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却是无力再战。
寂静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看台之上,张家一方便是发出欢呼喝彩。
毕竟他们胜了。
“赢了!真的赢了!”
“公子威武!”
“以二阶逆伐三阶,此战必将传遍全城!”
这喧嚣的声浪如同潮水般涌来,狠狠拍打在跪地的赵显礼身上,也拍打在赵家众人的脸上。
赵显礼看着郑杨,眼中不甘心。
他可是三阶人修!
是赵家分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是爷爷赵擎天寄予厚望的未来支柱。
修为凝练,脊骨兵人神通更是攻伐利器。
按照常理,自己本该以碾压之势轻松获胜,将那十万精血和张家的气焰一并踩在脚下!
可这走向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前这小子防御力强悍得离谱。脊骨兵人锋锐的骨刀,竟然只能勉强破开他的表皮,留下几道无关紧要的血痕。
而他那四双泛着微微金光色泽的手臂,力量却大得惊人,每一拳都如同巨锤轰击,震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最后那近乎无赖的以伤换伤打法,更是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
“二阶……他怎么可能只是二阶!”
赵显礼心中在嘶吼,二阶人修怎么可能会展现出如此实力。
郑杨在一旁也能看得出,不过此刻也只是能对其拱手。
这还不是生死搏杀,只是擂台之上。
若是用上云老道的神通,加上自己的腐毒之手,破除了他的神通,秒杀了他也不一定。
看台最高处,主位之上。
赵擎天端坐在紫檀木大椅中,面沉如水,放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赵显礼,是他精心培养的孙儿,是他赵家在此次宴会上打压张家,夺取那十万精血,并顺势扬威的最强底牌。
一个三阶人修,对付张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本该是手到擒来。
他甚至已经预见到张清远那老家伙铁青的脸色,以及赵家势力更进一步的场景。
可这一切,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阶小子给毁了!
底牌不仅没能打出效果,现在反而当众跪着。
还要赔上自己的血窍活珠子!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赵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被越阶击败。
消息传开,赵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声望必然受损!
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擎天感觉心都在滴血,可却无可奈何。
与赵擎天的阴郁形成极致反差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张清远。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英雄少年!”
张清远抚掌大笑,洪亮的笑声在广场上回荡,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
他看着那赵显礼显露三阶人修的气势,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却不想竟然能赢,这不可谓不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郑公子今日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以二阶之身,力战三阶而不败,反而战而胜之!此等战力,此等胆识,实乃老夫平生仅见啊!”
他的这番赞誉,不仅是说给郑杨听,更是说给脸色铁青的赵擎天听的。
夸赞完毕,张清远笑眯眯地转向赵擎天,语气轻松,“赵兄,赌注已分胜负,你看那血窍活珠子……呵呵,在场诸位可都等着呢。”
赵擎天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他自己亲口提出的赌约,根本无从抵赖。
他深吸一口气,当即将那锦盒交了出来。
这东西他本想留给赵显礼冲击更高境界时使用,如今却……
张清远可不管他肉疼不肉疼,笑呵呵地接过锦盒,顺手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的异香让附近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确认无误后,张清远满意地点点头,合上锦盒。
“赵兄果然信人。”他笑着补充了一句。
赵擎天见此直接是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袖袍一拂,再也顾不上维持什么家主风度,声音喝道,“我们走!”
