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此方世界中,有大觉者,大智慧之人,合当入我西方门下。”
缘引僧人因此畅怀,毫不顾忌的扯下腰间酒葫芦,一饮而尽道:“那李当心一品大金刚境得精髓者,早已无禅可参,首提顿悟一说。”
“当年西游万里归来,有传言食白衣僧人肉一块可得长生金身,邪魔人物蜂拥而至,竟无一人得逞,最后李当心临近长安,众目睽睽下割肉一块给了饥寒将死之人,几年以后老者安详老死,却也不曾长生,才疑虑消散。”
“如此割肉之举,暗合佛家旧事,还娶妻生子,是个酒肉和尚,正当为我弟子,做上一世现在佛!”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皆如我,世间再无佛,哈哈哈,衣钵有传矣!”
菩心僧人亦是点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那龙树僧可得过去佛之位!”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朝着两禅寺内走去。
这两人自然也是陆纯分身所化,对标的是西方教二位,故往时,西方教叛出道门,自立为佛。
而今日,在陆纯的操纵下,自立一脉,西方释家佛门重归道家八百旁门之列也!
昔日老子化胡为佛。
陆纯亦说:佛本是道。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陆纯考虑到,将来所吞噬世界中,不可避免的会有佛教,陆纯又不能一棍子打死,想来想去,只好分出两個分身来,效仿那二位,把佛门尽数纳于自己名下管理。
到时候,缘引僧人和菩心僧人为教主,佛家经义还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本章完)
第203章 是风动,是幡动,还是心动?
今日寺内来了两个奇怪的人物,看着年纪不大,但仅凭佛理便辩得寺内的师兄哑口无言。
就连龙树上僧也不得不亲自招待。
可偏偏这两人硬是要劝自家师父去做什么劳什子的现在佛,可是这怎么可能,师父还有师娘哩!
只听那两人说得诱人,成现在佛可功德无量,普渡众生,可偏偏在南北小和尚听来,不像一句真话。
龙树上僧闻之也是颇为心动。
吴南北挠挠自己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在师父无奈眼神的示意和求助下,连忙去找师娘过来。
———
此事还要从因缘开始之时说起:
龙树上僧也是面色苦闷。
清晨有两个少年僧人上门求教,言说因为彼此心中佛偈争执不休,故而一路西行,望寻一佛道高僧为之裁断。
两人相互辩论,两禅寺庙里的僧人远远听到他们两人的辩经讲法之声,忍不住走了出来,加入其中,与之辩论。
但是往往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被其所辩服,从而心悦诚服地跟在缘引、菩心两人身边,认真倾听两人的辩经论道。
年龄大的有年逾百岁,如今方才闻真正佛法的普通扫地僧;年龄小的有刚刚剃度,不过五、六岁,懵懵懂懂的小沙弥。
并有鸟雀,羚羊,虎豹,游鱼等天地万灵安然相处,面露慈悲之意,静听佛法。
众僧人以为神异,将二人引至千佛殿内,并找来龙树上僧与李当心为二人辩经。
龙树上僧在见二人时,也是忍不住微微愣神。
菩心一袭月白色僧衣,手持念珠,看上去年约十六许,眸若晨星,面如冠玉,容貌可谓俊雅至极。
看上去神情淡漠,但是眼底却有着一抹兼爱众生的温和、慈悲之色。一身气质超凡脱俗,如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不似凡尘中人。
缘引一身淡金色僧衣,项戴佛珠,看上去年约十八余许,双眸明亮,面容宽厚,如同路边平凡僧人,见之即忘,不会留下深刻印象。
看上去神情温和,但眼底同样有着一抹承载众生苦难的大慈悲之意,一身气质古朴拙实厚重如山,让人觉得可以安心信赖。
这是两位钟灵毓秀之人!
几乎所有僧人在看到菩心、缘引两人时,几乎第一时间便得出了这样的观念。
不过随后在看到菩心和缘引两人仅仅只是普通人,没有修为在身时,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重新恢复自信。
龙树上僧开口询问道:
“不知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菩心双手合十,低声轻诵一声阿弥陀佛之后,方才神情平静,语气平淡道:
“贫僧与师兄缘引心中各有一偈,彼此相持不下,难以信服于对方,故而望寻一大德高僧为之裁断,只是跋涉数千里,途中虽遇三教圣人数人,但至今尚未能断。”
缘引亦是双手合十,神色温和,嗓音温醇,朝着两禅寺众位沙弥、比丘、僧众以及李当心,龙树上僧施礼拜道:
“是以,愿两位高僧大德为我等裁断!”
听到这话,龙树上僧和李当心对视一眼,也来了兴趣。
“尔等因何偈争执,尽管道来,我来为你们裁断!”
菩心微微抬眸,平平淡淡地看了看龙树上僧一眼,没有说话,随后目光再度落到自己身边的缘引身上,算是给了缘引一个眼神。
缘引双手大大张开,又再度合十,低诵一声阿弥陀佛,抬头恰好看到不远处,立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幡映入眼帘,指着旗幡温声开口:
“敢问大师,是风动,还是幡动动?”
