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衣轻轻踹了阿大一脚,阿大狗腿子般呵呵笑著,给周围的百姓们道不是,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下来,众人顿时觉得周家门户教养高。
周铁衣也在心里给阿大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拍马屁阿大是专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他又看向面前的老妇,和大多数这个时代的普通老妇一样,她身上的袄子缝缝补补,纵横的皱纹下,裂开的嘴里牙齿稀松,唯一好的东西是手里篮子,精心垫著一块没有裁剪过的布料,布料上有著几个不知名的野果,一篮鸡蛋。
被单独带到周铁衣面前,老妇神色略显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毕竟她面前身穿蟒袍的周铁衣看起来就像是神仙中人,和她身处在两个世界。
但她却真的从心里面感激周铁衣,虽然她没有读过书,但是从儿子的嘴里,她知道因为周铁衣的存在,所以儿子以后可以不用再担心疯魔病,原本辍学的孙子分到了肉食,可以继续在武院里练武,孙子每天回来说得最多的就是如今武院的老师有多么多么厉害。
老妇当然不知道武道如何划分,但她知道现在教授孙子的老师是天京来的,是周铁衣的亲卫队,放到地方上,都是能够当将军的人,那自然是好的。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从儿子到孙子都完成了蜕变,他们还已经分到了第二批周公楼的入驻名单。
如果老伴还活著,没有得疯魔病死去……
想到这里,老妇一时间望著周铁衣,竟然无语哽咽起来,万千话语都化作一场心酸泪。
周铁衣静静地等著,等老妇止住哽咽,他接过老妇耳朵篮子,从中拿出一枚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大口,野果虽然汁水多,但极为酸涩,他笑著对老妇说道,“果子好吃,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
周铁衣说完,百姓们安静了一阵,紧接著传来如同浪潮般的欢呼声,回荡在一座座山丘之间。
邓振全和其他官员下车看到这一幕,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箪食壶浆!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周铁衣头顶的气运云海,他作为儒家三品,知道周家人血脉的一部分隐秘,之前也不乏有相师暗中看过周铁衣的气运云海,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今天邓振全还是想要勉力一试,借助如今汇聚如同潮流的民心!
天地之中,一缕缕浩然正气向上升腾,萦绕整个山谷,民心汇聚,如同一道灿烂至极的光辉,映射到周铁衣身上,从外牵动周铁衣的气运变化。
邓振全用五品‘安民’之法,借助那个老妇,悄悄推动了一下民心演进,下一刻,炽白色的浩然正气从中间拨开,露出一只五彩麒麟,麒麟在青赤白黑黄五色祥云中安适自在,忽然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对著邓振全这里发出了无声的怒吼,民心的潮汐也开始向著邓振全这边反噬,让邓振全不得不切断窥视周铁衣的目光。
他双耳耳膜内渗出鲜血,不过在最后一息,他还是把握住了一点关键,他隐隐看到了那五彩祥云之下,更深处隐藏著若隐若现的龙影,身躯盘旋,随著气运流动,不见其首,不见其尾,望之如渊。
······
周铁衣又一一确定了自己在白芷山改革的另外两项功绩,等和主持铁厂的主事韩林,工造局主事,工人学院校长崔玉,莫天恒一一交流之后,他们给出了山铜府如今进一步改革的一些问题,而周铁衣根据自己的见识一一给了解决的思路,等商议完毕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就在周铁衣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阿大带进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铁衣临时的书房中,周铁衣亲自从旁边拿了一罐茶,一边烧水泡茶,一边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来人坐下,同时他嘴里也没有闲著,“真是稀客啊,怎么不去画画,反而去挖煤了,是因为现在挖煤赚得更多了吗?”
