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者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急忙否认道:“沈先生可能是听岔了,我刚才并没有这么说,还请沈先生明察。我对沈先生向来敬重有加,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大汉也跟着附和,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沈先生,我们刚才真的没有说起你,而且巡捕房都还没找到凶手,我们这些小人物又怎敢随便乱说呢?您可千万别误会。”
刚才沈浪在远处时,他们还能仗着人多嘴杂,私下里议论纷纷。
但现在人突然就到了跟前,那强大的气场仿若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谁还敢再提这件事?
中年人也连忙补充道:“是啊,沈先生在上海滩赫赫有名,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怎么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又怎么会是心眼小之人?谁要是敢这么乱说,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为沈先生鸣不平。”
沈浪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未达眼底,道:“想不到你口才倒不错,倒很会奉承人。”
中年人脸带谦卑的笑容,躬身道:“不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先生的威望和德行,在上海滩那是有目共睹的,我不过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沈浪又问道:“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怕我。”
中年人躬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刚要开口:“我只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沈浪就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道:“你刚才说我心眼小。”
接着又伸出手指,依次指着旁边两人,“你们一个说我和王先生、陆先生的死有关,另一个还说我和青帮的生意有冲突,不打算善罢甘休,现在居然不敢说下去,反而还要奉承,难道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匆匆赶来的张二爷听到这句话,面色骤然大变,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急忙说道:“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还跟沈浪有说有笑来着,结果宛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此刻又见沈浪一副要兴师问罪、喊打喊杀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沈浪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张二爷,道:“你们青帮的人说我沈浪心眼小也就罢了,居然还说我和陆先生、王先生的死有关系,这难道不是给我沈浪泼脏水?我若不处理,以后上海滩的人该怎么看我?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张二爷失声道:“沈先生要怎么……”
语未说完,只听“劈劈拍拍”一阵清脆的声响,仿若鞭炮炸裂,山羊胡老者的脸上已着了十几掌,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扇成猪头。
他的脸颊迅速红肿,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全是惊骇与恐惧,但他现在满嘴是血,牙齿都被打落几颗,根本就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沈浪仍站在那里,神态悠然,身姿挺拔仿若苍松,似乎方才根本没有动过。
但他面上的笑容却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霜,道:“难道青帮上下都认为陆先生和王先生的死,是跟我沈浪有关?”
此话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包括张二爷在内的青帮众人也骇得面无人色,呆若木鸡。
中年人颤声道:“这……这是谁说的?我……”
他连剩下的话都还没出口,脸上也照样被掴了十几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用手捂住红肿的脸,心中又惊又怒,但在沈浪强大的权势面前,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而张二爷更是没反应过来。
此时,灵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宾客们纷纷远离这是非之地,生怕被这场冲突波及。
灵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而青帮众人心中怦怦直跳,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众人一拥而上,说不定就能将沈浪乱枪打死,但此人威名实在太大,孤身而来,显是有恃无恐。
再加上张二爷还没发话,众人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沈浪扫视周围那群青帮众人,缓缓说道:“青帮诸位兄弟,我沈浪与各位往日里并无冤仇,近日也无纠葛,既然今日你们对我心存疑虑,倒不如敞开心扉,把话讲个明白,哪位兄弟要取我性命的,不妨大大方方上前一步。”
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从此往后,咱们便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我若杀你,不算行凶;你若杀我,也不算刺杀。在场的上海豪杰,皆可为证。”
众人听闻此言,心头皆是猛地一凛。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寂,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青帮弟子心中都暗自思忖:“虽说我身为青帮一员,可沈浪掌管的浦东集团,在上海只手遮天,他若想置我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就跟随手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何必为了这无端的猜疑,与他彻底翻脸,搭上自己的性命?”
一片寂静之中。
小六迈步上前来,开口说道:“今日乃我亡夫的追悼会,承蒙沈先生大驾光临,前来祭拜,此乃给我先生莫大的面子。况且沈先生与我亡夫素无恩怨纠葛,又怎会是那狠心杀害他的凶手?”
她的声音清脆却沉稳,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清晰地回荡着。
“嫂夫人好。”沈浪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小六微微欠身,还了一礼,接着语气诚恳地说道:“刚才这几人言语冒犯,对沈先生多有得罪。既然沈先生已然出手教训过,那不如就此将此事翻篇,不知沈先生意下如何?”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眉目向沈浪传情。
“既然嫂夫人这么说,沈浪自当从命。”沈浪点头道。
小六见沈浪应允,又说道:“沈先生,刚才之事实在多有冒犯,还望您海涵。不如移步到后堂,小酌一杯,让我略表歉意如何?”
