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置闰仪式的改造有我一份力。”
“但你现在已经沦为祭品，无论如何挣扎”
话没说完，他就见面前的始祖露出诡异的笑容。
始祖那被包裹的干尸之躯瞬间土崩瓦解，化作一地散沙，只剩绿火燃烧于其上。
“老东西这是自尽了？”这是埃德蒙的第一反应。
还没等他脑袋转过来，就听见天上传来某物破碎的声响，类似于玻璃破裂发出的声音。
置闰仪式完成了，不可逆的行为导致了不可逆的后果。
悬于高天的光体，也就是怪异之源的投影表面已经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痕，这些裂痕就像是伤疤攀附于人体表面，流出汩汩墨绿的血液，洒落大地。
这些血液与地面一经接触，便化作一只只容貌不定的怪异，沐浴在血液中的怪异也因此而变得更强。
埃德蒙沐浴于血中，膨胀强大起来的力量令他无法维持人类的伪装，表皮被他撕碎，一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只有一双紫色瞳孔而无其余五官的漆黑生物显露于世。
“怪异之源的分裂，开始了。”
他啜饮着血雨，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容纳分裂而出的碎片。
完全体的怪异之源他不敢容纳，但对于那些分裂而出的碎片，他倒是没多少顾忌。
“喀拉。”
破碎之声不断响起，伴随着绿色光体的分裂，怪异之城也出现一条条黑色创口，它们大小不一，却都十分危险。
埃德蒙明白，这是怪异之城分裂并坠入人世的前兆，不过那又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等他容纳碎片成为新神，无论哪里都可来去自如。
所有怪异都在仰望，它们本能被天上的光体吸引，内心有个声音驱使着它们前去分一杯羹。
在众目睽睽之下，绿色光体剥离出第一块碎片，洒落凡尘。
第208章 自古对波左必输
当第一块碎片坠入凡世，便有第二块、第三块乃至更多追随其后。
埃德蒙是第一个出手的，此时他已顾不得可能还隐于暗中的始祖，拼尽全力也要将碎片夺下。
“到手了！”第一块较小的碎片被他成功夺得，还没捂热，他就将碎片一把塞入体内。
“我感受到了抛瓦！”
埃德蒙咧嘴狂笑，鉴于他没有嘴，因此他的整个头颅都撕裂出一个夸张的弧度，这才做出狂笑的表情。
在容纳了怪异之源的一块碎片后，他的本质发生了改变，朝着更高的层次拾级而上。
“但这还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多的抛瓦！”
他张开手臂，正要捕获下一块碎片时，一群奇形怪状的怪异掠过他身边，遮蔽天空。
这些怪异的长相不尽相同，有嵌套着数个由眼睛构成的轮子、中间是一颗更加巨大瞳孔的，也有长着多对翅膀、翅膀上密布眼球的。
它们无一不展露出圣洁的白色，可怪诞的样貌又异常反差，让人心生惊惧。
埃德蒙一下就认出，这些怪异不是别的，正是他那好父亲亲手转化的眷属。
在上千年前，他们父子二人还行走在人世时，他父亲曾用过能力，亲手将一批虔诚的信徒转化成为“天使”。
当然，天使不过是那些愚蠢的人类信徒对它们的称谓，实际上它们也不过是一些强大的怪异。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还没死！”
他怒骂一句，跟上天使，尝试从它们手中抢下碎片。
无形的领域扩散，一只只天使被其笼罩后瞬间凝滞，从空中跌到地面，发出如同石头坠地的声音。
埃德蒙正想乘胜追击，可下一刻，他的领域就受到阻滞，而阻力来源，正是另一个领域。
他注视着那被天使们簇拥的惨白灵体，十分甚至九分肯定这就是他的好父亲。
“埃德蒙，看来你还没明白，对父亲要保持足够尊敬这一道理。”
惨白灵体手上正握着一块碎片，没有犹豫，他直接将碎片刺入自己体内。
“我已踏上登神的长阶！”
始祖能感受到，属于神的伟力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他前所未有的接近那不可能抵达的位阶。
但这还不够，想要真正登神，就必须容纳更多，直至容纳不下。
没有犹豫，父子俩都看清了各自的企图，他们暂时停止了争斗，转而搜集起了不断剥落的碎片。
在他们竞相搜集碎片时，陈行知悄咪咪地做着小动作。
他把自己庞大的本体移动到怪异之城这一维度的背面，并在怪异之源背面打开了一小道空间裂缝，尝试手动撬下几块碎片。
“不行，这个光体只是怪异源头维度的投影，只有那个维度自行分裂的碎片落到这个维度完成实体化后，才能接触干涉。”
尝试无果，陈行知便借助空间裂缝，暗戳戳地搜集起了碎片。
他还不想暴露自己没死的真相，打算等那父慈子孝组合决出个胜负后，再跳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三人或明或暗地搜集着碎片，与此同时，光体到达了某个临界值，其瓦解速度骤然加快。
大量碎片坠向地面，它们的体量有大有小，蕴含的力量也不完全相同。
