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霸练过武?杀他的时候没感觉啊?”
陈苦思索。
是黄霸太弱了,还是自己太强了?
想想也是。
八百斤的爆发力,一下子爆出去,除非黄霸是化劲的高手,否则扛不住的,一下子就被弄死,很正常。
“药王堂,黄药师……”
陈苦看着这几封信,本意毁去,但想着若真是自己要拜入药王堂,或许,留着以后有用?
把钱箱子烧掉,找了个地方,将信藏了起来,陈苦转身回家。
家里人,又是不知道他一晚上去干什么的一天,睡得踏实。
而杀了黄霸之后。
陈苦本以为自己要做噩梦,结果,睡得居然异常踏实甜美。
不料。
第二天一早,就被吵闹声叫醒了。
陈苦警惕的翻身起床,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那么周密,不留痕迹,还是被人发现杀人了?
结果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才知道不是。
“老陈家的,再有十来天,就是交秋税的日子了,我作为咱们村的村长,得来叮嘱你们一声。”
院子里是个带着瓜皮帽,蓄着山羊胡子,皮肤红润的老者,穿着长衫,背着双手,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壮。
陈村长,相当于大陈村的吏了。
他和村里另一位郭乡绅,是村里唯二可以穿长衫的人。
陈母和徐兰在院子里支应着,头都低低的。
陈母低声道:“老陈哥,我们知道。”
陈苦推开门,走了出来。
陈村长看着陈苦,叹了口气,道:“苦孩,老夫不是来为难你们家的,只是来提醒一下。”
陈苦微微点头:“我知道。”
陈村长一抬手,背后的青壮把烟袋提了过来,他砸吧两口,叹气道:“实在不行,就逃难去吧,总好过去交不了税,去服徭役,那真是能累死人的。”
说罢。
他转身离开了。
“逃难……”陈母和徐兰都看向了陈苦。
陈苦轻声对二人说:“别想这个,我们不会逃难,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去逃难比徭役还容易死。”
陈母迟疑道:“孩啊,你要不赶紧用伱手里攒的那些钱,把咱家以前的地从郭乡绅家赎回来,到时候咱也是编户了,就不用交那么多税了。”
陈苦看着老娘,道:“放心,有我。”
他身上钱倒是有不少,但都见不得光。
就算钱能见光,赎地,也是个亏本买卖,到了,还是要被盘剥。
他要的……
是彻底离开这个乡下。
“娘,我今天去趟县上,等我回来,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
………………
宝蛟县。
分内城外城。
外城,破败平凡很多,就像是大号的蛇鱼镇聚集在了一块,有集市,有街道,还有各种摊位,沿街叫卖的人,人来人往,都是布衣短打。
各种烟火气,一股脑的涌过来。
“热乎乎的大包子,菜的一文钱两个、肉的一文钱一个……”
“自家的蔬菜,新鲜干净!”
“炸盒子,香喷喷的炸盒子……”
“磨剪子,戗菜刀,磨不利不收钱!”
“老鼠药!老鼠药!一贴药死一窝!两贴药死一大堆!”
“老少爷们,让个路,注意点扁担头!”
……
走到外城里的大街集市上,前半截的集市上,人头攒动,卖什么的都有。
再往里头,则是一圈城墙。
城墙后才是内城。
药王堂总铺,就在内城。
交了十文钱的入城税,进入之后,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内城的不一样。
青石板铺地,油亮发光,周围都是古典建筑,完全就像是前世旅游经过的回民街、夫子庙等地方,古气盎然。
甚至,街上穿短褂布鞋的人都少了,多出了两三成穿长衫的人。
“县户,长衫,穿得起长衫,这才是这个县里算得上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了。”
陈苦已经走到了药王堂的大门口。
看向面前的巨大药堂,约几十丈长的宽大铺面,横陈在这条街上。
药香味不住传来,再看向里面,足有几十上百个伙计,不愧是药王堂,连里面的伙计,也都穿着长衫,是有身份的人。
这也是陈苦的目的。
以背篓内之物,
来此,
讨一身长衫。
第19章 终于有身份了
绿瓦盖顶,红柱雕梁,门楣足有十几米宽,四开的大门,极尽宽敞大气。
两侧挂着大红灯笼,下面蹲着石狮子,正中央的顶上,
书着——药王堂。
左右的楹联,分别写着
“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
“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
陈苦走进了这座在整个宝蛟县当中算得上巨无霸级别势力的门面当中。
迈过门槛,台阶却是朝下走的。
也就是街面比药王堂要高几层,要进来,得往下走好几层台阶,是个下洼地。
他心里不由好奇。
这样建筑,下雨天不全都水漏进来了。
“您是买药?”
陈苦一进来,就有一个穿长衫的药王堂伙计,走了过来。
对方一靠近,他就感觉一股热气袭来,给他一种对方正处于火气旺盛的大小伙子状态,能烤人。
再与其对视,正发现这名药王堂伙计,双目比普通人要有神,身板也挺得笔直,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旺盛的精气神。
这股精气神,根本不像是招待人的伙计,因为对方身上有股自信,这股自信来自于药王堂和身上的长衫。
“不是,我来送药。”陈苦回应道:“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吴贵,送?送药?”吴贵惊异道:“送什么药,药王堂的药材,都是下面铺子有人专门去收的,我们不收私人药的。”
闻言,陈苦并没什么失望,而是笑了一下。
然后,故意大声吸引目光道:
“宝草!也不收吗?”
这一声喊的音量极大,让药王堂里的许多人都侧目过去。
“宝草?”
“有人来送宝草?!”
一下子几十双目光都汇集到了陈苦的身上。
同时。
那柜台上的四方椅上,一个穿着黑衣长衫,鹤发童颜的老人,本来坐在那闭目养神,倏然睁开眼皮,看向了陈苦。
吴贵听到这两个字,脸上也换上了严肃:“宝草?你来送宝草?”
陈苦正色道:“不错,听说药王堂曾有一纸明文,谁若能采得宝草一株,送来药王堂,就能在药王堂学艺,不知是真是假?”
吴贵正要说话。
“当然是真的!”
一声老迈却洪亮的声音,一下子从四方椅上的老人口中传出,嗓音似能顶翻屋顶一样有力:
“我药王堂收人,不便宜,因为铺子里有真东西能教,所以就算是从伙计杂役做起,也需要一百两银子才能来拜门,可若是有宝草相抵,则银钱概免,直接就能收你。”
说着话,
那老人缓步背手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四平八稳,气场很足,自有一种老年人的威严势头。
“敢请教,您老是?”陈苦拱手问道。
“老夫是药王堂今日的坐堂师傅,姓农,字宝森,今天在这堂子里的一切事,我都能做主,包括收你。”农宝森打量着陈苦,目光放在了后面背篓里的木箱子上面,道:“但得是伱这背后箱子里,装的真是宝草才行。”
农宝森。
陈苦在乡下,自然是没听过这号人物,但对方自承是坐堂药师,那就不必多说。
便取下了背篓:
“正要请您老掌眼。”
看着陈苦的举动,药王堂里买药的其他人,以及正堂里的几十个伙计,都好奇的被吸引了目光,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