑杨有些不胜其烦。
郑杨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上云道人的抱怨，转身坐在床边，拿出白日里买的人皮。
他打算明天炼化皮肤，提升自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