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低低的吐槽:“该死的猫,又叫春了。”
……
……
武功殿。
海公公自去休息,赵都安给一群太监簇拥回来后,立即享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一名名供奉各种谄媚言辞,令他飘飘欲仙。
“行了行了,靠嗑药出的一刀,再吹捧我可生气了。”
赵都安老神在在坐在堂内的太师椅中。
身后、双腿、双臂……公有六名太监给他捏肩、捶腿、揉臂。
若非时辰不对,恨不得给他端来热水洗脚。
热情谄媚的让赵都安极不适应,“大内高手”的冷酷霸道滤镜破了个稀巴烂。
谁能想到,神秘而强大的皇族供奉,私下里是这般姿态?
恩……倒也合理,供奉归根结底是从太监中选拔,哪怕实力强大,也留下了伺候人的烙印……不过,突然有点明白,为何皇族的武夫一代不如一代了。
六百年前的“十常侍”不是与老徐一起打天下的,就是收编的强者……而后几百年,四海升平,皇帝越来越废,镇不住真正的桀骜的强者,自然也会将供奉驯化成绵羊……
导致的恶果就是,哪怕有皇族的资源支撑,武功殿的供奉放在外头,也的确算一流高手。
但与青山相比,却已是凋零,仅靠活了一两百岁的海春霖撑场子,后继无人。
“我要的密切监视那三人的事,安排下去了么?”赵都安眯着眼睛询问,享受按摩。
猢狲模样的宋进喜站在一旁,应声道:
“已安排人盯着了,大人是怕那个七夜不甘心,有小动作?”
赵都安摇了摇头,睁开眼皮,说道:
“给我盯着肖染。”
肖染?
那个持细剑,话不多,看谁人都一副冷漠模样的女子?
供奉们面面相觑。
……
傍晚,夕阳染红了西天,余晖洒落宫墙时候。
肖染戴上斗笠,握着细细的佩剑,避开了皇宫重地,以隐秘身法,越过了重重“关卡”,出现在了皇宫角落,一座偏僻冷清,少有人迹的宫殿外。
女侠抬起脸庞,凝视着冷宫挂着铁锁的门扉,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
“姑姑……”
——
ps:今天陪家人去医院复查,明天多更新一些字数。
第441章 女帝思春
震耳欲聋!
当赵都安这积累压抑了月余,摧枯拉朽的一刀劈砍而出,那些坚固得足以抵抗箭矢攒射的盔甲,一个个如豆腐一般,如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
崩碎的铁甲碎片四溅,其中一枚碎片擦着蒙眼青年七夜的脸颊掠过,掀起一缕头发的同时,竟切断了一缕发丝。
罡风席卷广场,所有人都怔然呆立,错愕地缓不过神来。
莫愁仍保持着伸手去拽赵都安衣袖的姿态,却好似给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眸中满是呆滞。
以唐进忠、宋进喜为首的大群供奉太监们,更是眼睛都几乎瞪出来了。
柴可樵瞳孔骤然收窄,死死盯着那一排假人倒下后,青石地砖上浮现的一道白色印记。
身旁的肖染眼神中看热闹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短暂的茫然,与深深的忌惮。
至于首当其冲的七夜……这名方才还不顾劝阻,大声扬言挑衅的青山弟子,“盯”着持握刀柄,与自己“对视”的赵都安,突觉胸膛憋闷,耳畔传来“嗤”的一声。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发现这里的黑色衣裳竟被残余的刀气撕出裂口。
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旋即便是强烈的不真实感。
“五十六……”
一名禁军甲士近乎呢喃地吐出这个数字:“赵少保,破甲五十六具。”
有黑幕……不少禁军心中都生出这个念头,可在仔细检查后,发现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铠甲。
可是……
神章中品的赵少保,如何能斩出如此可怖的一刀?