赵家几人闻此快步上台,搀扶起几乎虚脱的赵显礼,仓皇离席。
在转身走下看台的那一刻,赵擎天脚步微顿,阴冷的目光再次扫过远处的郑杨。
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冰冷视线,郑杨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中也有些无奈。
“唉,我也不想的啊……”
他在心里默默道,不过毕竟他已经站队了张家,这次出手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而随着赵家离席,云城武家也是一样。
如此看来,这云城武家也是真的投靠了赵家。
看着武重离开,那张印行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要知道他这举动,且在擂台上连败他的两个儿子,会在张家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而这边,待到赵家一行人彻底离开,前厅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热烈融洽。
张清远心情极佳,当众宣布将那作为彩头的十万精血赐予郑杨,连同那枚刚刚到手的血窍活珠子,一并交给了郑杨。
毕竟这东西是他许诺过的。
将东西交给郑杨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一点心疼。
“郑公子,这是你应得的。”
张清远笑容和煦,“你为我张家挣得了颜面,老夫感激不尽。”
郑杨拱手接过,神色平静,并无太多激动之色,“张家主客气,晚辈只是尽力而为。”
而他这份宠辱不惊的态度,更让张清远高看了几分。
接着,张清远做了一个让在场不少张家核心人物都感到些许惊讶的决定。
他亲自邀请郑杨登上主桌就座,就在他的旁边。
那张位于前厅最中央以前的位置,平日里坐的都是张家的长老,嫡系核心,以及身份极其尊贵的客人。
郑杨一个外人,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二阶修士,按理说是没资格坐在那里的。
但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毕竟,实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而郑杨听此却略一迟疑,但是他见张平也在桌旁对他使眼色,便不再推辞,坦然落座。
张平就坐在他身侧,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有了郑杨此举,他相信自己在张家的地位也会高上不少。
此刻张清远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张平,目光中带着难得的赞许,点了点头,声音温和了几分,“平儿,此次你做得不错。识人之明,广交益友。你比你父亲,更懂得如何为家族谋取长远的福利。”
张平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恭敬地躬身回应,“孙儿不敢居功,全赖爷爷平日教诲,让孙儿明白,家族兴旺,需集八方之力。”
“嗯,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好。”张清远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而他的两个伯父,则是面色不好,却还不敢发作出现,只能呵呵笑着。
随即,那张清远的目光再度转向郑杨,神色郑重地说道,“郑公子,你年少有为,未来不可限量。今日你助我张家,这份情谊,我张清远铭记于心。公子在呈城期间,或是日后修行路上,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平儿直言。”
“只要是我张家能力范围之内,无论是资源,信息,还是其他方面,我张清远定当尽力协助,绝不推辞!”
这番承诺,分量极重。
相当于张家向郑杨抛出了橄榄枝,愿意成为他的后盾。这不仅是出于感谢,更是对郑杨潜力的投资。
郑杨心中明了,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地回应,“张家主厚爱,晚辈先行谢过。若有叨扰之处,必不会客气。”
张清远对郑杨如此沉稳态度更加赞赏。
随后宴席在热烈而和谐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主桌上,张清远与几位长老不时与郑杨交谈几句,询问些无关痛痒的来历,师承。
而郑杨自然应对,每每开口,皆能切中要点,言谈举止间透出的沉稳与见识,让在座的老辈人物都暗自点头。
张平更是心情舒畅,频频举杯。
他这次可谓扬眉吐气,不仅摆脱了在家族中略显边缘的处境,更因为引荐郑杨之功,得到了爷爷和几位实权长老的认可。
他看向郑杨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酒宴终有散时。
待到宾客渐散,张平亲自安排车驾,与郑杨及其同伴王逸一同离开了张家府邸,返回他们下榻的客栈。
马车之内,张平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一路都咧着嘴。
“郑兄,今日真是太痛快了。你都没看见赵擎天那老家伙最后的脸色,哈哈哈,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张平兴致极高,“还有赵显礼,平日里眼高于顶,这次可算是栽了大跟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郑杨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也不禁莞尔,“能帮到张兄就好。”
“何止是帮到,简直是帮了大忙。”
张平再度郑重道,“郑兄,大恩不言谢。爷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在呈城,有事你尽管开口,我张平绝无二话。”
很快,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
张平又再三道谢并约定明日再来拜访后,方才乘车离去。
郑杨和王逸回到客栈。
而这边的郑杨也是将自己收获的十万精血分了一点给王逸。
这让王逸受宠若惊,“郑兄,这是如此。”
王逸推辞,毕竟这东西的珍贵程度他是知晓的。
可郑杨却是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兄弟二人,你说这些。若不是那血窍活珠子不能分用,我也得给你一半。这十万精血对你排异反应有奇效,你就收下,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任务执行,也能更加方便。”
郑杨一番言论,确实是让王逸无法推辞,只能是拱手一拜,“郑兄大恩,王逸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