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和她的婚约是齐家的一桩大事,早已人尽皆知,都说齐家找了个好女婿,若是退婚,她父亲第一个不可能同意。
至于改由凝冰去联姻,这件事也很难办。
毕竟,这事关齐家颜面。
齐家传承千年,是非常在乎脸面的.
深吸了几口气,将心头的各种思绪全部泯灭,齐婉君沉默片刻,催动一丝玄丹之力开始催动隐神符,一层淡淡的波澜朝着周围扩散。
她身形尚在,但气息却消失无踪。
能用眼观,却难以被神识扫到。
想了想,齐婉君又给自己的脸上遮上了一层黑纱,用以掩饰身份,不然,万一城中有人认出她的身份给江彻通风报信,那她此行的目的也就只能放弃了。
这是齐婉君第一次来到天南,原本她对于天南的印象是很差的,毕竟这里是边关,混迹了不知多少江湖上的凶恶之徒。
说这里是一处罪恶之城,一点也不为过。
但现在真正走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里跟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两样,至少明面上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齐婉君一路走一路看,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而周围路过的江湖武者,对其也都没有丝毫的在意,仿佛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正走着,忽的,齐婉君顿住了脚步,眉头微蹙。
因为就在她前方不到百丈距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齐婉君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龙虎道宗,三长老严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齐婉君眯着眼睛隐隐感觉有些危险。
她是知道江彻击败了龙虎道宗雷霆的,导致龙虎道宗大失颜面,现在其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明显是有着什么图谋。
难道是想暗算江彻?
很有这个可能!
齐婉君想到此处,便有些担心。
作为自己的未婚夫,她对江彻无疑是非常上心的,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可这是她一贯的性格,外冷内热。
现在感知到江彻有危险,她当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江彻,最好由坐镇在此的二长老去对付严平。
同一时刻,严平也感觉到了隐隐的窥探,目光环视四周,神识也悄无声息的笼罩方圆千丈距离,但.令他诧异的是。
神识扫过去,周围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自己因为心中装着事儿,有些风声鹤唳了?
严平眯着眼睛暗道。
之前他受宗主吩咐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陵府,与齐天仲见了一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齐天仲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的狐疑。
事成之后,他便又一路疾驰赶往天南城,准备借此前往百越诸国,寻找那位跟宗主关系莫逆的咒杀强者。
“江彻啊江彻莫怪老夫不讲武德,以大欺小,要怪只能怪你的天资太强,悟性太高.”严平喃喃自语道。
如果江彻成长的没有那么快,如果江彻的资质没有那么高,那龙虎道宗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毕竟这要是传出去。
龙虎道宗积累已久的名声就将毁于一旦。
同时,还会遭到北陵齐氏的打击。
但问题是,江彻太强了,成长的速度也太过骇人了。
如果江彻只是拥有神相之资,那龙虎道宗虽然重视,但也不会如此,可以其现在展露出的资质而言,已经有了一丝圣境之资。
武道之圣!真君强者!
龙虎道宗如今势微,更是不可能愿意跟这种存在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换言之,就算江彻日后止步于神相境界,但以他的情况来看,日后至少也会成为神相巅峰的绝顶大宗师,而这样的强者,已经足够恐怖了。
所以,必须要将江彻扼杀在摇篮之中。
即便是那位强者相隔千里难以将江彻咒杀,但也必须坏了他的根基,如此方能一劳永逸,他甚至还想看看,
如果江彻日后真的被诅咒缠身,毁掉根基,北陵齐氏会不会用尽各种办法,去帮江彻除去这些隐患。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显得有些阴险,严平念及至此,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转瞬间便失去了身影。
而如此快的速度消失,也让远处盯着他的齐婉君有些失望,思索片刻后,她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在问清楚城主府的所在地后。
便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宁府,书房。
宁王妃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皱着眉头,芊芊玉指轻揉着额头,有些踌躇不定。
同齐婉君一样,此刻的宁王妃也在困扰,唯一不同的是,齐婉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彻和齐凝冰的事情。
而她,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宁王。
这封书信,便是来自于宁王。
问询她为何突然在百越诸国调查什么赤血魔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为何逗留在天南城不回宁王府,为何会突然让他撤了对江彻控诉的奏折。
诸多问题,让宁王妃头都大了,不知道该怎么回信。
江彻掌握着宁王府罪证的事情,她怕传开,一直都不曾告知宁王,同时,也是因为江彻的胁迫,才帮其做事。
但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难道说,她被江彻玷污了?