周铁衣面前的神秀穿著一身矿渣染黑的粗布衣服,再俊秀的五官在煤炭的掩盖下,也灰暗无光,加上一头短短的头发茬,半只干枯的手掌,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当初法华寺那位秀外慧中的天下行走。
“几月不见,周二少爷倒是越发光彩夺目了。”
神秀和周铁衣似敌非友,但是此时再见周铁衣,见到周铁衣在山铜府做出的改变,神秀一时间竟然有种老友重逢的舒适。
他双手合十一礼之后,坐在周铁衣对面,水壶缓缓加热,周铁衣看向神秀,嘴上调笑之后,他神色认真起来,“你这么风尘仆仆赶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神秀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和赵佛儿潜入了大智禅院,大智禅院有大问题。”
周铁衣颔首道,“我知道。”
神秀知道周铁衣的本事,来查墨石案,肯定也查到了大智禅院‘断恶根,结智果’的法门,估计以周铁衣的性格,已经在思考怎么给大智禅院挖坑,让大智禅院主动跳进去了。
不过这次大智禅院的坑真的很大,他担心周铁衣自己陷进去,于是又思考了良久开口道,“赵佛儿是辟支佛转世。”
周铁衣抬了抬剑眉,露出笑容,端起已经烧开的水壶,给神秀的茶碗中加水,干枯的茶叶在沸水中快速莹润,丰盈,袅袅茶香四溢开来,而后他才说道,“这么大的秘密都愿意告诉我,看来赵佛儿已经深陷危局了啊。”
神秀说出赵佛儿是辟支佛之后,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递给了周铁衣,“这上面有赵佛儿的神,所以我能够联系赵佛儿,但是当赵佛儿进入幽冥之中的大智根界之后,我就无法再联系上赵佛儿,而赵佛儿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著了大智根界的表象。”
周铁衣拿过神秀的画轴,先是当著两人的面打开,里面画著一副奇怪的画,画面之中的赵佛儿形神具备,但所有人在看到画卷的第一眼,就知道赵佛儿只是一具‘空壳’。
因为在这具空壳的里面,一尊佛陀端坐,眉目慈祥,一笔一划间都充盈著佛性,无形的佛光仿佛要从画面中跃出,照射入人心。
周铁衣眉头紧锁,果然带著宿慧转世这种违背天地规律的事情本身就很邪异,即使在做这件事的是佛门宝相庄严,已经完成自我解脱,但暂时还没有解脱众生的辟支佛。
“大智根界?”
周铁衣声音略微抬升,带著些许疑问的语气。
神秀用尽量简单的话语解释道,“大智根界就是大智禅院试图制造的佛国,隐藏在幽冥之中,他们将成功修行了《大智本论经》的僧人们引入其中,建设整个佛国,而《大智本论经》就是‘断恶根,结善果’的法门……”
周铁衣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什么是‘断恶根,结善果’的法门,随著神秀透露出众多的信息,他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佛国’这个词让他想到了西方极乐世界,虽然是欢喜天主动对自己出手,功败身死,但难免不会怀疑西方极乐世界将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特别是西方极乐世界一共有二十四重天,因为大明宫主出手,欢喜天主动入灭,所以导致西方极乐世界不全,那群和尚一定会想办法补全西方极乐世界,而大智根界就是补全的一种方法。
神秀见周铁衣神色,明白周铁衣已经理解了事情大部分的因果,于是说周铁衣不知道的事情,“赵佛儿想要摆脱前世束缚,所以他已经进入了大智根界,我无法联系到赵佛儿,但你能力比我强,可能有联系赵佛儿的办法,我希望你尽可能保护赵佛儿。”
“为什么?”
“因为他是辟支佛,他有能力从内部破坏整个大智根界。”
第409章 计谋将成
墨城,墨家巨子的院落之中。
天空中新月虽然无光,但是墨家巨子仍然眺望著六环机关城的方向,他全身上下,唯一精致的玳瑁眼镜镜片之上折射出一轮月光。
这轮月光从真实世界的地脉之中,通过墨家搭建的虚数桥沉入梦境世界中,巨大的明月系统之中,胡文郎手持墨笔挥洒,连接一个个百姓的梦境,让月光从机关城蔓延到墨城来,从十万人上升到百万人之数!
这巨大的明月梦境已经完成了某种质变,浩瀚的伟力轻轻荡漾在虚幻的梦境之中,掀起一轮普通人看不见的明月潮汐,潮汐起伏,缓慢平息改变人们的梦境,让他们在梦境之中更好的安眠,些许太阴之光洒向魂魄,帮助魂魄舒缓,让墨石产生的精气神紊乱中的‘神’先定下来,然后再反补到精气二象之上。
尽管这已经是墨家巨子田父重复十几次看到的画面,如今他仍然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当明月系统扩展到百万人的时候,其中无数众生命运的改变也已经足以影响到田父这位天下一品的道统。
一条崭新的道路在田父眼前形成,不过此时仍然处于绝大部分虚幻的状态,同时前路不明,但就像是那沉入梦境世界中的明月一样,这是一条通天之路,至少有机会将墨家道统推导到亚圣的地步。
田父身旁,与田父打扮极为相似的弟子墨俭微微躬身道,“老师还在犹豫吗?”
田父收回目光,在这位跟随自己近百年的弟子面前,他没有摆出一点墨家第一人,天下绝顶的样子,反而坦然露出自己心中的犹豫和虚弱。
他叹息道,“多事之秋,我不放心以自身道统凌驾于整个墨城的安危之上,因此这一步犹豫不定。”
墨俭微微皱眉,他知道田父的意思,田父如果决定改易道统,即使明月系统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但道统之间的磨合期仍然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段内,田父的战力下降,他会失去对很多外部势力的威胁力。
墨俭思考了一下,说道,“老师,我反而认为如今是最适合改易道统的时机。”
田父微微偏头,“为何?”