“好。”
小六随即转头,轻声却又带着几分嘱托的意味跟张二爷道:“二哥,劳烦你帮忙招待一下宾客,我与沈先生说两句话便好。”
张二爷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大嫂请,沈先生请。”
他虽心中对小六此举有些疑惑,但也不便多问,只能应下继续招待宾客。
二人刚来到空无一人的后堂。
沈浪便挑起小六的下巴:“跪下!我现在火气很大!”
“有多大?”
“你又不是没吃过……”
第432章 陆小姐,你不要紧张
都处理之后,便说道:“我还得到灵堂上,要不然会被张老二怀疑的。”
沈浪微微俯身,目光仿若实质般紧紧锁住小六,“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肯定也不想让老王在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吧?”
小六一想到要在渗人的灵堂办事,心中瞬间被惊恐与无奈填满,犹如置身于黑暗的深渊。
她缓缓抬眸,望向沈浪,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好似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犹豫好一会儿,终是如同蚊蝇般低声说道:“好,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小六深知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毕竟她曾亲眼目睹沈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恐怖模样。
在这绝对的权势面前,自己的反抗就如同蝼蚁撼树,渺小且无力。
商议妥当后,两人先后从后堂走出。
沈浪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走到灵堂前,抬手拿起香。
先对老王的遗像,恭恭敬敬地深深鞠了一躬,而后缓缓插上香。
凝视着老王的遗像,沈浪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挚的惋惜之色。
“王老哥,你我也算是同道中人,你本正处于意气风发的大好年华,却突遭此等飞来横祸,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愿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一路走好。”
若老王泉下有知,听到沈浪这番话,恐怕真的会气得在棺材里诈尸。
给老王上完香后,沈浪又转身走向陆先生的灵位,同样虔诚地上香祭拜,并说了几句得体的场面话,言辞间满是敬重与缅怀。
之后,他走到张二爷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张二爷,我手头还有些要紧事情要处理,先告辞,后会有期。”
“沈先生请。”张二爷微微欠身,身子弯得如同虾米一般,尽管沈浪刚才在灵堂内对青帮的人动了手,还放下狠话。
但张二爷心中纵有万般不满,却也不敢有丝毫阻拦。
强忍着内心的愤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感谢沈先生今日能前来祭拜大哥和三弟,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沈先生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张二爷你事务繁忙,不必多礼。”沈浪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目送他离开,根本不敢多说半句。
在他们眼中,沈浪就如同主宰生死的阎罗,令人胆寒。
张二爷亲自将沈浪送到门外,看着他上车离去,汽车扬起的灰尘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才缓缓转过身。
此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暂且平息。
沈浪乘坐的汽车缓缓驶离灵堂,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车窗外,上海街头的喧嚣与繁华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徐徐展开。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城市的乐章。
突然,沈浪的目光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那正是陆如萍。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连衣裙,裙角随风轻轻飘动,在人群中显得亭亭玉立,犹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百合,清新脱俗,让人眼前一亮。
沈浪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仿若暗夜中闪烁的狼眸,当即吩咐司机停车。
快步走向陆如萍。“陆小姐,真是巧啊,在这儿碰到你。”
沈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却又暗藏深意,仿佛与陆如萍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陆如萍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沈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犹如平静的湖面重新归位。
她礼貌性地微笑着回应:“沈先生,好巧,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带着女性特有的矜持,与沈浪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沈浪微微歪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陆小姐在等人吗?”
陆如萍轻轻摇头,发丝随之摆动,说道:“不是,我打算来逛街的。”
“反正我也无事,不如陪如萍姑娘逛逛,如何?”沈浪提议道。
陆如萍犹豫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亲对沈浪的敬重以及沈浪在上海滩的赫赫威名,若是贸然拒绝,恐怕不太妥当。
她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地说道:“那就有劳沈先生。”
两人并肩走在街头,陆如萍刻意与沈浪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如同两只相互警惕的小动物。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商品应有尽有。
陆如萍的目光被一家饰品店吸引,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沈浪注意到她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陆小姐似乎对那家店的饰品很感兴趣?”
陆如萍微微点头,又很快收回目光,说道:“只是觉得那些饰品很漂亮。”
她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转头看向沈浪,说道:“沈先生,我从旁人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您的故事。听闻您的浦东集团在上海商业领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掌握着上海大半的商业,这是真的吗?大家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又有着少女特有的纯真与懵懂。
沈浪听到这话,爽朗地笑道:“陆小姐,传言虽有夸大之嫌,但也并非毫无根据。浦东集团在上海确实涉足多个商业领域,影响力还算可观。”
陆如萍也笑了笑,“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旁人是夸大其词,说每天醒来,就要给浦东集团交钱,现在得到沈先生证实,才知道他们的传言不假。”
“那就夸张了,浦东集团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沈浪说道。
陆如萍若有所思点头。
恰好街边有卖艺的在表演杂耍,叫好声此起彼伏。
陆如萍好奇驻足张望,看到杂耍艺人那些惊险的动作,眼神里满是震惊。
喃喃道:“好厉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