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熊发财聊着他那世界的趣事与见闻，李灼光还真想去他那世界逛逛。
第28章 燕赤霞
众人又走了一阵，出了林子后豁然开朗，还依稀能看见一条石板路。沿着石板路前行两步，便看见了兰若寺的檐角。
行至寺外，就听见了内里传来的打斗声，听那兵器交击的声音，大概是燕赤霞和夏侯两人了。
夏侯在多年前的比试中输给燕赤霞后，就致力于纠缠燕赤霞与他比武，这一纠缠就是七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众人走进兰若寺，正看到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很精彩，李灼光暗自摇摇头，打得“精彩”就是有问题。
即便他是一个门外汉，也知道一个常识，兵器对决，通常五秒内就能分出胜负。
要是有来有往，还打得很好看，要么是套过招的，要么就是老叟戏顽童。
要说这燕赤霞也是恶趣味，明明实力比夏侯高出不少，偏偏每次遇到都要这么“有来有往”的打上一场，给夏侯一种“我和他五五开”的错觉。
燕赤霞和夏侯见到寺里来人了，也停下了交手。但当他目光扫过熊发财时，心里一惊。
而熊发财见着这大胡子一直盯着自己猛瞧，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裂开大嘴，友善地冲他挥了挥手。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霞双手持剑，口中颂咒，只见手中法剑随着他的念咒，渐渐浮现起赤色光晕。
燕赤霞合身一扑，就向着熊发财杀来。
“哎呀我艹！你们这里的人到底有什么毛病！每次我一打招呼，就冲上来砍我！”熊发财一边咒骂着，一边闪躲着燕赤霞的攻击。
李灼光闻言，尴尬地咧了咧嘴，具现出深红之触，捆向燕赤霞。
燕赤霞见着一条红色的触须向他袭来，挽了个剑花，刹那间就在深红之触上斩了三四下，将深红之触斩了几截下来。
被斩下来的触须，直接散成一缕红色的光焰消失不见。但随着李灼光深红魔力的注入，被斩掉的触须又生长了出来。一个倒卷，便将燕赤霞逼退。
李灼光暗自摇头，奇异博士用“赛托拉克的深红束带”便能暂时捆住灭霸一只手。要知道灭霸可是能和绿胖子进行肉搏战，并将绿胖子揍得不敢露头的狠人。
但是他的“深红之触”其原理与所使用的能量和“赛托拉克的深红束带”大差不差，现在却被燕赤霞提剑斩断。
看来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一旁的夏侯，见着燕赤霞吃瘪，也持剑杀来。虽说他天天撵着燕赤霞打生打死的，但那也只是为了争口气，并非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并且他一路纠缠着燕赤霞纠缠了七年，要说这里面没有爱……惺惺相惜的友情，也不太可能。
但是与燕赤霞不同的是，夏侯真就是个普通武人，不说会法术的燕赤霞，赶左千户都还差上一大截。
他的剑可斩不开深红之触。刚一扑上来，便被缠成了木乃伊，悬挂在半空中。
燕赤霞见到夏侯被制住，伸手就要掏出金针，给李灼光来上几发。
但李灼光不想和他再打下去了，便掏出了腰牌：“锦衣卫办事。燕捕头，不要自误。”
“我呸！你说伱是锦衣卫你就是啊？锦衣卫几时和妖物混在一起了，而且你那法术，也不像什么正道之士。你知不知道，冒充锦衣卫是什么后果？”
燕赤霞是在衙门里待过的，也见过锦衣卫。李灼光这一身的打扮和气质，别说锦衣卫了，连公门中人也不像。
李灼光也不多说，直接将腰牌扔给了燕赤霞。
燕赤霞接过腰牌，一边防备地看着李灼光，一边上手摸索。但没摸一会儿，他就呆住了，这好像是真的。
“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腰牌？”腰牌是真的没错，但他还是不相信李灼光会是锦衣卫。
“燕捕头，别说你不是锦衣卫，你说说看，你都离开公门多少年了，你了解这些年锦衣卫的情况吗？而且你不也知道嘛，冒充锦衣卫是个什么下场。”李灼光开口就胡诌，反正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人知道现在的锦衣卫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赤霞一指熊发财：“那它是什么情况？”
李灼光向熊发财示意道：“你把你的腰牌给他看看。”
熊发财闻言，掏出了百户的腰牌。
燕赤霞瞪大了眼珠子：“怎么现在连妖怪都可以当锦衣卫？！”
