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帝的玻璃作坊早在去年就建成,在他的扶持下,如今他的玻璃作坊的规模丝毫不比重山镇总兵府的玻璃作坊小。
而这大半年来,玻璃制品已经在京都流行开,不少权贵和官宦都非常喜欢玻璃制品,特别是那些官眷夫人和小姐,那更是对精美的玻璃制品爱不释手。
可以说,如今京都最热门的商品就是各种玻璃摆件。
谁家若是没有几件精美的玻璃摆件会被人嘲笑的。
就连宫中也充斥着大量的玻璃摆件。
而卖出去的这些玻璃摆件给延平帝带来了大量的银钱。
不过具体有多少,延平帝还不大清楚,他最近一直都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询问玻璃作坊的情况了。
王安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
“小安子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嗯,现在玻璃作坊有多少银钱?”延平帝问道。
“回陛下,目前玻璃作坊有现银两百八十三万两!”王安说道。
“多少!”延平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玻璃作坊虽然现在规模不小,但毕竟是刚建成一年。
年初的时候,他询问玻璃作坊的情况,那时候玻璃作坊的产量还很低,一个月才赚了几万两银子。
这才几个月,玻璃作坊居然有两百八十多万两现银了?
王安咧嘴一笑,“陛下,玻璃作坊上个月入账七十八万两,不过这个月入账的银钱可能会有所下降,我估计应该会在七十万两左右。”
“目前京都内玻璃制品的销量已经有所降低,如果想要赚更多的银子,可能需要运到京都之外去售卖才行!”
京都的权贵和官宦就是有钱,短短几个月就掏出了两百八十多万两银子,不过京都的市场也是有限的,而玻璃制品的热度也会逐渐消退。
用不了多久玻璃制品就会沦为一种普通的商品,虽然依然还会有不小的市场,但销售量肯定会降低。
“那就运到京都之外售卖,这有什么好顾忌的!”延平帝有些不满。
银子!
大把大把的银子!
不到半年,就赚到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
延平帝此时恨不得立即把玻璃制品运到京都之外去售卖。
“这~~”王安挠挠头,说道:“陛下,靖安侯前段时间安排了六个代理商,他们现在正在各省售卖玻璃制品,若我们也去售卖,就是跟他们抢生意!”
他不知道延平帝对杨正山的态度,但这玻璃的制作方法和工艺毕竟是从杨正山手里拿到的,现在去跟杨正山抢生意,他多少有些心虚。
这事肯定要延平帝拿主意,他自己肯定是做不了主。
延平帝闻言,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倒是不在意与杨正山抢生意,他是君,杨正山是臣,他要的东西,杨正山岂能不给。
他顾忌的是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杨正山收购粮食。
毕竟杨正山收购的粮食是为辽东大旱准备的。
他还需要杨正山来解决辽东大旱,自然不能影响杨正山收购粮食。
“那就先算了!朕问问靖安侯再说!”延平帝考虑了一番,决定先问问杨正山的意见。
随着他对杨正山的感官改变,他对杨正山的意见也重视起来。
“是!”
王安应道,不过他心中有些小失望,其实他也想给陛下赚更多的银子。
“另外,你给靖安侯送一百万两银子过去吧!”延平帝道。
玻璃作坊的银子可是他的私财,他想要用这些银子根本不需要跟内阁和户部商量。
不过若是让内阁和户部知道了他有这么多银子,估计不少人会过来向他哭穷。
延平帝虽然喜欢银子,但他不是贪财,而是不想受到内阁和户部在银钱上禁锢。
内帑的银子越多,他做起事来也越能放开手脚。
就比如他想给杨正山一百万两银子,这事若是拿到朝堂上说,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可若是从他的内帑中调拨,那朝堂上的反对声就会少很多,甚至他可以悄悄的把银子运去重山镇,根本不需要告知文武百官。
不过延平帝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皇城是一座四处透风的城池。
王安还没把银子运出京,他从内帑调拨一百万两银子给杨正山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
那可是一百万两啊!