“道统不仅争天下民心向背,也争一人独步天下!”
墨俭的话有些违背墨家‘兼爱’的道理,不过田父仍然微微颔首。
到了他这一步,已经分得清楚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现实,所以在周铁衣提出‘人心如渊,当不断解放发展生产力,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精神需求’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呵斥,而是在这句话之后再加上一句,以实现人的进步和社会的完善,来作为自己新的道统的核心观点。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像墨俭说的一样,不仅需要天下民心向背,同时也需要出现一位能够带领民心,完成变革的独步天下的人,所以才有‘圣人’这个称谓。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在造时势。
墨俭走到旁边的书桌上,拿起一份报纸,递给田父,“老师。”
田父看了一眼报纸的标题《天下书院立圣人像疏》,上书的人是柯黯然这位儒转道的天才。
普通人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儒家书生看来,这更是柯黯然心向儒家的表现,虽然道尊,佛陀,儒圣,圣皇,连同大夏皇帝,都统称为圣人。
但是在书院中立圣人像,似乎更代表儒圣,而非其他人。
但田父作为墨家巨子和天下绝顶一品,他比普通人了解得更多,特别是大夏皇帝在知道明月系统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之后,一方面派出太子去北面监军,一方面开始接受柯黯然的《天下书院立圣人像疏》。
这种具体的圣人像本身就是巨大的信仰汇聚之法,特别是墨家已经接到了具体的执行政策,在政策上朝廷写明了,为了平衡儒释道三家,所以圣人像不做精细的面部雕琢,也不做具体的衣服处理,只留下大概的轮廓。
这在天下有心人眼里,简直就是想要在夜色中隐藏的太阳一样,大夏圣上已经决定了道统,并且开始实施了!
而这也是墨俭给田父说田父应该当机立断的原因!
墨俭继续说道,“圣上无法直接诛杀周侯和您,这样只会导致拖慢他修道的速度,最终陨落于顽疾之中,但他毕竟是大夏的圣上,您和周侯做得一切,他都会得到不菲的反馈,再加上有人精心为他设计道途,他这是要和您,周侯争谁能快能够抵达‘对岸’啊。”
“如今圣上已经开始进入三品,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三品,二品之间停留多久,毕竟周侯做出的改革越多,大夏越富强,理论上他的进步也更快,如果老师再不争的话,可能就再也追不上了。”
田父轻微地叹息一声,徒弟墨俭说的有理,大夏圣上已经过了‘损道’的阶段,而自己还在一条已经走不通的道路前停留,这个时候每耽误一天,那么之后就更难应对大夏圣上的攻势。
一旦大夏圣上获得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亚圣之力,不用达到圣人的位置,他和周铁衣都会险死还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用诸方力量牵制住大夏圣上。
叹息之后,田父玳瑁眼镜中,那轮光辉四溢的明月之光变得黯淡起来,从圆满充盈变得黯淡晦涩,田父看向墨俭,认真地说道,“如果我验证了这条道路走不通,那么以后墨家道统的重任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墨俭恭敬地低头说道,“是,老师。”
······
两日后,明月系统在梦境中沉浮,虚数之桥再次打开,将明月系统导引到山铜府,这个过程中,玄都山,那难陀寺,墨城等天下一品的目光都汇聚过来,随时准备应对神道出手,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神道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动手的意图,而白芷山矿区之中,周铁衣作为另外一端的导引人,也顺利接住了明月系统。
这十几天在胡文郎的帮助下,明月系统已经完成了第二步明月入梦的实验,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明月系统的第三步也尤为关键。
矿区之中,深受墨石困扰的矿工们遭受到的精气神冲击比六环城百姓更多,所以用明月系统在梦境之中抚慰有效,但效力并不长久。
因此在最初的时候,周铁衣就想要使用云箓之法,将明月系统的光辉收集起来,形成一张明月的‘治疗符’,然后将这张符箓与墨家机关术融合在一起,掩耳盗铃。
所以现在已经到了实现第三步的时候,月光入符。
一缕缕明月之光从梦境之中照射到现实,顺著明月之光,首先出现在周铁衣白芷山矿区书房的是公输霆。
