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从沈浪脸上寻出一丝温柔或是在意,可沈浪始终面无表情,冷峻得如同冬日里的寒石。
她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氛围,却又因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将话咽回去。
她心中不停揣测:沈浪当真如此绝情,难道之前的种种互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许久,她还是终于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沈先生,今天的事情……我们……”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复杂情绪。
沈浪转过头,平静地看着陆梦萍,轻声说道:“陆小姐,今日不过是一场意外,我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还望陆小姐莫要多想。”
说罢,又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驱马前行。
陆梦萍心中一痛,沈浪的冷漠让她彻底认清现实。
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却又忍不住想要再争取一下:“沈先生,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只是一场治疗,再无其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期待与哀求。
陆梦萍听到沈浪这般冷淡的回应,心中那股委屈与不甘瞬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发。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原本因强忍着泪水而憋红的脸庞此刻愈发涨红,犹如熟透得要爆开的番茄。
“沈先生!”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尖锐而带着几分颤抖,“你把今天的事情说得如此轻巧,难道我在你眼中,真的就只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被敷衍过去的人吗?”
她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似乎也在为她心中的怒火助威。
陆梦萍此刻全然没了之前伪装出来的矜持,因为她本就是个骄纵和泼辣的女子。
那些矜持什么的全都是装出来的。
跋扈像极了王雪琴,简直就是她妈的翻版。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沈浪,气得浑身发抖:“我不顾羞耻,放下尊严,你却如此无情!你说这是意外,是你的本分,可你难道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王雪琴看着女儿如此激动,心中本就压抑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
因为她生怕沈浪真的如此无情,吃干抹净就不认账。
真要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之所以勾搭沈浪,无非就是觉得沈浪比魏光雄会疼人,可如今却这般敷衍的态度。
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沈先生!”她大声喝道,声音尖锐而充满怒气,“你怎能如此薄情?今日之事,岂是一句意外就能了结的?你当真以为我们母女好欺负吗?”
王雪琴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想起之前与沈浪的种种互动,再看如今他这般冷漠的态度,心中的怨恨愈发浓烈。
“我本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虚伪!”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眼中满是失望与憎恶。
沈浪看着情绪激动的母女俩,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陆小姐,陆夫人,请你们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们怎么冷静?”陆梦萍尖叫道,“现在我们都行了夫妻之事,难道你真的要这么无情?”
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脸上的妆容也被泪水晕染得一塌糊涂。
“沈先生,你怎么能如此对梦萍?”王雪琴也跟着道,“我是个有夫之妇也就罢了,可梦萍还是个清白的女子,你怎么能这样?”
沈浪叹了口气:“陆小姐,陆夫人,不是我不要无情,而是你们强人所难啊。”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无奈。
“什么叫我们强人所难?你说得倒轻巧!”陆梦萍冷笑一声,“你若对我无情,为何要给我那些错觉?为何要让我陷入这痛苦的深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胡乱地擦脸上的泪水,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王雪琴看着女儿如此伤心,心中的怒火更盛。
“沈先生,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要与沈浪拼个鱼死网破。
沈浪道:“既然你们要一个交代,好吧,我就给你们一个交代,只是有个问题我要问你们。”
“什么问题?”陆梦萍疑惑道。
王雪琴也满脸的疑问。
沈浪解释道:“鉴于刚才的事情,以后我们相处的时候,陆小姐你是该叫我做老爷,还是叫我做爸爸?”
“什么老爷爸爸的?”陆梦萍语气里满是不解。
沈浪微微笑道:“因为刚才我们那番相处,从陆夫人这论,你得叫我一声爸爸,但从你这论,陆夫人也可以叫我女婿。”
跟着话题一转:“可要是从我这论,你们就是姐妹,而且还是先给梦萍治疗,按照进门的时间,梦萍得是姐姐,雪琴则是妹妹,所以你们自己选择吧,是要各论各的,还是按照我这的规矩来?”
闻言,王雪琴和陆梦萍又双双怔住!
这关系……
确实真够复杂的。
片刻后,二人下意识四目相对……
第408章 只要你们努力证明
王雪琴和陆梦萍怔怔地对视着,沈浪那番荒谬绝伦的话语在她们耳畔回荡,如同尖锐的魔音,搅得她们脑内一片混沌。
好一会儿后,王雪琴率先回过神,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她狠狠地瞪着沈浪,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其吞噬。
“沈先生!你简直无耻至极!”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得近乎破音,“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拿这些荒唐的话来敷衍我们!”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脑海中回想起与沈浪过往的种种,从最初的心动到如今被这般戏耍,心中满是悔恨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陆梦萍的眼神中除了愤怒,更多了一丝茫然与无助。
她紧咬下唇,咬得嘴唇都泛起白,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指关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对你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你的这般羞辱!”
