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说脏话。
也确实不是在说脏话。
老人只是需要这三个字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情绪。
在看完高德留下的“作业后”，他的精神好像都亢奋了一些。
何西放下手上的这一叠魔法纸，轻声在“他妈的”后面补上：
“这可真是个天才啊。”
第141章 厚积
一个从未接触过符文学的二等法师学徒，要想将之尽数绘制而出
从理解到记忆，再到绘制成功，十天时间，会是一个较为优秀的成绩。
这也是何西给高德设定的预期时间。
刚刚接触符文学，一天掌握一个基础符文，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是老人相信，高德能做到。
高德并没有愧对老人的看好。
只是他做得有点太好了。
他竟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十个零级基础符文全部掌握。
而且，高德绘制的基础符文还很标准。
如果不是还有那些失败的符文图摆在旁边，如果不是符文绘制的细节之中，还能明显看出未经训练的新手笔法
何西甚至是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符文老手的作品。
看着魔法纸上标准至极的基础符文，何西并不怀疑这是否属于高德完成的——符文工作间里的魔法阵并未有第三人到访的反馈。
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拿到的关于高德的资料信息的可信度。
根据学院那边的资料，高德的法师等级，还只是二等法师学徒。
学习掌握基础符文，虽然只是符文学中最基础的部分，大致等同于创作与认字的关系。
但不论怎样，受限于二等法师学徒的“生理基础”。
十个零级基础符文，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二等法师学徒在一天之内所能掌握的
因为绘制符文需要耗费法力，而控制法力精确流动，又需要消耗精神力。
这是硬性条件，是不可能简化与省略的。
二等法师学徒的精神力，并不足以让他对法力的控制能做到多精确。
而无法控制法力精确流动，就会在绘制过程中耗费更多的法力.
而偏偏二等法师学徒的法力又与他们的精神力一样贫瘠。
历史经验早已证明，一个二等法师学徒，在具备有一定符文天赋的前提下，一天掌握一个基础符文，就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
三等法师学徒，一天则是可以学习二到三个基础符文。
前者要想掌握651个基础零级符文，需要两年时间。
后者却能在一年之内完成。
故而学习符文学，最好是在法师等级达到三等法师学徒及以上之后再开始，才是最适宜的。
那么，一个二等法师学徒，一天掌握十个基础零级符文，是什么概念？
如果这是真的，那只能说明这家伙不是个人！
何西摇摇头，抛掉这不合时宜的玩笑。
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对于符文有一种惊人的直觉与控制。
这使得他在绘制符文的时候，是通过直觉来控制法力流动的。
所以他才能做到二等法师学徒的精神力绝对做不到的精确，也能将精神力的消耗降到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低值。
何西十分清楚这个被学院硬塞给自己的学员“高德”的来历。
一个凭借着前任院长的推荐信得以进入学院的“幸运儿”以及“乡巴佬”。
作为“乡巴佬”，自然不可能在进入学院之前接触到“符文学”。
因为符文师实在太稀有。
所以，对于高德昨日从未接触过符文学的回答，他从未怀疑过。
但因为昨天高德留下的那张稿纸，与那个“干扰常数”，让何西无比确定：
高德虽从未接触过符文学，但在符文学这个领域，必然有着极高的天资。
甚至于.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接受并掌握他的“符文逻辑与计算”的人。
如果说先前何西只是因为本能的责任心，想要教会高德一些东西的话。
在昨日过后，他就是真情实意地想要将高德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符文师，乃至一个.同行者。
将一个“乡巴佬”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符文师，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对于他来说，西恩公国所有人，包括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其实都是所谓的“乡巴佬”。
但总之，事实如此。
所以，何西已然是将“推导干扰常数”与“培养高德”当做自己人生最后一段时光中，最重要也最为艰难的两个课题了。
可现在.
好像这第二个课题，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难？
高德吃完饭，来到修炼楼时，已经是快下午六点了。
说实话，一天的符文学习，让他已经十分疲惫了。
但这并不是荒废今日修行的理由。
更重要的原因是，在他尝试性喝下特制的“无漏之水”果饮后，惊喜地发现，疲惫感很快就减退了许多。
——水果发酵带来的那点“分子变化”，并不足以让无漏之水的强大效用发生变化。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让高德精神都不由亢奋了许多。
这表明接下来一个月，在无漏之水果饮消耗完之前，他的引导法修行进境将会比饮用基础魔力药剂还快。
在柜台处高德直接一挥手交了10金币，一口气购入40小时的一阶修炼室使用时长
当高德从修炼室离开的时候，即使饮用过“无漏之水”果饮，脸上那深深的疲惫感也是挥之不去。
而他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心中就更加疲惫了。
【毒虫培育】。
当高德匆匆赶到培育房，用秘钥打开硬木门，看到其中安静躺着的两百多个待自己检查的虫卵时，他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怅然之感：
再见了，闲适的日子。
高德先是通过【侦测毒性】，将新发现的6个即将孵化的虫卵转移到培育房的大孵化箱中。
随后他又检查了一下大孵化箱中昨日移过来的虫卵，发现已经是有一只火吻蚁幼体孵化出来了。
剩下的几枚虫卵表面也都出现裂缝，微微鼓胀，距离孵化也不远了。
孵化出来的幼体并不需要高德喂食。
孵化箱中由肖尔特调的“营养液”就能提供幼体生长所必须的成分。
他要做的只是确保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以及筛选处理残次品。
高德按照肖尔交代的细节，认真检查这只刚刚孵化而出的火吻蚁幼体。
“身体表面光滑无瑕疵，合格。”
“身体无畸形，行动无迟缓，合格。”
“背部火红色纹路，嗯？并不清晰，大部分模糊.不合格。”
有一项不合格，就表明这只火吻蚁幼虫是所谓的残次品，需要及时处理掉。
高德也不含糊，直接用法师之手将泡在“营养液”中的这只火吻蚁幼体捞出。
然后，在距离自己七八米远的地方，通过法师之手，将这只刚出生还未满一天的幼虫轻松捏死。
幼虫的体液混合着赤红色的火毒一起溅出，洒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与一小团浓烈的白烟，让高德不由心中一紧：
若是他没把这些幼虫当回事，直接上手处理，而不是使用法师之手，此刻就已经中招了。
做好一切，准备收工的高德心神集中于“风灵月影”。
新的词条已经出现。
本源：
0环——火吻蚁（1/7）
第142章
暗夜月，25日。
高德轻车熟路地进入安静的加文楼。
经过长长的走廊，一路来到三楼，总共也就碰见了两位生人。
并没有所谓的寒暄，每个人都似乎有自己着急的事物，脚步匆匆。
高德很喜欢这种气氛。
他熟练地来到位于三楼的符文工作间，在脚步踏入工作间的一刹那，高德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慎重起来。
就像是即将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一般慎重。
十个基础零级符文对于现在的高德而言，也确实是强大的敌人。
他并不是惧怕于学习的枯燥。
相反，他甚至觉得学习符文是一件很让自己心情愉悦的事情。
不论是符文的美感，还是知识的获得，都让高德异常满足。
但不论他再怎么喜欢学习符文，都无法改变这个过程对于体力与精力的消耗。
他的慎重，来源于此。
就在高德进入工作间的一瞬间，那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已经从容地响起。
这个声音依然没有与高德打招呼，像是台机器一般，直接发布了今日的“指令”。
“桌上的资料先看，符文绘制无需在工作间中完成，只要明日带来给我检查即可。”
“魔法纸、符文笔与魔法墨水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