下落的碎片数量实在太多了，即便三人都用尽全力去搜集，可还是漏了不少。
而这就便宜了地上的那些怪异。
它们实力不济，无法参与天上正在进行的碎片战争，只能在地上干巴巴望天，期盼漏下几块好给他们捡漏。
而现在，时机已至，它们争相冲出阴暗的角落，争夺起那数量相当有限的碎片。
有怪异一口吞下碎片，却因承受不住它那强大的力量，没过多久便爆体而亡。
也有的，能承受住碎片带来的压力，将其化作自己的力量，从而获得接近神的力量。
但要说谁进步最大，当属天上的埃德蒙和始祖。
他们每取得一块，就容纳一块，凭借自身远超寻常怪异的力量，硬生生顶住了吸收碎片的反噬。
现如今，两人离他们梦寐以求的登神也只差一点。
收下最后一块碎片，始祖忽地停手，悍然袭向自家好大儿。
埃德蒙心有所感，早有防备，挡下了始祖的进攻。
两人停顿片刻，又心有灵犀般互相攻伐。
“老东西，你早就被时代淘汰了，不如化作我的资粮，助我登神！”
“别高兴的太早了，小子，”始祖冷哼一声，“是我孕育了你，现在你来助父亲更进一步都不肯吗？！”
“这样下去，就别怪父亲硬来了！”
两人口中虽然说着父子情深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战至高天，连空间裂缝都磨灭了。
“这两吊人这么猛吗？”
藏在维度背面的陈行知刚刚差点被始祖的十字光柱击中，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埃德蒙又射出一束凝滞光线。
被这束光线命中的事物，都会陷入凝滞状态，浑身变得僵硬，并被夺走生命。
“我怀疑他们在打假赛，这误伤也太多了。”
他正好与凝滞光束擦肩而过，能清楚感受到光束威力究竟多大。
即便是他，被命中后估计也得付出巨大代价才能解除凝滞，可见那些碎片对埃德蒙的提升究竟有多大。
“我可不敢随意容纳这些怪异碎片，但如果最后翻车了呢？”
陈行知思索片刻，从兜里掏出一物。
那是一件时钟状的物品，上面只剩一根指针，看起来平平无奇。
“残缺的抹除者，也许真到了动用这东西的时候。”
在寰宇科技掌控的世界中，他曾暗中收割了一些气运，为这件物品完成了充能。
他只要拨动上面的指针，指定一名不到五阶的作用对象，便可将其无声抹去。
“现在场上还有两个人，先等他们决出个胜负，我再动用此物。”
陈行知打定主意，继续观察战场情况，
此时的战场上，父子俩仍在一边动口，一边动手。
“老东西，你的能力最没用了！”
“小子，你大爹永远是你大爹！”
一阵激烈的对波过后，埃德蒙头上留下紫黑色虚汗，始祖的天使军团也几乎死伤殆尽。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他们仍不打算放过对方，反而愈加坚定了杀死对方的念头。
他们都离登神只差一步，但跨越这一步需要的碎片却并不少，只有另一方才能满足这一需求。
因此，他们只剩下杀死对方这一选项，没有别的路可走。
两人停歇片刻，随后再次悍然出手，领域对撞，凝滞射线撞上光之十字。
局面陷入僵持，看起来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陈行知却更看好怪异始祖，原因很简单，他站在自己的右边。
而众所周知，自古对波左必输。
第209章 大啖食粮之刻已至
战场的变化并没有超出陈行知所料，或者说在他开了未来视看剧本的前提下还出意外的话，他就得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干涉时间了。
埃德蒙和始祖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最后站在场上的只剩始祖，埃德蒙早已倒下，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埃德蒙，我的子嗣，你终究是败了。”始祖的惨白灵体明灭不定，他的天使军团也已经全军覆没，纵使如此，他还是取得了最终胜利。
不仅如此，在吸收了埃德蒙的力量后，他正朝着成为新神前进，即将完成登神的壮举。
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饶是他平静多年的心境都不由泛起波澜。
“那么接下来，就是.”
没等他过完这一念头，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正在消散？
始祖愣愣地看着自己化作黑色微粒消散的手脚，蓦然回神，运转自碎片中得到的力量，尝试再生身体。
出乎他意料的，自己那消散的部位毫无反应，反而进一步扩散至全身。
“不，不对，这不可能，是谁，谁在攻击我？！”
无人应答，而身体消散的趋势愈演愈烈。
直至最后一点身躯消散，始祖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明白是谁在针对自己。
原本惨烈的战场不剩半点痕迹，这场战斗，没有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