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将她精心化就的妆容冲刷得愈发斑驳。
此刻的她,全然没了往日的骄纵与泼辣,只剩下被心爱之人狠狠伤害后的脆弱与绝望。
沈浪却仿若无事人一般,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关系本就复杂,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一种理清的思路罢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全然不顾眼前母女俩的愤怒与伤心。
王雪琴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们母女当成什么了?玩偶吗?任由你这般戏弄!”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与不甘,心中暗暗咒骂自己当初为何会被这个男人迷惑。
陆梦萍看着沈浪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的委屈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突然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沈浪狠狠抽去,口中喊道:“你这个混蛋!我今天跟你拼了!”
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抽向沈浪。
沈浪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了这一鞭,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陆小姐,何必如此冲动呢?”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让人恼火的冷漠,“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王雪琴看着沈浪这般无耻的行径,心中一阵悲凉。
她眼中的怒火渐渐转为深深的失望。
“沈先生,我真是看错你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瞬间苍老许多,“我本以为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没想到你只是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子。”
陆梦萍扔掉手中的马鞭,双手捂住脸,伏在马背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的哭声在空旷的野外回荡,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沈浪看着哭泣的陆梦萍和一脸失望的王雪琴,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他耸了耸肩,说道:“好了好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懂得及时止损,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梦吧。”
说完,他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你站住!”王雪琴大声喊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一走了之吗?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沈浪转过头,看着王雪琴,笑吟吟道:“陆夫人,你还想怎样?要我同时娶你们母女吗?这恐怕不太现实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洒脱,“不如大家好聚好散,日后见面,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不行,我可以不管我们之间的事情,但你不能对梦萍。”王雪琴还想着坚持一下。
沈浪若有所思地拉住缰绳,姿态仿若正在权衡着天大的要事。
“好吧,我沈浪在这上海滩闯荡,向来都是讲信誉之人。既然你们二位执意要我负责,我自然也不能佯装无事,装作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听闻此言,王雪琴和陆梦萍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两人如同在黑暗中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看向沈浪,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沈浪故意停顿片刻,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才悠悠开口:“不过……”
那拖长的尾音,仿佛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悬念的涟漪。
陆梦萍吸了吸鼻子,眼眶中仍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带着几分急切与决然说道:“不过什么?难道你想说你已经结婚了?我可以不在乎的!”
在她看来,上海滩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
就拿自己的父亲陆振华来说,不也娶了九个老婆。
虽说父亲往昔也算有些名声,可在如今的上海滩,不过比寻常人家稍好一些罢了,与沈浪这般人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自己能嫁给沈浪,那可是陆家莫大的荣耀,是陆家高攀。
“这个倒不是事。”沈浪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要说的是,虽说两位容貌也算有些姿色,但在这繁华喧嚣的上海滩,像二位这般长相的女子,只要我愿意花时间去找,半个小时内,寻出上百个都不在话下。”
“以我沈浪的身家与地位,想要寻个女人相伴,实在是易如反掌之事,所以,你们得让我明白,除了陆小姐和陆太太这两个身份外,你们还能为我带来些什么?”
他的目光在王雪琴和陆梦萍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仿若在审视两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什么意思?”王雪琴柳眉紧蹙,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心中隐隐有种被沈浪轻视的感觉,却又不太确定他到底意图何在。
陆梦萍同样一脸茫然,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小声嘟囔道:“是啊,这是什么意思呢?”
沈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是说,你们二人除去这两个身份,还能给我带来何种价值?是经商的卓越才能,还是别的什么高超本领?”
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抱在胸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愈发明显。
“你们仔细想想,你们追随我的缘由是什么?你们自身的价值又体现在何处?与旁人相比,你们的闪光点、优势又在哪里?”
沈浪的声音愈发尖锐,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戳王雪琴和陆梦萍的内心深处。
二人哑口无言。
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居然说出这么直刺人心的话。
“坦白讲,我并未看到你们对自身价值的沉淀与思考,你们可曾形成自己独特的思维?你们得让我清楚,凭什么是你们二人与我相伴?换作他人难道就不行吗?”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接着道:“陆夫人,陆小姐,想必你们也清楚,经商才能和高超床技,只要用心寻觅,且不说整个中国,单就在这上海滩,便可随处遇见有这般本事的人。”
沈浪说罢,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神情,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