李灼光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能替皇爷分忧，什么妖不妖人不人的，就不要分这么仔细了。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嘛。”
“你们这样做，就不担心朝廷百官和民间百姓怎么想吗？”
李灼光嘿嘿一笑：“我们锦衣卫的名声，什么时候比妖怪还好了？”
这倒也是，燕赤霞心中暗想道，但他没有当着李灼光的面说出来。人家自嘲可以，他要是接话，就是得罪人了。
“不知这位千户大人……”
“鄙人姓李，名灼光，表字耀远。”
“不知李大人，到此处有何公干？”
“除妖！”
燕赤霞闻言，又盯着熊发财陷入了沉默，你要不要先考虑考虑把这头熊妖除了再说这话。接着他才发现，夏侯还被李灼光吊在半空中。
“李大人，不知者无罪，不知道能不能饶了夏侯。”
李灼光闻言将夏侯放了下来。
夏侯此时的心情百味陈杂，刚才他与燕赤霞对李灼光出手，燕赤霞与李灼光交手后全身而退，而他却一个照面就被制住了。
虽然是这人使了妖法，但是他与燕赤霞的差距也显而易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感觉只需要再努点力，就能胜过燕赤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羞臊难当之下，朝着燕赤霞一拱手，就提着剑离开了。
看着夏侯离去，燕赤霞没有阻拦。兰若寺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现下又来了这么一伙不伦不类的锦衣卫。夏侯离开，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燕赤霞继续开口道：“那大人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那千年树妖了？”
“是，也不是。除掉那树妖只是顺带，只是听闻这树妖与黑山老妖有勾结，此次前来主要还是为了黑山老妖。”
燕赤霞并未听说过黑山老妖的名号，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李灼光接着说道：“我等来之前，已打听到燕捕头隐居于此，此次前来，也是想拜托燕捕头助拳。”
燕赤霞摇头道：“我已非公门中人，隐居于此也与那树妖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参合了。”
李灼光继续说道：“燕捕头不想帮忙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身上所携的《金刚经》是黑山老妖的克星，我们需要这本经书。”
虽然燕赤霞不想参合进去，但为了除妖拿出一本经书，他也自无不可，便将《金刚经》扔给了李灼光。
“刚才听闻燕捕头所念法咒，可是《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
“正是。”
“我除了对《金刚经》有兴趣，对燕捕头一身所学，同样有兴趣。”
燕赤霞闻言，将手按在了剑柄上。窥视他人的传承法门，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大忌。
第29章 交易
李灼光也感觉到了燕赤霞的敌意，出声解释道：“别误会，我可不打算白拿。我会拿出对等的法门作为交换。”
燕赤霞可不觉得李灼光会有这般好心，刚才他与李灼光交过手，这人的法术里充斥着毁灭与狂暴的意味，燕赤霞并不觉得他会有什么正派的传承，顶多是拿些歪门邪道来充数。
“哼！燕某资质愚钝，自身所学怕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参悟透彻，就不奢望别派精义了。”
“别这么说嘛，就如这本《金刚经》一样，虽是佛门经典，不也有道家注释版的和儒家注释版的，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修行一途，交流还是很重要的。”
“你我所行之道，南辕北辙，没什么好交流的。”
听到燕赤霞的回答，李灼光也知道他想差了。他打算拿来和燕赤霞交换的是《蛇影拳》，至于深红之触，他就算想教，也不知道从何教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灼光也懒得多费唇舌了：“大牛，你去和他切磋一下。”
秦大牛闻言，拉开架势，脚步沉稳如山，双拳紧握，出手势若奔牛。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向燕赤霞，拳风凛冽，直当面门。
燕赤霞见秦大牛打过来，但却是赤手空拳，他也放弃用剑，空手对敌。
