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261节

  两人虽晕厥过去,但并没有受内伤,只是外伤磕碰,并无大碍。

  这会陆续转醒,母子弄清楚状况后,肥胖少年脸色发白,怂的不敢吭声。

  尤氏也吓得够呛,又不甘心道:

  “那就白给他讹诈三千两?”

  尤展德烦躁道:

  “不然呢?你想进诏衙大牢?”

  尤氏缩了缩脖子,既胆怯又愤怒,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接下来怎么办?回家?”

  尤展德沉着脸,摇头道:

  “回家?那不是真白来了?姓赵的这条路走不通,但还有别的路走。还剩下一些银子,足够再找找门路。”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上面赫然是一些官员的名字。

  这几日,得知朝廷开市的消息后,尤展德敏锐意识到,家族想兴盛,必须提早上车。

  他请人打探消息,才有了这么一份名单。

  是他这个层次,能接触到的,有可能帮他弄到“皇商”名额的官员列表。

  “赵都安……呵,今日之仇,暂且记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

  尤展德目光幽冷:

  “当务之急,不是与他计较,而是成为皇商,攀上朝堂上的大人物。

  没了他姓赵的,京城照样转,咱们照样可以寻别的大人物……何况,那赵都安的身份只怕没想象中高,哪怕我们就算讨好了他,也办不成事。”

  尤氏点头:

  “都听老爷你的,对了,那位贵公子不是说,咱们若在京城遇到麻烦,可以寻他帮忙么?说他家在京城人脉神通广大。”

  她口中的“公子”,正是来时路上,结交熟悉的那位门阀大少。

  入城后,双方分别,但彼此留了地址。

  尤展德沉吟了下,说道:

  “那等真正大门阀的子弟,都是人精,除非迫不得已,尽量不要找他们办事。我们先按名单上的来。”

  “好。”尤氏伸脖子,看向名单上第一个名字:

  “吏部主事,冯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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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千面神君

  赵都安在京城的权势有多强?

  被如丧家之犬般,驱赶出来的尤家人并不清楚。

  但理所当然地以为,此路不通,再走别路即可。

  尤展德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回了客栈,命家仆买了两副药,给妻儿调理伤势,自己扭头,便按照手中名单,去寻找门路。

  第一站,便是吏部主事冯举。

  据介绍的中间人说,这位主事大人别看只有五品,名声不显,但实则“深不可测”。

  升迁就只在这几月间了,朝廷新政颁布后,实施考成法的担子,落在吏部区区几人肩上,其中之一,便是冯举。

  尤展德咋摸着,这位“冯大人”肯定比赵都安权势更强。

  考虑到赵都安名声恶劣,隐隐是百官公敌,尤展德决定拜访时,绝口不提与赵都安的关系。

  钱可通神,他不信冯举不贪。

  起初还算顺利,虽没能见到那位冯主事,但冯家管事答应传信。

  尤展德满心期待,回客栈等了一夜。

  却并不知道,他前脚离开冯家,后脚,藏在暗中的一名梨花堂官差,便踏进了冯家的门槛。

  ……

  翌日,尤展德兴冲冲再上门时,喜提闭门羹。

  冯举只命管事回了一个字:

  “滚。”

  尤展德不明白,为啥对方态度恶劣。

  但身为一方家主,能屈能伸,他堆笑离开,扭头去拜访名单上的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接下来几日,尤展德揣着银子,一个个登门拜访。

  可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类似的“变脸”,一次次发生。

  要么直接拒绝,要么起初态度大变。

  甚至最绝的两次,他都与名单上的官员见面了,双方几乎达成共识。

  结果,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对方的家仆便追上来,冷淡地撕毁协议。

  过往人生中,无往不利的金钱开道,竟然失灵了。

  偌大的京城,无数的官员,竟都整齐划一地,对他关上了大门。

  尤展德走在繁华的京城中,莫名觉察到了一股初秋的凉意。

  “会不会是因为姓赵的?”