难道说,她虽然被玷污,可却乐在其中?
这要是被宁王知道,她的下场可就惨了。
同时,她也害怕江彻动怒,将那些罪证抖露出去,如此一来,整个宁王府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斟酌了许久,宁王妃只能在信中编了一个谎言,说江彻之前覆灭元合山,找到了宁王府与百越诸国联手的证据。
只不过在她的说服之下,江彻目前没有打算交给朝廷。
她之所以逗留,则是想着能够拉拢到江彻。
如此半真半假,或许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呼”
一阵香风吹在书信之上,上面的字迹迅速开始凝实,宁王妃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喃语:
“终究是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将书信压在砚台上面,宁王妃倚靠在椅背之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身影有些恍惚,她脑海中很想回想宁王。
但所显现出的,全部都是江彻的身影。
思绪拉远,她的记忆忽然就拉到了前几日在书房内的那场大战,江彻一杆银枪,胯下骑T,七进七出,杀的她人仰马翻。
那时,她是屈辱伴随着快感。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厌恶死了江彻,可就是一点也恨不起来,这令她非常之诧异,愈发的怀疑江彻动用了什么阴毒的秘法。
不然,怎么会让她的思绪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究竟是什么秘法呢?
宁王妃自是不会觉得她被江彻所征服,她堂堂一品诰命,魏家嫡女,宁王正妻,论尊贵程度,在整个越州都排的上号。
怎么可能被一个草莽散修征服?
绝对有问题。
可她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怎么被影响的。
这几日打交道,她也一直在观察江彻,但让她非常失望的是她丝毫异常都没有发觉,好似江彻确实没有动什么手脚。
许久后,宁王妃又长叹了一口气:
“希望王爷没有发觉异常.”
“咚咚.”
书房外,敲门声响起。
回过神儿来的宁王妃感知了一瞬,开口道:
“青儿,进来吧。”
‘吱呀~’
姬长青一脸喜色的走入书房,第一句话便是:
“母妃,咱们何时回王府?”
很显然,宁王也给了他书信。
“你若是想你父王了,就先回去吧,母妃在天南还有事情要做。”宁王妃一脸淡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母妃,您不跟我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
宁王妃心累的摆摆手。
“不行,我不放心母妃您一个人留在这儿。”姬长青有些激动,他即便是再蠢,可通过几次事情也发现了母妃和江彻之间有些不对劲。
他在这儿,好歹还能保护母妃。
要是不在,还不知道江彻那狗东西会生出什么恶念。
“母妃是为了王府大计,你留在这儿也无用。”宁王妃劝道,她是真的觉得姬长青没什么用处,只会给她添乱。
“母妃,我是王府世子,您就算有什么隐秘,也该告诉我一声,不然,孩儿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啊。”
“你真想知道?”
宁王妃幽幽问道。
“想。”
“江彻从元合山找到了王府与百越诸国联系的证据”宁王妃低声道。
“什么,江彻他竟然.”姬长青瞪大眼睛,有些惶恐。
“不然,你以为母妃为何迟迟不离开?就是为了化解这件事,不然你这个世子也就当到头了。”
“母妃,江彻他.没用这个威胁您吧?”姬长青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宁王妃眼神有些不自然,转过头道:
“母妃是什么人伱还不知道,那江彻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想威胁母妃,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只不过想借助罪证,让我宁王府为他办事罢了。”
姬长青脸色有些难看: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