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者,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郑均心头忽得涌现出一股危机感。
自己,要抓紧时间变强了。
……
三百县兵云集,更有十余骑兵在街道上‘沓沓’奔驰,以壮声势。
临工坊内,清水帮的堂口大门紧闭,一股紧张的气氛正在蔓延。
郑均率领的壮班位于县兵之后,淡定的朝着门前看去。
副帮主沐封一袭青衫,站在大门前,身边还跟着两个看起来颇为紧张、局促的帮众,望着面前的步兵都头,当即拱手道:“王都头,沐某在此有礼了。不知今日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故?”
“可是我清水帮近日招待不周?若是缺了银子,何必动些刀兵,这个月的惯例,沐某做主,再加三成……”
听到了沐封的话语,那被点名的步兵王都头当即骇了一跳,下一刻便暴跳如雷,骂咧道:“放屁!姓沐的,老子什么时候收你清水帮银子了?!我们从未见过,从来都没有!”
见王都头这般急躁,沐封立马意识到好像事情大了些,不过还是开口道:“王都头,你用的这把刀,就是本帮孝敬的。”
听到这句话,王都头脸色登时一白,直接将手里的刀丢到了一旁,磕磕绊绊道:“谁,谁啊?谁把这把刀放我手里的?”
“县尉大人明鉴,都是这厮胡扯,我跟清水帮没有关系啊!”
听到了‘县尉’两个字之后,沐封旋即一怔,紧接着,便见在这县兵之后,缓慢策马出了一位英武的兜鍪大将,正是县尉蔡勋。
沐封见状,连忙对着蔡勋行礼:“县尉大人有礼,不知我清水帮……”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蔡勋一张口来,吐出罡气,罡气化为箭矢,直接射穿了沐封的胸膛。
一瞬间,鲜血四溅,沐封倒在血泊之中。
蔡勋都懒得多看一眼,而是拔出长剑,指向了清水帮堂口,用真气扬声道:“清水帮谋逆,证据确凿,杀。”
声音如同钟鼓,犹如雷鸣。
在外罡武者真气的加持下,登时回荡在整个街道之上。
郑均见状,心中波澜不惊。
这位沐先生总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却不知有些事情,不是光凭口舌之力就能解决的。
王都头闻言,狼狈的捡起那把被他扔了的钢刀,涨红了脸,大喊道:“杀!”
伴随着一声喊杀,县兵如同蚁附,开始攻拔!
拢共三百余人,若是攻城,力有未逮。
但只是攻拔院墙,还是颇为简单。
见县兵行动,郑均正欲率部前压,却忽然见到蔡六健步如飞,眨眼便来到了郑均面前,传令道:“郑三郎、孙班头!县尉大人有令,叫你们各自率壮班、快班的捕役,去两侧的小巷堵住那些贼子,有些贼子或许会翻墙而逃,将他们堵住!”
“领命。”
郑均与孙望领命,立马分兵两侧,一者向左、一者向右。
郑均率部赶往小巷,正好和数个翻墙而出的清水帮众撞了个正着。
看到郑均之后,这些人脸都吓白了,当即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张青鱼那厮谋反,我们不知情,和我们没有干系啊!”
“拿下!”
郑均铁面无私,当即喝道。
几人束手就擒,完全不敢反抗。
就这般,郑均立于小巷之中,抓些漏网的小鱼小虾。
清水帮内,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时常还会传出来‘十八年后,爷爷又是条好汉’、‘狗杂种,我清水帮和你们拼了’之类的话语。
这让郑均一时表情古怪,心情复杂。
喜则在于,不用正面厮杀。
毕竟刀剑不长眼,谁知道在这种正面厮杀之下,会出什么乱子?自己不碍事,但既为壮班班头,总要为麾下的这些皂吏们考虑。
叹则在于,还是不用正面厮杀。
毕竟如此这般,功勋不高也就罢了,自己也没机会再度生死搏杀,演练武技,使得‘大道武书’快速精进。
愁又不愁啊。
郑均叹了口气,而就在此时,墙边忽然传来一道暴喝声:“都给爷滚开,爷不想谋反,只是在清水帮混口饭吃而已!你们去抓张青鱼啊,抓我干嘛!”
“张青鱼在他那姘头家里,不干我事啊!”
一声暴喝,声音近乎是炸裂般响起。
郑均无碍,而他身边的皂吏,却感觉耳朵嗡鸣,两眼发黑。
郑均攥紧了刀柄,仪刀夺鞘而出。
下一刻,郑均便看到了那院墙内,一道面容狰狞凶恶,身上有两道新鲜刀疤的魁梧大汉提着一柄宣花大斧,直接翻墙而出,落入了壮班众人之中。
落地之后,他反手就是一斧,砍杀向周围的几名皂吏!
