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这片荒漠中回荡着异常的波动，为了探明这一异常事件的成因，他亲自到达现场进行勘探。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异常波动背后的成因很不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世界的走向。
在他眼中，属于这片区域过去的时间正逐渐坍塌成一片混沌，就连时间回溯技术也无法回溯当前区域的时间。
除此之外，过去的坍塌在向外蔓延，按这种速度来看，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整颗星球属于过去的时间线就会完全坍塌，届时时间回溯技术亦会完全失效。
更可怕的是，坍塌的蔓延不仅是横向的，还是纵向的，虽然纵向坍塌的速度没那么快，但这也意味着整条时间线迟早会完全化作混沌。
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陈行知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事也不是他搞出来的，而是此界人类毫不顾忌地使用时间回溯而导致的恶果。
“不对，这么想的话，可能那群精灵才是幕后主使。”
时间回溯技术得自精灵，那群精灵很可能早已预料到这一后果，才故意散播的技术。
“那它们故意散播这项技术又是为了什么？”
陈行知内心正思考着，倏地停下了脚步，垂眸把目光投向地下。
地下一处基地内，有另一个吸引他的东西，那也是他此行的第二目标。
第239章 人格之镜
远离城市的荒漠，潜藏着一座隶属于生机公司和全视之眼的地下基地，其中即将进行一项关键实验。
研究人员们奔走到各自的岗位中，进行实验开始前的最后检测。
“实验体C512，生命体征正常，精神频率正常，魔力波动正常.一切数据正常，实验体已就绪。”
“‘镜子’的各项参数已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启动。”
“真理之眼已启动，多维观测已就位。”
“.”
当最后一项检测通过，这座地下基地的主管点了点头，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放手去做吧。”
命令下达，研究员们有条不紊地进行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步骤，逐项推动实验的进行。
按照理论上的流程，名为真理之眼的观测设备会与基地的超算紧密相连，将对过去和未来的观测数据汇总到计算机中，经过计算后，确定适合实验体的各种未来可能性。
接着就轮到“镜子”发挥效用，这是一种通过得自始源之海的特殊技术制造的装置，它会将这些合适的未来可能性凝固、映射到实验体身上。
最后就是确定实验体的情况，如果种种不同的可能性完美融合到这一个体身上，那就代表实验成功。
反之，如果实验体身上持续存在崩溃、冲突等现象，那就说明他们的实验再一次失败。
实验的第一阶段开始进行，真理之眼凝视着改造舱内的实验体，属于少女的过去在这颗眼中掠过。
“一个月前于克隆舱内出生，基因源自于魔法少女德尔塔，经特殊药剂催熟后，体型恒定至十八岁正常人类女性水平.”
没过一会，属于少女的过去就被转化为数据上传到计算机中，基地主管看了一眼结果，脸色淡然。
这第一步通常都不会失败，真正难的是后面几步，因此他觉得这并不值得高兴。
汇总了过去的数据，真理之眼开始进行第二步，对克隆人少女的未来展开观测。
“可能性其一：成为一名优秀的S级魔法少女.通过。”
“可能性其二：与邪灵签订契约，成为一名魔女.否决。”
“可能性其三：与【错误】签订契约，成为【错误】.通过。”
“可能性其四.”
观测结果被一一列出，最后被汇总到计算机中，基地内的研究员们看着那些被通过的可能性，小声说道：
“这个实验体，应该是近段时间来见过的天赋最好的一位，未来居然可能成为S级魔法少女。”
“不错，或许这次我们真能成功。”
“小声点，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等，那第三条可能性是什么？”
一名眼尖的研究员瞪大眼睛，重新确认了一遍，立刻将这一异常上报给了主管。
主管了解情况后，迅速和身旁的科学家们讨论了一番。
“我觉得可以进行下去，看看这个‘错误’究竟是什么，反正就算失败也只是损失一具克隆体罢了。”
“好，那就这样吧。”主管点了点头，下令实验继续。
真理之眼不紧不慢地罗列着一条条可能性，这一步用的时间最长，足足三个小时才算完。
基地内的超算已经将这些可能性的适合与否判断完毕，足足有十三条通过，这些通过的数据都被导入到“镜子”中。
改造舱内，一面“镜子”缓缓启动，属于克隆人少女的十三种未来可能性浮现于光滑的镜面上，被“镜子”映射到少女体内。
刹那间，仍在沉睡中的女孩戴上了痛苦面具，好看的脸蛋像喝了极酸的柠檬汁般拧成一团。
十三种未来可能性带来的人格，加上女孩本身堪比七岁小孩的懵懂人格，一共十四个人同时挤在一具狭小的躯体内，一下膨胀起来的精神无疑给这具躯体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再加上这具躯体是克隆创造而出的，还用上了催熟手段，本就比不上常人，在这精神压力下自然濒临崩溃。
“快，开启下一步映射。”
研究人员早已预料会出现这一情况，因此也早就准备了对策。
改造舱中连接着女孩背部的管道开始为其注射基因强化药剂，对她的躯体进行强化，直到她勉强能承受膨胀的精神。
这种基因强化药剂是生机公司的子公司生机制药的招牌产品，可以无副作用对人体进行强化，若非在一开始就使用会导致实验体的未来可能性减少，他们早就给实验体注射了。
得到了基因强化药剂强化的女孩身体不再崩溃，她的生命体征、精神频率也逐渐稳定下来，一切都在稳中向好地发展。
“前所未有的一步。”主管做出如此评价。
各种人格的融合程度已经相当的高，这代表着各类未来可能性逐步融入这个实验体内。
