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瞬间,五色霞光就被那颗珠子吞噬殆尽,而陆乘风脑海中却多出了一些残缺的字符,那些字符他一个都不认识,可偏偏心神与之一接触,就能够瞬间明悟其意。
“原来如此,这般倒也简单!”
陆乘风知道了祭炼这宝物的法子,心中就有了底,当下便开始祭出一缕又一缕的五色霞光,没入伏龙珠中。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他体内的真气也逐渐消耗一空,脑海中的符文也越来越多了,只是依旧残破不堪。
陆乘风便继续运功打坐,恢复真气。
如此循环往复,一连过了三天的时间,
这一日,他将一缕霞光打入伏龙珠后,这珠子忽然大放光明,火焰翻滚,霞光弥漫,而后猛然缩小了一圈,只剩下了碗口大小。
与此同时,陆乘风脑海中出现了一篇经文《太虚伏龙索》。
“以五行、虚空两大天地法理交织,炼就一条伏龙索,可以洞穿虚空,索拿五行阴阳之物,为无上擒拿之术。”
“可惜只有入门篇……”
陆乘风将这经文大略参悟一遍,就知道了其妙用,此经文果然是大五行灭绝神光剑的进阶法门,所修炼出的伏龙索乃是神通,是仙家手段。
只是这经文太过高深晦涩,光是入门就需要将大五行灭绝神光剑修炼到三十六重圆满,还需要另一门《虚空摄形真法》修炼到三十六重圆满。
如此才有将这门神通修炼入门的资格。
陆乘风摇了摇头,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不过这神通虽然无法修行,但他此时已经和伏龙索有了初步的联系,可以略微催动其妙用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一旁不停冲撞铁索的祁渊,心念一动,伏龙珠上顿时有一缕霞光绽放,只是在半空中一转,就化作了一根拳头粗细的铁索,直接朝祁渊捆了过去。
祁渊似乎感觉到了危机,不顾一切的逃窜,可那铁索只是在虚空中一抖,就直接洞穿虚空出现在了他的身体旁。
而后铁索之上五色霞光氤氲,哐啷啷一声,将祁渊两根肩胛骨洞穿,而后两条手臂和两条腿完全被锁住,最后铁索从其丹田处穿过,将其彻底索住。
陆乘风看的头皮发麻,一尊半步天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擒拿,甚至只要他心念一动,就可以用伏龙索抽干其一身的精华,让他化作干尸。
“这宝物当真是恐怖,若非不能离开困龙渊,只凭此物,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他喃喃低语,对于仙人的神通,越发感觉到恐惧。
“有伏龙索镇压,就算祁渊成就天人,怕也难以脱困,如此……或许可以尝试一番。”
陆乘风将目光放到了伏龙珠上的火光与云霞上,那并非是这件宝物自身绽放的光芒,而是抽取的龙血。
虽然宗门高层将其称之为龙血,可实际上却是这头赤龙的精气,内蕴天地法理,乃是至宝,由伏龙索从赤龙体内抽取。
宗门高层无人将大五行灭绝神光剑修行出法意,因此就连这些龙血都没有办法取走,这二十多年留存了这许多。
陆乘风心念一动,那缭绕在宝珠之上的火焰霞光,顿时朝着祁渊落去。
祁渊原本被铁索束缚,在地面上不停的嘶吼翻滚,可此时看到那火焰和霞光飘落,竟然平静下来,任由其落入自己的身躯。
一缕,两缕……
祁渊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起来,身体上的衣物全部都被火焰焚烧成灰烬,五脏六腑乃至骨骼血肉皮肤,全部都好似化作了火焰。
他的身体逐渐悬浮在半空中,最后整个人完全被赤金色的火焰淹没了。
陆乘风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感应了一番,确定伏龙索依旧将其牢牢束缚,只需心念一动,就可以将其炼死,这才放心下来。
而后继续将龙血朝其身躯灌注。
那火焰燃烧的越来越炽烈,祁渊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也越来越强大,隐约之间有着龙吟之声在深渊之中不断响彻。
吼!吼!吼!
