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与契约之神将会见证一切,祂是自然之神,没有自我的主观意识,没有智慧和灵魂,绝对理智,更像是纯粹的机器。”
陈象点了点头,逐渐笼罩在光雾中,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外界也无法窥视其内,
他发现自身与红公牛之间的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并不连续的联系。
他听见飘渺声,自无穷远处飘荡而来,好似来自一座雾霭朦胧的高山,夹杂有月光的味道。
“水与火,月与日,阴与阳。”
“平衡,公正。”
“亏和盈的正中,缺与圆的交界。”
“我站在这里,证见一切。”
“神,人,兽,植,无一例外。”
庄严声中,陈象看见红公牛低下头,口吐人言。
“我的名”
“大黑牛。”
陈象看着这头火红的公牛,嘴角抽了抽,陷入沉思。
庄严声再次响起:
“真名已具其一。”
半晌,陈象摇了摇头,轻声叙述:
“我的名,陈象。”
伴随片刻沉默,好似自万里外雾霭朦胧之山传来的庄严声响起。
“真名.”
“错误。”
陈象猛地一愣。
错误?
他眉头紧锁,在犹豫,抚摸手腕处的裂隙,最终还是开口:
“我的名,旅者。”
“真名.”
“错误。”
陈象紧接着又道:
“我的名,帝坦。”
“真名.”
“错误。”
庄严声没有丝毫起伏。
又错了??
陈象懵了,旅者是他胡诌的,可帝坦,怎么也错了??
思索了许久,他想起前世的名字。
上辈子,在那个无神也无超凡的地球,他的姓相当独特,全中国都找不到几个
帝。
他姓帝。
“我的名,帝象。”
“真名.”
“已具其二。”
“契约已立!”
庄严声骤然高昂,陈象感觉自己与厄牛之前的那种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联系,猛然凝实!
厄牛前蹄弯曲,向他低下了头。
“哞!”
这是臣服,是效忠,是厄牛一族从古至今最大的荣耀。
光雾缓缓散去,苏教授笑着问道:
“成功了?怎么花了这么久?”
陈象摇摇头,并没有解释,轻轻抚摸着牛头:
“这家伙名字居然是大黑牛”
闻言,苏教授也愣了愣,有些失笑。
陈象此时发问:
“苏教授,只要把灵魂或者幽鬼塞进大黑牛肚子里就行嘛?有没有上限?”
“上限?”
苏教授摇摇头:
“厄牛一族得天独厚,胃袋如同一个小型次元,按理说是没有上限的,不过应当也要看它自身的境界了,这牛儿如今是超凡者,你可以适当喂养一些灵魂本源给它,不用全部自己吸收。”
顿了顿,他笑道:
“东洪国那位国主,据说还是王子的时候,就是靠着厄牛,才最后成功上位.厄牛用好了,将会是你最大的财富。”
陈象沉稳点头,忍不住问道:
“苏教授,您为何不要?”
“跟着我也是浪费。”
苏教授轻描淡写道:
“你轻易不要暴露厄牛的存在,可以如厄牛上代主人一般,将它藏在灵界某处隐蔽地,也可以让它伪装成普通牛儿,在现实中跟着你.”
顿了顿,他继续道:
“这头大大黑牛胃里的上万灵魂,我已然释放了,大部分灵魂的身体没了,我便渡去冥界,小部分回归躯体,新的灵魂只能你自己来寻了莫要太过伤天害理。”
陈象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苏教授,灵魂和幽鬼,有什么区别嘛?”
“自然是有的。”
苏教授想了想,解释道:
“前者大部分由灵魂本源构成,灵魂可以去冥界,有转生的可能,幽鬼则是纯粹的精神体,灵魂本源极为稀少,无法转世投胎,更像是人死去后,灵魂所剥落的外壳。”
陈象大概听明白了,一個是本质,是真灵,一个是外壳,是灵魂的‘力量’.
犹豫片刻,他最后发问:
“最后一个问题,教授,一头灵魂或者幽鬼,可以产出多少灵魂本源?”
“自然是没有上限的。”
苏教授笑着道:
“差别只在速率,如果将一个普通人的灵魂本源看作完整一份,一颗优质灵魂一个月左右可以产出一份灵魂本源。”
一个灵魂,每月产出一份本源?
陈象微微点头,若是比作存钱利息,这就是每日固定本金的百分之三左右
他又问道:
“那,幽鬼呢?”
苏教授摇了摇头:
“幽鬼本身是个空壳,自然要慢上许多,大概要慢十倍。”
每日千分之三
陈象微微点头,还想要询问,但苏罗教授似乎赶时间,看了看表,便挥手离去。
迈入虚空前,苏教授提醒道:
“记住,圣罗广场旁公寓大楼最底层的地下室对了,我在九环发现了邪教徒的踪迹,圣罗广场似乎是一个仪式点,伱去的时候要小心。”
陈象道了声谢,再抬起头时,苏罗已然没入了虚空。
踏入虚空后,
苏罗站在空间折叠的夹缝,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凝视着那个叫做陈象的青年。
“旧日议会的信使,虚无者的眷者,似乎还不止.”
他回忆这个陈象锤杀超凡的那一幕,当时隐约听到了来自深渊的呓语
莫非,还是深渊之主,还是那位舞者的眷者?
“双眷者,来自旧日议会,如今还拥有了厄牛.若你再得到我的遗赠,未来能走到哪一步?”
苏罗笑了笑,有些遗憾: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自语间,他站在空间夹缝中,看见那个青年似自语般开口:
“走了嘛?走了您就知一声。”
“嗯?”苏罗轻咦,又发现自己了??
不可能吧??
他有些错愕,倒也懒得多想,声音穿透折叠的空间:
“走了,讲座时见。”
说罢,苏罗真正迈步离去。
而房间中,陈象听见苏教授的声音后,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又静待了片刻,再度自语:
“走了嘛?走了您就知一声。”
“走了!”
癫镜子的声音欢快响起,大黑牛猛然侧目:
“哞??”
它迷茫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
陈象拍了拍大黑牛脑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