然后一本本奏折飘进了御书房,全部都是要银子的。
不只是奏折,户部尚书钱行温更是跑到御书房哭穷,一边哭穷一边还请罪。
“陛下,老臣有罪,朝堂银钱短缺,户部银库早已空空如也,现在各部都找老臣要钱,百官都找老臣要俸禄,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陛下治罪!”钱行温站在延平帝面前,满脸的惭愧和无力。
朝堂哪有不缺银钱的时候,别管多少银子,只要进了户部,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消失掉。
不是被人贪污了,只是因为朝堂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钱行温这个户部尚书做的也不容易,他恨不得将一两银子变成十两来花,可惜他做不到,只能各种拖延,各种推辞。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天下有无数他的债主子一般,一个个的都跟要债的差不多。
“好了好了,都多大年纪了,还哭上了!”延平帝被他吵的没办法,气恼的说道。
“陛下!老臣~~”钱行温还要说什么。
延平帝伸手打断他,“朕给你一百万两,这些奏折你给朕处理掉!”
他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一叠厚厚的奏折。
这么多奏折,全部都是要银子的,而且一个个的理由都很充分。
搞得好像他不给银子,大荣就会出现大麻烦一样。
钱行温一听有一百万两,顿时喜笑颜开,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没问题,陛下圣明!”
“行了,你先退下吧!”
延平帝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的说道。
此时他的心情很烦躁,即为辽东即将到来的旱情烦躁,又为朝堂上的局势给感到气恼。
他在御书房做的事情,居然传的沸沸扬扬,他如何能不气恼?
以前承平帝在位的时候,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那时候虽然也有很多从皇城内传出去的消息,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而现在,他的一言一行怕是都逃不过朝堂文武百官的眼睛。
等钱行温离开后,延平帝突然睁开眼,“南盛,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南盛躬着身子,“陛下,可能是哪个不知道深浅的东西在外面嚼舌根传出去的。”
“嚼舌根?”延平帝看向他“查!给朕查清楚!朕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盛闻言,连忙跪下,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这事让皇卫司来查最合适!老奴实在是不合适查办此事!”
延平帝双眸微眯。
皇卫司!
那是秘武卫在皇城内的暗卫司,主要职责是监控皇城,守卫皇城。
对于秘武卫,延平帝早就有些想法。
他始终觉得秘武卫太过庞大,让汪中直一人执掌秘武卫,他感觉有些不放心,毕竟汪中直不是他提拔上来的人。
“传旨给汪中直,以后皇卫司单独设衙,由你提督皇卫司!”延平帝说道。
比起汪中直,他更信任南盛,毕竟南盛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伴当。
南盛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磕头道:“老奴遵旨!”
第447章 跟靖安侯通气,哪里还会有我们动手的机会?
蓟州罗家。
富丽堂皇的厅堂中蓟州罗氏的一众族老齐聚于此。
罗长盛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桌上的一张纸,这张纸正是杨正山让罗裳给他的那副字帖。
当他从罗裳手中接过这副字帖的时候,他就有种灵魂在颤栗的感觉,尔后恍恍惚惚的拿着这张纸从重山关回到了蓟州城。
赶路数日,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知所谓。
此时他面如枯槁,目如枯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长盛,长盛~~”
苍老的声音响起,旁边蓟州罗氏的族老罗江秋声音低沉的唤道。
见罗长盛一直陷入呆滞中,罗江秋皱了皱眉头,伸手拍了罗长盛一把。
“啊!”罗长盛打了一个激烈。
“三叔!”
罗江秋面露不悦的说道:“长盛,如今你已是族长,就该有个族长的样子。”
罗长盛双眸无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低喃道:“三叔,这该如何是好?”
如之前他在罗裳家中的傲慢相比,此时他更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幼兽,就如同此时他的被一头凶悍的巨兽盯上了,他随时都可能被这头巨兽给吞入腹中一般。
也不怪他如此胆颤,实在是杨正山这幅字不同寻常。
这幅字是杨正山在杀心蓬发的时候写下的,如果只是随意扫一眼,会觉得这幅字很普通,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则会感受到一字一句中的杀意。
特别是那七个‘杀’字,简直犹如枪锋在喉。
当时罗裳看了这幅字,都感到心寒胆颤,更何况罗长盛盯着这幅字看了这么久,心神早已被这一个个杀字刺穿。
罗江秋体会不到罗长盛的感觉,他其实并没有将这幅字放在心上。
一幅字而已,还不如他写的好。
虽然字中的含义有些让人不安,但罗江秋只认为这是几句威胁的话语而已。
“长盛,靖安侯虽然厉害,但这里是蓟州,不是重山关,我等无需如此惶恐!”
罗江秋轻声说道。
“可是~~”罗长盛还想要说什么。
罗江秋打断了他,说道:“此次我们与逐诸多官商联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靖安侯的势力从平远赶出去!”
“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