吼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深渊之中,赤色火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之中。
九天之上风雷激荡,转眼之间,八百里风云化作赤色,仿佛有一片火海笼罩在了困龙渊上,其中似乎有赤龙翻滚,发出震动天地的龙吟。
如此异象,瞬间惊动了整个云苍。
宗门高层无论身处何地,全部都朝着困龙渊赶来。
等到了此地,却被枯竹老人拦下。
“枯竹师兄,这事发生了何事?”玄阳道人开口问道,这么大的异象,让他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师尊。
按照宗门典籍所记载,邵阳祖师成道,紫气浩荡八百里,剑鸣动天地,风雷震九霄,三日方歇。
包括祝玉仙在内,其他首座和八堂大长老也全部都先后赶到,眼前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骇然。
“这莫非是天人异象?”祝玉仙开口,打破了平静,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玄阳语气有些沙哑的说道:“究竟是谁成就天人了?难道是陆乘风?”
“不可能!”杜红月斩钉截铁的说道:“陆乘风成就半步天人才多久?而且他所修行的是大五行灭绝神光剑,倘若成就天人,应该是五色霞光千里,与如今的异象截然不同。”
祝玉仙语气淡淡的说道:“除了我那徒儿陆乘风外,这困龙渊下,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半晌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只是不知何时,已经有长老汗流浃背,衣衫都不知不觉间湿透了。
“代掌门他修行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神智全无,倘若他真的突破天人,对我云苍而言恐怕是祸非福。”
玄阳道人的声音无比的嘶哑,他微微低着头,语气异常凝重的说道:“尤其那赤龙很有可能借他的躯壳夺舍重生,到时候我等都将死于非命。”
“还请诸位随我一起入渊一探,倘若真的是他……”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股子冰冷的杀机却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枯竹老人语气平静的说道:“少掌门就在困龙渊中,三日已过他应该已经初步炼化了伏龙索,无论发生何事,他都足以应对。”
“依我看,我等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话音未落,就见玄阳道人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满是狰狞和冷漠,其灰白的头发无风乱舞,衣袍鼓胀而起,手掌已经放在了腰间剑柄之上。
“枯竹,此事关乎我等生死存亡,我再问你一句,你让是不让?”
枯竹老人看着他满面狰狞,杀机入脑,知道再也难以劝动了,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语气疲惫,“你若是想要下去,就先斩我头颅。”
说罢,闭目不语。
第136章 用不了多久,那头赤龙便会找上门来(求订阅)
玄阳与枯竹对峙,余下几位宗门高层不知不觉间就分为两派,簇拥在双方身后。
“好,好,好!”
玄阳语气凶狠的说道:“枯竹,我事事对你尊崇,就连少掌门的事情也依了你,可你却要逼我去死。”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哐当一声拔剑而出,左袖之中更是捏着一枚令牌,那是创派祖师所留,能够牵引青云峰神剑之力,爆发出恐怖的杀伐之力。
铿!