按照这种速度，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将获得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就在主管提前开香槟庆祝时，一个研究员紧盯着屏幕，表情严肃起来。
“主管，实验体C512产生异常精神波段，同时，融合速度也放缓了。”
主管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下令：“快，立即展开排查！”
研究员们应声而动，快速对错误展开了调查。
“找到了，是在第一步就出现了错误！”
一名研究员对比着克隆人女孩的经历以及真理之眼确定的过去的数据，额头流下冷汗。
真理之眼确定的属于过去的数据中，因为不明错误空缺了一段，而这一段又被另一段错误产生的数据替代，令其看起来并无错误。
但实际上，正是这一段错误数据，导致了第二步“可能性其三”的产生，进一步导致了现在的错误发生。
“这段错误数据，转译过后就是于出生的第十五日，遇到【错误】。”
又是【错误】？
在场的人一愣，主管忍不住喃喃道：“那个【错误】究竟是谁？”
“是我。”
陈行知拍了拍主管的肩膀，在对方懵逼的眼神中摘下其上衣口袋上夹着的工牌，随手一抹，工牌上主管的脸顿时变成他陈行知的脸。
他把工牌别在自己衣领上，再次拍了拍主管的肩膀，说道：“好了，去工作吧。”
主管只感到一阵恍惚，眼神从懵逼变得清澈，点头回应：“好的，主管。”
原主管加入了研究员的行列，走到一旁注视着屏幕。
而刚刚还在寻找解决方法的研究员则不知不觉停下手中工作，看着屏幕，脸上泛起微笑。
在他们眼中，这次实验一切顺利，即将成功。
改造舱中的女孩已经稳定下来，十四个人格融合为一，由与陈行知签订了契约的那一个人格作为主导，十三种未来可能性的全部成果皆被她所摘取。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改造舱的舱门，看到研究员们正在庆贺实验成功，也看到那令她由一种可能性化作必然存在的某人。
陈行知对上女孩的目光，朝她微微颔首，轻声道：
“欢迎来到现实。”
第240章 精灵阻路
那是个纯白单调的小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多余设施，一张床、一套桌椅就是它的全部。没有名姓，只有编号的实验体C512被日复一日的关在这。
每天都要接受各类身体检查项目，偶尔会有研究员在检查时给她带几本儿童读物，除此之外，她没有多余的活动。
在某类药剂的抑制下，仅有七岁孩童心智的她既不会哭，也不会吵闹，只会安静坐着等待检查的结束。
让她很费解的是，在检查时有些研究员会对她露出不一样的眼神，那种眼神按她在读物上吸收到的知识来看就是.怜悯。
C512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她也没必要去了解这些。
检查完成后，她通常会执行一项操作，那就是睡眠，这是无事可做的她消磨时间的最有效方法。
她一般会在躺下后没多久就陷入无梦的沉眠，但在她诞生后的第十五天，她第一次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来到了一处异常广阔的空间，紫色雾霭弥散在空间各处，瑰丽的星云在迷雾中时隐时现，不时还会划过一两条雷蛇，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这般独特的景象是从小被关在实验室的她未曾见过的，心中的好奇和探索欲驱使着她朝空间的更深处进发。
没过多久，她就遇见了一个存在，一个自称是这片维度的主人的伟岸存在。
“还没轮到你，”一千道声音从祂口中响起，“你不该在这个时间点遇到我。”
C512歪了歪头，知识储量不多的她无法理解低语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低语者缓了一会，身上一条条触须无意识地扫过她的身体，随后说道：“你的时间是混乱的，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将在你身上交汇，她们的厮杀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混乱。”
荒漠中的过去坍塌现象让时间逐渐走向混沌，未来的她因此能让过去的她在错误的时间点来到虚境，并借此机会完成循环。
C512依旧一脸的不明所以，歪头看着那条向她垂下、闪烁着些许蓝光的触须。
低语者不再言语，祂把选择交给了面前的女孩，等待她做出选择。
女孩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内心深处涌上来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她牵住了那根触须。
触须上的蓝色光点立刻转移到她身上，这是一颗灵能之种，会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该离开了，我们会在签订契约的时间点再度相会。”
虚空之低语的齐声再次响起，祂挥动完全由灵能构成的触须，紫色雾霭瞬间吞噬了C512的整个身体。
一阵失重感包裹了她的意识，让她感觉自己正在飞速下坠。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改造舱内，透过舱门，见到研究员们正在庆祝实验成功，也见到那位存在于她意识之中的低语者。
与她在虚境中看到的不同，低语者此时披上了一层人类的表皮，以基地主管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C512明白了，刚刚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只不过被灵能之种封存了起来，直到实验接近尾声时才被解放。
“欢迎来到现实。”
舱门开启，她一步跳下改造舱，轻易摆脱那些想把她控制住的警卫，小步跑向陈行知。
原本还满脸兴奋的研究人员如临大敌，正想呼叫更多警卫前来控制住失控的实验体，却被陈行知及时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