菩心依然脸色漠漠,其他僧众也都悄无声息动作,皆是略带期待地看着龙树上僧,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回答。
这个问题,在之前在两禅寺外时,菩心与缘引也曾辩论过,当时两人的辩论可谓是让他们收获匪浅。
此刻来到千佛殿之内,不知道这位龙树上僧又会有怎样的惊人之语?
“噗呲!”
之前没有听过二人辩经,并且没有根性的僧众一听,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风动?还是幡动?
这算什么问题?
只见有一莽撞僧人快步上前,也可能是出于在方丈和各位首座面前露脸的想法,表现得很是自信,直接张口便答:“这有何难,自然是风动!”
缘引闭上双眼,再次开口问道:“敢问大师,此刻是风动,还是幡动?”
风依然在吹,幡依然在动,那僧人微微皱眉,他已经说了答案,怎么还继续问,难道是之前没有听清楚?
“我再说一遍,是风动!”
缘引重新睁开双眼,看向僧人的目光之中,不免有一丝失望。
两禅寺和西域烂坨山贵为佛门圣地,手下僧人,也只有这样的回答吗?
之前听过两人辩经的僧众,虽未言语,但此刻众人所思所想却是难得一致,只因听过妙法真言,再一对比,简直是不堪入耳。
如果说缘引眼中的失望之色只是一闪即逝,那没有根性的僧人没有看到很正常。
但是此刻数百僧众的目光一致,千百缕的失望之色加到一起,那简直是如同滔滔海潮一般朝他拍打过来。
顿时就让那僧人有些心慌失措,忍不住看向缘引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此时龙树上僧在闭目思量片刻后,缓缓睁眼,心中似有答案,饶有兴致的看向面前的菩心、缘引二人。
“你们说,是风动,还是幡动?”
他看向其门下众弟子和众位首座,以及李当心,考教般的问道。
早在请出他来辩经时,手下僧众便早已经告知了他前因后果,自然也就知晓了两人对这一问题所做过的辩论。
缘引初时辩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菩心初时答曰:“见风动,见幡动,心自然动。”
而后两人继续辩论,最终得:
风吹幡动,不离风、不离幡、不离心。
若离风,则幡不曾动;若离幡,则不见风动;若离心,则不知何为动。
若离风与幡则心凭什么动,若离风与心则谁说幡动,若离幡与心则风吹向谁家?
一切从心而起,心不起则一切不起,心不动则一切不动,故说心动。
见物相状者看物静相、动相,幡不静故说幡动,亦为通俗表象说。
研究功用者,研究幡为何动,察知由风在吹,无风吹则不动故说风在动,亦为原因追究说。
最后菩心、缘引同是叹曰:“是风动,是幡动,同是仁者心动。”
适时,听菩心、缘引辩经讲法的众位僧众听闻两人之言皆是叹服,而后各有所悟。
就连龙树上僧在听完僧众复述的这场辩论后,都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本章完)
第204章 佛陀本是众生做,只是众生心不坚!
金玉之言在外。
龙树上僧自然也就想看看门下弟子、首座,以及李当心等人的悟性,故而有此一问。
能进入两禅寺修行,并做到首座位置的僧众,心性、根性、悟性等等俱是上佳,更遑论龙树上僧的弟子了。
再加上此刻龙树上僧的忽然开口,众弟子、首座又如何不知这是在借机考教他们。
沉默半响,在看到龙树上僧眸光扫过来的一位弟子,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壮着胆子答道:
“应当是风动,没有风动又如何会有幡动。”
龙树上僧脸色不变,既没有说这位弟子说的是对的,但也没有说他是错的,只是微微点头便略过了。
其他一众弟子、首座,比丘、大耀在看到龙树上僧没有斥责,反而微微点头的时候,时便来了勇气。
般若首座双手合十,梵音如唱道:“阿弥陀佛,先前此言不对,我认为应当是幡动,风吹幡动不假,但是若果没有风,难道幡便当真不动了吗?”
“死物尚可开灵,如剑者手中长剑,刀者手中利刃,幡又为何不可无风自动?”
听到般若首座的反驳,又一弟子当即开口:“阿弥陀佛,般若首座所言有过,我等讨论的是风吹幡动问题,又怎可将话题外扯到死物开灵方面。”
“既然是风吹幡动问题,那贫僧还是认为前者所言为对,风吹幡动,自然应是风动。”
看到这名弟子帮前者说话,其他的首座不禁眉间一凝。
这是要比人多了吗?!!
你们这些弟子同气连枝,我们这些首座作为长辈又何尝不是同进共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佛门清净地,也有勾心斗角之机。
龙树上僧乃是两禅寺方丈,这些弟子又常以李当心为傲,对其维护万分。
偏偏李当心还经常犯佛门戒律,是个酒肉和尚,还娶妻生子,这就让诸位固执的首座和龙树上僧门下的众位弟子互相对上了。
戒律首座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开口:“此言未免偏颇,即使死物不开灵,难道风吹幡,幡就一定得要动吗?”
“这个幡,你让风吹一下,看看它动不动!”
戒律首座说着,更是大手一挥,金刚内力勾动天地气机,竟然化作一道水桶粗细的铁旗幡竖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