剑光冲霄,寒芒乍现。
噗嗤!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坠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其他首座长老或迟疑、或惊惧、或踌躇,只是一个恍惚的空档,就有一颗头颅滚落在了地面上。
只见枯竹老人依旧双目紧闭,腰间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上沾染了些许鲜血,正在缓缓滴落。
“玄阳操持宗门这些年,对宗门是有功的,就说他闭关突破天人不成,走火入魔而亡,厚葬之。”
这番话就是在盖棺定论了。
其他人听了面面相觑,尤其是原本站在玄阳身后的几位堂主,原本僵硬的面庞此时也逐渐变得轻松下来。
杜红月却不管那么多,直截了当的答应一声,“是,我等这就去安排。”
她也不避讳那血淋淋的头颅,直接将头颅与那无头的残尸合在一起,又取下身后的血色披风,直接将整具身体裹起,而后直接离开了。
在场众人一时间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不论有什么样的阴谋算计,利益交换,随着玄阳一死,全部都成了空。
望着天空之上八百里火云激荡,龙吟之声响彻天上地下,再看看双目紧闭,盘坐于地面的枯竹,以及在一旁面露冷笑之色的祝玉仙。
所有人都将心思压了下去。
事到如今,有枯竹、祝玉仙、陆乘风三位半步天人,再加上玄阳已死,陆乘风又占据少掌门之位,还炼化伏龙索,宗门大势早已经悄无声息的逆转。
若看不清局势,依旧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玄阳之血未冷,某些人又失去了领头羊,此时只能潜伏爪牙忍受。
赤霄、白虹两峰首座也是默然无语,谁也没有想到和玄阳争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落得个这般下场,日后就算是他们二人,也要俯首称臣,再没有往日的逍遥快活了。
三位半步天人,其中一位出身黄龙峰,藏剑数十年,一位修行大五行灭绝神光剑,炼化伏龙索。
这三位站在一起,谁敢反抗?谁能反抗!
龙吟呼啸,火云翻滚,惊动了整个云苍。
祝玉仙待众人平复,毫不犹豫的开始发号施令,着八堂大长老各归其位,镇守山门,安抚弟子,不得有失。
又以杜梦妍暂代青云峰首座之位,以安人心。
赤霄、白虹两峰首座留于此地,同枯竹一起护法,守护困龙渊,防止发生意外。
众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领命离去。
祝玉仙本就是半步天人,掌玄鹤峰首座之位,又是少掌门的师父,此时玄阳一死,枯竹支持,便威望愈隆,无人敢正面与之抗衡。
纵然私下里再有诸多谋算,去谋取利益,却也无碍大局了。
很快,众人散去,此地只留下祝玉仙、枯竹、以及赤霄、白虹两峰首座,四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望着天上的火云,各怀心事。
大约过了数个时辰,龙吟之声渐歇,天上的火云聚拢在一起,化作一道赤金色光柱,直接从九霄之上坠落到深渊之中。
“这么快,难道是失败了?”祝玉仙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说道。
赤霄首座也有些疑惑的说道:“按照宗门典籍记载,天人合一,根据自身所修功法不同,异象范围与持续时间也会有所差异,少则三日,多则七日,现如今才几个时辰,确实有些不太对。”
白虹首座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枯竹师兄,我们要不要下去探一探情况?”
枯竹依旧闭目盘膝,只淡淡的说道:“无论是何情形,我等静观其变就好。”
白虹首座无言,只能望着深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而此时困龙渊深处,陆乘风眼睁睁看着那烈火金光之中,窜出了一头三丈长的蛟龙,通体赤鳞,额生独角,正是一头火蛟。
这蛟龙浑身缭绕火云,腾空而起,神异非凡,全身上下散发着至尊至贵的气息,让陆乘风感觉到难言的压抑,几乎忍不住要跪倒在地上朝拜。
好在这蛟龙依旧被伏龙索捆着,他只是心念一动,铁索抖动,顿时让这赤蛟发出痛吼,身子从半空中坠落到地面,几次翻滚之后,重新化作人形。
陆乘风放眼望去,只见祁渊身上所有的伤势全部都恢复了,皮肤晶莹如玉,眉心一缕火光,纵然双目紧闭,依旧让人感觉到尊贵和敬畏。
只过了片刻,祁渊忽然睁开双目,瞳孔之中有着金光流转,火焰从口鼻之中呼出,又收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十分神异。
他目光恍惚了片刻,忽然看向自己的手脚,便发现了那捆缚着自己的铁索,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陆乘风在一旁却觉得有些不对,祁渊这状态,相比于之前疯疯癫癫的模样,好似有了神志一般,不由得心头暗道:“难道真被夺舍了吗?”
他心下有些不安,却又不愿意就此停手,便在一旁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