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知道了。”
陈象抱着镜子,轻声安慰。
他抬起头,看向地球,心脏却死死揪着。
一切的一切,绝不只是自己现知的这么简单。
绝不只是三柱神联合外神背叛而已,一切恐怕也绝不会随着自己重拾权柄而终
陈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么久以来,这么长时间以来.
三柱神呢?
祂们从未现身过。
从来没有。
………………
古堡。
老妪被扫帚狠狠的钉在了墙上,大口咳血,脸上迷茫与惊惶之色更盛了:
“先先祖”
女仆捉着扫帚,钉着老妪,呆呆开口:
“你是哪个?”
她微微蹙眉,偏着脑袋,气呼呼道:
“主人说了,不允许有外来者上来,不准我被外面的人看到的.你是哪个?都怪你!”
老妪咳血,怒火难以抑制的从胸腔中腾烧而起,
她似乎猜到了事情的起始,猜到了一切.
在赶来天川市之前,吴良玉就说过,祖地曾经爆发一场恐怖的超凡大浪,另一位族老曾来探查,但失踪了,再没有消息!
那场超凡大浪,恐怕就是先祖苏醒之潮!
老妪思路越发的清晰,骤然明晰,先祖沉睡太久太久,智慧蒙尘,而后被唤醒者哄骗,称呼唤醒者为主人!
“好大的胆子”
老妪怒火升腾至无以复加,胸膛剧烈起伏,盯着自家先祖:
“先祖.”
她诵念起族中流传的秘言,那是唤醒先祖的秘言,女仆眼中的茫然光华被压制,似乎有清明之色在浮现
老妪心头一喜,加快了诵念的速度,心中怒火与喜悦共存。
“你在干什么?”
有一个疲惫的嗓音响起。
老妪冷冽侧目,看见一个青年——一个神态疲惫而恍惚,看着很熟悉,非常熟悉的青年。
她眼中冷冽之色骤化作错愕。
然后,是深邃的恐惧。
“是是您”
第130章 禁忌远祖,破门而入稻草人(13)
“是,是我啊”
又见到半个故人,陈象神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内心也没有什么起伏——他的思绪还放在失落之刻的诡异场景,放在那白月上。
疲惫的靠在躺椅上,陈象虚空造物,基本粒子被打散、重构,眨眼的功夫,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已然浮在掌间。
吴梦令瞳孔猛烈收缩,作为一位圣者,一位接近天使层次的圣者,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可是祂啊。
阿龟此时拔回扫帚,吴梦令坠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迅速愈合,
她颤栗的朝着躺椅上的青年垂下头,无比干涩的开口:
“我没想到,没想到是您.”
陈象抿了口茶,耷拉着眼皮子:
“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吴梦令张了张嘴,心头无比苦涩,族里的大计恐怕全部化作梦幻泡影.
她轻叹了口气,垂着头:
“回您的话.”
吴梦令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唔,有些意思.”
陈象稍微来了些精神,暂时将失落之刻的事情抛却在脑后:
“阿龟是你们的先祖?你是说,这古堡之中还有一道强大的古代灵魂在沉睡么?”
“是”
吴梦令畏惧道:
“那是我们真正的远祖,曾也是禁忌生命,以大气魄斩断了降临在躯壳中的真神肢体,可惜棋差一着,自身死去,我族也遭到流放,在伟大城蛰伏很多年.”
“嗯,倒显得我像是个恶人了。”
陈象将茶杯连同热茶重化作虚无,指尖缭绕着茶雾余韵,那淡淡的茶雾缭绕不定,演化万象。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禁忌生命死后的魂魄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口中的远祖若当真沉眠在古堡,我居然无法洞悉”
他是真的来了些兴趣,不同于寻常生命,禁忌类生命都是触及【现实漏洞】的存在,
按照陈象之前的推论,禁忌类生命死亡后,如果没有魂飞魄散,余魂大概率会填补自身所对应的【现实漏洞】。
生前执权,死后补全,这才是正理。
但看吴梦令的模样,似乎对复苏那位所谓远祖有极大的信心?
吴梦令此时满头都是汗水,微微颤栗着:
“大人,我这就通知族里,放弃所有针对祖地的行动,绝不会让他们来打扰到您,望大人恕罪”
“不,不不不。”
陈象摆手拒绝:
“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就行,我是真的很好奇一位禁忌生命如何自死亡中复苏,祂若复苏,又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他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这位先祖生前的号是什么?掌握的又是什么‘漏洞’?唔,我的意思是,掌握的是什么禁忌职能?”
吴梦令有些惊恐,一切照常继续??
她咽了口唾沫,没时间深思,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回您的话,按照族里的保存的古籍、文献,还有一些长寿族老的描述”
“远祖曾经被世人尊为【无限镜体】,具体能力,我也不知道”
陈象微微一怔,手腕处的裂隙纹身也跟着颤了颤。
无限镜体?
镜?
无论是陈象还是镜子,此刻都对‘镜’这个字格外的敏感。
“看来,还真的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陈象低沉自语,旋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你便一切照常,当作什么也不知,我静候你们那個所谓的召唤远祖的仪式.我静候伱的远祖。”
一两百岁的老妪几乎快哭出来了,想要乞求,但那种淡淡的、永生难忘的压迫感,最终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与这位恐怖生灵其实并不熟悉,虽然挺有缘分的.
但她知道、清楚,这位决定的事情,绝不是自己乞求就可以改变的。
吴梦令戚戚然的叹了口气,叩首三拜:
“我,我明白了.”
“去吧。”
陈象靠在躺椅上淡缓开口:
“我与你也算有那么些许缘分,也算是半个故人,若你那远祖真能再现,无论祂对我是否有用,我都会赐你一次荣光,你可祈见我一次出手。”
吴梦令沉默再拜,恍惚、失神的退出了塔楼。
在她离开后,
陈象看向一旁迷茫的阿龟,阿龟神情略微扭曲,眼中茫然和清醒在交替着,自身似乎很矛盾、很痛苦。
他微微蹙眉,伸手拍了拍阿龟的脑袋,那种矛盾感、痛苦感骤然散去,阿龟又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愚蠢。
“主人。”
阿龟笨拙的做了一个礼。
之前她绝不会这么个礼仪。
陈象平和问道:
“你想起什么了吗?”
阿龟迷茫的摇摇头:
“回主人的话,我的脑瓜子里面,多出了一些景象,不对,是很多很多景象”
她眨巴着眼睛叙述道:
“景象里面,先是一个婴儿,然后婴儿长成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吃饭,睡觉,打架,死去”
陈象了然,轻轻叹道:
“阿龟,那不是和你一模一样的家伙,那就是你.那些景象,是你过去的记忆。”
“是吗?”阿龟又变的迷茫:“可我.可我看着那些景象,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
陈象拍了拍阿龟的脑袋:
“行了,你自己休息一会儿吧,不用想太多,你这脑袋可支撑不起大量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