  客栈里,珠光宝气的尤氏一脸精明地分析道:

  “那些当官的,想收咱们的礼,肯定也要查一查咱们的底细,结果知道和赵都安有关,所以就对咱们翻脸了?”

  尤展德摇头:

  “这是最大的可能,但这群狗官未免调查的也太快了些。”

  尤氏冷笑:

  “肯定就是了,我就说那姓赵的声名狼藉,人家一听,咱们和赵家有亲戚,哪里还肯带咱们赚钱?姓赵的自己都人人喊打,可恨,你那侄女的光一点没沾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尤展德皱起眉头:

  “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明日一起去登门,去见见族叔,打听下消息。”

  他口中的族叔,乃是西平尤氏主脉在京的一名官员。

  本不愿与其打交道,担心主脉插手,但事已至此,只能去见。

  ……

  转天。

  夫妻二人将儿子留在客栈,一起登门,这次,终于没有遭到闭门羹。

  然而,当尤展德将自己的遭遇,向那位在工部做官的族叔说出后,对方却没有半点惊讶。

  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们,山羊须的尤家官员语气复杂:

  “老夫算着,你们也该来打听了。呵,你们可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尤家夫妻愣了下,没想到族叔已知道了,又尴尬,又困惑:

  “得罪人?我们夫妻入京才不过十日,拜见诸多京官时,都是诚惶诚恐,哪里敢得罪人……若非要说,也就只有……”

  族叔“呵”了一声:“想起来了?”

  尤展德脸色难看:

  “真的是因为那赵都安?可我们与他赵家关系不和,百官即便迁怒,也不至于……等等……”

  他突然察觉不对劲:“族叔您是说……”

  蓄着山羊须,年岁老迈的青袍官员叹了口气,摇头道:

  “伱们啊,蠢得可以。进京不知道打听清楚,谁能惹,谁不能惹?

  你们莫非以为,是因与赵家沾亲带故,才不被待见?大错特错!

  事实上,那些人之所以拒绝与你们扯上关系,恰恰是因为你们得罪了那赵阎王。

  据老夫所知,这几日,京城但凡五品以下的官员,都得到了梨花堂的吩咐,任何人,胆敢与你尤家有半点牵扯,便是与赵阎王为敌……

  呵,莫说你们见的几个,哪怕将腿跑断了,我也敢说,在这京城,没人敢给你任何好脸色。

  哪怕你有本事,找到三品,二品,甚至当朝一品头上,也照样没用!”

  尤展德夫妻目瞪口呆,只觉固有印象轰然崩塌。

  “族……族叔,我听说,那赵都安只是一个失宠的,上次还进了大牢,他住的宅子也看不出气派……”

  老官员嗤之以鼻:

  “你爹没教你人不可貌相?你们从哪里打探的消息,错的离谱,那赵阎王若都算失宠,那天底下便没有宠臣了!

  你们知道不知道,他身上陛下圣眷多浓厚?

  与当朝太师,甚至御史大夫袁公都关系莫逆,平等而交……哪怕是老阁老,当朝相国,小道传言都吃了他的闷亏……

  你们多大的胆子,敢招惹他?

  就你们所求的皇商一事,那赵阎王甚至都不用出面,随便吩咐一句,便能办妥,结果你却舍近求远……

  唉,罢了,赶紧回家去吧,莫要再折腾,牵扯了我尤氏主脉,惹得那赵阎王不喜……”

  说着,老头端起茶杯,是送客的意思了。

  当夫妻二人魂不守舍,走出府邸。

  站在空荡的大街上,才猛地醒悟,他们从一开始,便错了。

  那被打碎的杯盏,也的确是真正的古董。

  “啪!”

  尤展德突然甩了妻子一耳光,气的牙痒痒:

  “你啊,全毁在你这张嘴上了。”

  尤氏一脸委屈,却不敢回嘴,弱弱道:

  “要不,咱们再去求你那侄女。”

  尤展德却摇头苦笑:

  “没用了,为今之计,只有去求吕公子了。”

  他仍旧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离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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