“啊!”
鲜血瞬间喷涌,残肢乱飞出去。
壮班众人,登时大乱,一时之间各种刀棍朝着这大汉砍杀而去。
周浦见状,脸色煞白。
而郑均也是毫不犹豫,直接挺身而出。
踏浪刀不再遮掩,断浪式出,一刀劈砍向了这魁梧大汉!
这魁梧大汉,他也认得。
先前扔钱袋子给他,满脸不屑的炼血大汉。
看样子,似乎已经炼了六七次血!
第35章 冷面阎罗
“叮当。”
壮班众人的刀砍在这魁梧大汉身上,但却如同砍在了石块上,只是在这魁梧大汉身上留下了几道红彤彤的印子,根本没有入肉。
“给我滚开!”
这魁梧大汉嘶鸣一声,双目赤红,显然是已经杀红了眼。
宣花大斧直接抡起一圈,登时令得周围刀兵俱裂,皂吏们虎口发麻,甚至震出了血。
而在周围皂吏退散之余,郑均已经挥刀而来!
这一刀凶猛至极,将周围的寒风都给斩断,奔着这魁梧大汉,劈山断海!
踏浪刀意!
“嗯?!”
刀光骤起的瞬息,这魁梧大汉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腾,巨大的危机感来袭。
宣花大斧被他抡出,根本来不及回收,一咬牙,大汉直接将这宣花大斧松弃,紧急后撤。
但郑均的仪刀是直奔面门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闪,大汉无奈,只能伸出虬结着肌肉、青筋暴起的右臂,来挡住郑均这一刀。
“噗嗤!”
斩铁之声与鲜血喷洒之声同时响起。
这大汉的右手直接飞了起来,鲜血喷涌而出,腥臭扑鼻。
“嘶!”
那大汉登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神赤红愤怒,紧接着便骤然发力,臂膀上的青筋好似泥鳅一般扭动,这原本不断喷涌血液的断手之处,竟这般硬生生止住了血:“郑均!真是好胆,好胆!”
他自然认得郑均。
一个月前,他见了郑均颇为不屑,觉得那沐封对此人如此看重,简直是不可理喻。
一个软弱不堪的黑皮狗而已,自己只需三拳就能打死,何必招揽?
却未曾想,不过月余,形势逆转,此人竟一刀斩下了自己的右手!
大汉愤怒之余,直接将左手化拳,轰向郑均。
郑均见状,毫不犹豫,根本不屑于出刀,直接将仪刀归鞘,以马家拳对轰!
断了只手,经验包来了!
正好,马家拳还未曾偿还完毕,此番只要用马家拳杀了这大汉,应该就能彻底偿还马家拳了。
郑均五指攥紧,和这大汉对拳!
郑均气血雄浑,如同熔炉般正在熊熊燃烧。
而这断手大汉,此刻的气血却已经开始有些力有未逮了起来。
断了手,鲜血狂飙而出,气血不稳,如何能与郑均的气血相比?
这一拳轰出,断手大汉只觉得就好像自己是块铁砧,正不断被锤子敲打,骨头都被震得有些疼痛。
“痛快!”
郑均惊喜不已,这断手大汉似乎有些横练功夫在身,打起来当真是舒爽至极,就好像是遇到了个会还手的沙袋,是为极佳!
一念至此,郑均愈打愈勇,接连挥拳十数次,势头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凶戾了起来。
渐渐地,这断手大汉根本吃不消,已经无法与郑均对轰,而是彻底成了沙袋,被郑均轰打起来。
可恶。
断手大汉心中不由为之一沉,他现在被打的有些头晕目眩,自知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于是,生存的危机促使着这名断手大汉叫喊道:“郑班头饶命,郑班头饶命啊!在下这里有三十两白银,还望班头饶在下一命,在下……”
“是吗?”
郑均的拳势慢慢弱了下来,而见到这种场面之后,断手大汉不由松了口气,当即做出掏袋动作:“正是,我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三十两敬赠郑班头,剩下二十两给其他兄弟吃酒……”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原本已经放下手的郑均猛然暴起,挺拔的身躯带起凶狠的劲风,如巨浪滔天一般,朝着他轰来!
这一拳,来的极其凶恶,带着呼啸风声,好似凶恶的猛虎,浓浓杀意之下,仿若就算是块铁,也要被这一拳生生打凹!
断手大汉一惊:“你作甚?!”
只不过没有任何回答,郑均的拳已经轰袭了过来。
这一拳,直接穿过了断手大汉的胸膛,宛如扎破了一个空荡荡的气球。
“打死你,钱还是我的。”
望着面前的断手大汉,郑均冷冷道:“你杀了我麾下两个弟兄,伤了四个,怎能放你走?”
听到了郑均最后的话,这断手大汉无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