刚一交手，燕赤霞就知道要遭。眼前这孩子不知道是吃啥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劲儿。还没打几个回合，燕赤霞就受不了了，再来几下，他骨头非折了不可。
当下握住剑柄，也不出鞘，就这样带着剑鞘与秦大牛切磋。
蛮牛拳的拳风猛烈，仿佛能够撼动山河，每一击都充满了开山裂石之势。燕赤霞即便是用剑，也打的很吃力。于是他放弃了自己擅长的剑式，不再硬拼。
剑势如同流水般展开，剑尖轻灵地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挥剑都只攻向秦大牛拳锋的侧面，意图将秦大牛的拳劲带偏。
但却没什么卵用。秦大牛的拳法施展开来，如同群牛狂奔，每一拳便是一头蛮牛全力顶撞。燕赤霞避过一拳，立时又来一拳。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加猛烈。
燕赤霞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在秦大牛那股越战越猛地气势面前，开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又是几拳后，燕赤霞持剑的手心被震地发疼，剑也有了脱手的征兆。
于是他向后跃开，脱离的战圈。秦大牛见他退让，也不再追击。
燕赤霞向秦大牛一拱手：“一山还比一山高，今日一战，燕某领教了。”
秦大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肢体语言还是看得懂的，当下也是抱拳回礼。
这时候李灼光出来趁热打铁：“燕捕头，我这小兄弟的《蛮牛拳》如何？”
燕赤霞点了点头：“上乘攻伐之术。这门拳法足以开宗立派，即便是放在名门大派里，也算得上是镇派神功，你们舍得拿出来换？”
李灼光摇了摇头：“《蛮牛拳》是我这位小兄弟的家传拳法，不能外传。但是……”
说着，李灼光便掏出了《蛇影拳》的拳谱：“这是与《蛮牛拳》齐名的《蛇影拳》，是我家的家传拳法，我愿意拿出来交换。”
听到李灼光的话，燕赤霞此时的表情就如老人地铁看手机一样，觉得这孙贼是不是把他当傻子了。
秦大牛用的《蛮牛拳》他确实是领教过的了，但李灼光空口白牙就说《蛇影拳》与《蛮牛拳》齐名，这他哪能信。
李灼光也知道燕赤霞子在想些什么：“我可以将拳谱先拿给伱参详，你要是觉得值，我们就进行交换。”
燕赤霞眉头深深皱起：“你就不怕我看了就跑？”
李灼光洒然一笑：“你要是真会这么做，那事到如今，你就仍是燕捕头，而不是燕赤霞了。”
李灼光光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燕赤霞感觉自己再推脱，倒是显得有些扭捏，而且那人好歹还是个副千户。当下就接过拳谱翻看了起来……
翻看几页后，燕赤霞抬起头：“敢问你这拳谱可有汉文版的？”
“怪我怪我，忘了这一茬，我们入内详谈。”说罢李灼光就与燕赤霞进入了他在兰若寺落脚的精舍。
魏长风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事，见他们进入精舍便想跟上。但李灼光最后一个进入精舍，他前脚进门，后脚就将门给关上了，还顺手落了栓。
魏长风碰了一鼻子灰，知道李灼光有事不想让他们知道，也不自讨没趣，转身便离开了。
进入精舍后，李灼光用深红之触将精舍缠了一圈，不让人靠近，也不让声音外泄。
燕赤霞拿出笔墨，由秦大牛诵读，李灼光翻译，将整本的《蛇影拳》抄写了下来。
燕赤霞在抄写完文字部分后，才开始临摹插图。他武功造诣不差，在抄写文字部分时，心中便有了数。
如今最后临摹插图，却比李灼光拿出来的版本更为生动，颇具神韵。毕竟李灼光这本《蛇影拳》也是被人从原版上誊抄下来的。
燕赤霞也是个信人，他也不计较为什么李灼光的家传武学，连他自己也看不懂，需要一个小孩转述给他。
收好《蛇影拳》后，便将《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给写了下来。《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不过一百五十来字，他洋洋洒洒地写了千余言。
咒文并不重要，因为这套咒文并不是什么秘密，李灼光在家里用百度都能查到。重要的是修持观想的法门，以及运用的技法。
李灼光发现，除了修持方法外，燕赤霞还添加了许多自己的感悟与经验，算是仁至义尽了。
燕赤霞誊抄完毕后，李灼光郑重其事地接过。在从他誊抄《蛇影拳》开始，李灼光就让贾维斯进行记录，不过这是燕赤霞亲手誊抄的墨宝，也颇具纪念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