破甲数目比七夜多出一倍还高。
“难不成……赵大人已经踏入‘世间’境?”一名供奉竟无意识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越是他们,才越知道这件事多么不可思议。
“砰…”赵都安随手将刀柄丢在地上,脸上在酣畅淋漓之余,生出一股空虚感。
就像禁欲了一个月,然后……呸呸呸。
就像便秘一周,然后……呕呕呕……
几乎撑炸气海的气机瞬间宣泄,令他进步不堪重负的经脉得到了舒缓,同时,一刀破甲五十六的结果,也令他眼皮乱跳——
哪怕他知道,自己积蓄已久的一刀会很强,但结果还是大大超出了预料。
并且,场上只余下五十六具盔甲,悉数被斩碎,岂不是说,这还不是极限?
“我竟然这么强……”赵都安心中惊疑不定。
脸上却不显露分毫,而是一副冷酷做派,淡淡道:
“看来青山的高徒,也不过如此。”
畅快!
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武功殿的供奉与四周的禁军们如梦方醒之余,心头同时生出爽利感。
恨不得大声欢呼:赵大人威武!
前脚青山武人大放厥词,后脚光速打脸,只这一刀斩出,方才七夜讽刺的有多脏,此刻的他就有多狼狈。
“你……”七夜面色涨红。
“你什么你?”赵都安冷笑道:
“本想给武仙魁前辈一个面子,不想青山上的养的狗也更会狂吠。”
“你不……”七夜额头青筋隆起,想说什么,却见柴可樵已闪身拦在他身前,朝七夜怒斥道:
“谁准许你如此说话?早知如此,我必不带你前来,青山之人,输了就是输了,还是说你也能破甲五十六?”
七夜呼吸急促,闭上了嘴。
柴可樵转过身,朝赵都安露出歉疚笑容:
“赵少保莫要与我这师弟计较,他常年不下山,性格古怪……”
赵都安笑了笑:“柴兄要道歉,不必向我,而是该向武功殿所有人。”
柴可樵深吸口气,朝一群眼神不善的太监抱拳:
“我师弟口不择言,柴某代其赔罪。今日比武,是我们输了。”
旋即,他又转向一旁好似一尊弥勒佛的海公公,道:
“海供奉,且容许我师兄弟三人回去,必予以管教。”
这位曾经在京城到处踢馆的柴家少爷,这会竟然表现出了与曾经迥异的成熟。
海公公神色始终淡然,笑了笑:“咱家老了,不掺和你们小辈的事。”
你那叫不掺和?方才那句“何须再忍”不是你说的?柴可樵心中暗骂,脸上却做足了晚辈态度。
恭敬抱拳,就要带着两人离开。
“慢着!”
赵都安突然开口,叫住了想要撤退的青山三人组。
柴可樵好奇道:“少保有何指教?”
赵都安眯眼道:“惹了人,就这么走了?赔罪一声就算了结?你们问过本官了么?”
“还有……”他抬起手,指了指被后者挡在身后的七夜,语气不阴不阳:
“小孩子犯错,才要大人替其赔罪,这位青山高徒方才说什么懦夫的话,我记不清了,但大意似是说,武人应有勇气吧,怎么……自己做错的事,输掉的比武,却不肯站出来自己赔礼?反倒劳烦旁人?天底下,似都没这个道理。”
一番话砸出,供奉太监们纷纷附和:
“赵大人所言极是。”
“少保的话在理。”
“青山之人,莫非连认输都要旁人代替说么?”
太监同样有火气,何况本就是武功高手?有赵都安开团,其余人压抑不住,予以还击。
连附近的禁军都投以鄙夷的视线。
“够了!”
嘈杂声浪中,黑布蒙眼的七夜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口诛笔伐”,他迈出一步,坚定地推开柴可樵。
继而,在赵都安平静的目光中,将手中剑横握于身前,左手掌摊开,猛地抓在剑身上,沿着剑刃狠狠地从剑柄处,抹至剑尾。
肉眼可见的,一只手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滴断线般洒在地上。
众人怔然,听到七夜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青山之人,输得起。如此,赵少保可还满意?若不够……”
他将染血的剑身又抵在胸口,猛地一抹,破损的黑色外衣被鲜血打湿。
七夜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仰头“望”向赵都安:
“这样,可满意否?”
赵都安认真看着这个动不动自残的家伙,忽然笑了笑:
“方才本官与你说笑的,些许言语不敬,既有柴兄道歉,也就够了。”
七夜:“……”
肖染眼神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