他依旧穿著一身华贵的玄底金线服,下半身与悬浮的平台融合,虚数眼在空旷的机关左眼中来掉头动。
“辛苦您了,公输老师。”
周铁衣打招呼道。
公输霆皱著眉头嗯了一声,他皱眉倒不是因为周铁衣,而是因为神道没有在明月系统穿梭梦境的时候出手。
不过自己这边想得到在梦境之中提防,专门让他虚化躲进明月系统暂时构建的梦境世界之中,神道做出预判,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也正常。
之后的事情反而难办起来。
明月系统悬挂在六环机关城的梦境之中,因为六环机关城建造了几千年,又有墨家巨子在旁随时援助,即使是几位一品围攻夺取,六环机关城也能够保住明月系统不失上百息,到时候大夏其他地方的一品早就支援了过来,所以六环机关城是有能力保住明月系统的。
但山铜府不然,这次明月系统从梦境穿梭,大夏很多一品都将目光聚集过来,随时准备出手支援,但是一品们不可能永远将目光停留在山铜府,特别是一个小小的白芷山矿区之中。
一旦他们有所松懈,那么白芷山矿区的一群中品修行者们可保不住明月系统,这就像是小孩抱金过闹市一样,随时被神道窥视,危险重重。
于是犹豫了一下,公输霆对周铁衣说道,“明月系统虽然是好方法,但是我们也要考虑代价,这次建造明月系统已经用光了机关城和墨城所有能够调度的神国储备。”
公输霆说得很委婉,意思却很简单,让周铁衣不要太理想化,只需要在墨城和机关城建造两套明月系统就行,到时候再用符箓之法分发给底下的矿工们使用,虽然这个过程中会让矿工们受到的恩泽少一点,但至少更为现实,总好过为别人做嫁衣。
同时事实也如公输霆说得一样,一套明月系统,需要八个完整的,至少是三品的神国构成,这还不算周铁衣从墨家,公输家假公济私获得的大量神国碎片。
同等级下,诸子百家很难击杀神国之内的神道三品,想要诛杀,就至少需要二品出手,但即使二品出手,很多时候都只能够得到残缺的神国碎片,无法得到完整的神国,而神国又是顶级宝物,消耗量极大,所以八座完整的,被炼化为虚无属性的神国,确实掏空了墨家和公输家近百年的库存积累。
周铁衣轻笑了一声,只说道,“公输老师,现在山铜府神道蠢蠢欲动,可不只是为了明月系统。”
公输霆若有所思的追问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周铁衣没有直接回答,他当然听到了消息,甚至他本身就在一力促成长整件事的发生,太行山神女的复苏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就算没有明月系统,这里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明月系统只不过是在催生整个变化,用前世的话来讲,就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山铜府地下,一条地脉形成盘蛇之状,借助地脉之力,其中隐藏著一座神国,神国之内各种矿石闪烁著七彩之辉,如同一颗颗星辰装点天空,诸如中品修士珍而重之的熔山赤铜在这里成片点缀,靠山吃山,这句话对于神祇也一样有效。
大地之上,一大片的辉月花迸发出萤火之光,将整个神国照亮,神国中心,洞真窑主神色凝重,一方面是因为复活太行神女一事已经迫在眉睫,另外一方面则是被他邀请来‘做客’的曹善。
一个多月的时间,曹善又没有隐藏自身的来历,以洞真窑主的势力,自然确定了曹善的跟脚。
这位确实是几百年前被大夏诛杀的一位食神,以前是野神,没有得到过神道系统性的知识传承。
对于这种潜力极高,本身神权又能够扩展自己神力范畴的属神,洞真窑主当然想要收入麾下,而且为了不和这种属下反目成仇,洞真窑主都是用怀柔的手段。
就比如在得知曹善没有防御,攻击类型的秘宝,又因为才从陨落之中复苏,只是意外得到了太虚幻面,并且通过太虚幻面获得了一些太虚幻币,洞真窑主爽快地用极为低廉的价格,交换给曹善一件防御性质的秘宝,而他收取曹善的几百枚太虚幻币,只是这件秘宝价格的十几分之一。
他相信曹善也知道这点,所以在查清楚曹善的来历之后,又担心曹善被其他神祇‘拐走’,洞真窑主一边加速催促曹善成为自己的属神,反复说明‘炼红尘’的好处,一方面又刻意隐藏曹善的事情,不让曹善参加山铜府内各大窑主的聚会,也不向身边的窑主们透露曹善的事情。
但他几番暗示之下,曹善都以需要认真思考为由推脱。
“窑主,曹善神君求见。”
一位神国之内的眷属恭敬上前禀报。
洞真窑主赶忙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吗,曹神君来找我的时候,不用禀报直接领进来,快快去请!”
其实这个时候曹善已经被神仆们带到了殿外,自然听到了洞真窑主刻意的话,他被领了进来之后,用颇为感叹地语气说道,“承蒙窑主不弃,请受曹某一拜。”
曹善作势欲拜,洞真窑主赶忙上前,扶住曹善的手臂,“曹神君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