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的本意,希望我这一生永远不要看到逆模因实体。”
“现在出现了两种逆模因实体,一种只是单纯记不住,另一种会把看到它的人全杀了,实现另一种记不住……”
“为莫雷诺女士默哀,这妹子挺可爱的,我以为她能多活几个片场……”
……
马里昂瞬间思量着这些枪伤究竟是刻意营造的恐怖效果,还是此人真的具备某种高级逆模因能力,能够无视肉体伤害。
如果是后者,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最初又是怎样受到伤害的?
然而,有一个问题更加迫在眉睫。
“他看到你了?”
“是的。”莫雷诺回答,恐惧的情绪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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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了吗?听得到我吗?”
莫雷诺愈发惊惧,似乎不知所措:“他想知道我在和谁说话。”
“别告诉他!别看他!他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明白吗?!”
马里昂从腰间抽出无线对讲机,设置成紧急信标模式,掷向Site-41主楼的方向。
运气好的话,它会安稳落在「收容物-9429」的压制区外,引来一支机动特遣队。
“问他是谁。”
“你……你是谁?”莫雷诺僵硬站立,双臂紧紧贴着身体。
“他说……他说他快完事了。他说他要杀掉我。”
“该死。”马里昂骂了一句,“听我说,我们要回楼梯那边。”
“如果我们能跑到边界,它会洗刷掉我们的记忆。”
“听我说。我们要跑。回楼梯那边。”
“但我动不了……”
马里昂紧紧抓住莫雷诺的手臂,然而她同样发现自己无法移动。
“试着迈出一步,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前面!”
“它抓住我了!”莫雷诺眼珠突出,呼吸急促。
马里昂松开手,冷静分析现状。
她看不见也触碰不到那些束缚莫雷诺的蜘蛛状肢体,亦或是令莫雷诺无法转移目光的奇特面孔,以及那个骑手。
但她相信莫雷诺,它们就在那里,在某种意义上的“真实”上是真实的。
她悄悄把手贴近腰间,尽管并不是为了取出武器——毕竟这是个Safe级别的站点,处理的是Safe级收容物,何况她又能做什么呢?
那骑手可以无视枪伤,她的行动恐怕也无济于事。
. ........ ...
马里昂似乎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莫雷诺突然发出尖锐的尖叫。
“莫雷诺!”马里昂大声呼喊,“不要看他!看着我!”
“我做不到……”
“你要比这更坚强。”
“我不行,”莫雷诺抽泣着。
“你是我们中最出色的一个!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有能力抵抗!”
“它对我们充满仇恨,我无法集中精神。我看不见,求求你,别让我看。”莫雷诺哀求着。
马里昂绕至莫雷诺背后,一手按住她的肩头稳住她,另一手猛地敲击她的颈后穴位。
莫雷诺骤然失去力气,向下瘫倒,马里昂及时接住了她。
但她打的还是不够狠。
莫雷诺仅仅昏厥了一秒钟,便重新苏醒过来,从一个噩梦跌入另一个噩梦。
她紧紧握住马里昂的手,此时已经无法出声,心跳也停止了跳动。
马里昂立刻翻转莫雷诺的身体,尝试进行心肺复苏术,但在缺乏专业设备的情况下,让莫雷诺心脏重新恢复跳动的机会极其渺茫。
无人前来救援,对讲机显然没能扔得足够远。
经过漫长的十五分钟,马里昂最终放弃了。
……
“晚安,女士,愿来世没有逆模因怪物,你也不会加入基金会。”
“晚安,女士,亡者的世界有「死之三兄弟」守护,不会被逆模因怪物侵扰。”
“向赴死者致敬。”
“晚安,愿你回归黄铜王座。”
“?”
……
马里昂瘫靠在走廊墙壁上,还有最后一步就能离开9429的影响区域。
她试着理清,现在的自己到底他妈的能给自己写下些什么。
那他妈是什么?
莫雷诺只是看到它,便被他妈杀了!
她是那样出色,那样的具有天分!
要他妈怎么对抗一个只吃最优秀逆模因学家的逆模因怪兽?
天哪,我们与这怪物抗争了多久?!
正当马里昂在心中痛骂,双手攥紧成拳,想要发泄自己满腔不甘与怒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转身望去,阶梯尽头,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骨瘦如柴,紧皱的眉毛满含敌意,身上有着淌血的枪口。
马里昂看见了他。
他做了个手势。
瞬时,各色大小不一的蜘蛛从阴暗的角落涌现而出,如潮水般淹没了走廊,直至她的膝部,甚至高过了肩头,朝她席卷而来。
它们一边铺涌,一边发出诡异的、有机质的嘈杂声,如同湿润的叶片彼此摩擦。
在被这蜘蛛大军淹没之前,她只有一秒时间,而这根本不足以写下哪怕一个字。
莫雷诺的牺牲,到头来似乎是白费了。
她恨!
但别无选择。
除非她也打算在此浪费自己的生命。
马里昂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的自己,在某个瞬间,能够察觉身边有人消失不见。
在最后一刻,她闭上眼睛,后退一步,越过门槛。
……
“雨小了点。”
马里昂点燃一支香烟,回头看向主楼。
是时候去例行检查「收容物-3125」了才.
第三百九十六章 憎恨之红
“这就是逆模因效应吗……”
三月七看着默然走开的马里昂,真切认识到了逆模因效应的可怕之处。
不论上一秒有着何种感情,强烈或是平淡,在逆模因效应前没有区别,都会被平等的抹除。
“嗯,是一种令人忌惮的效应,”景元点点头,“倘若有某位绝灭大君持有这种能力,「军团」带给银河的苦难便绝非今日这点了。”
符玄也有所猜测:
“不可知……倒是让本座想起了「神秘」,不知这位星神执掌的命途是否与这种力量相关。”
瓦尔特·杨:.
“我想不会,根据收容档案的内容来看,若「神秘」命途有逆模因效应,这条命途,还有对应的星神根本不会被银河所知。”
停云也面带惋惜,她悄声对着白玄道:
“那位莫雷诺女士,倒是让小女子想起了自己,若不是恩公相救,小女子也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
亚当·贝拉米·惠勒,于公元历一九六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出生于英吉利的一个富裕家庭。
他自幼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音乐天赋,中学时代便被认为是同辈中最有才华的小提琴家之一。
即使年过半百,岁月也没有过多地刁难这位音乐家,他就像是窖藏的老酒,愈是上年纪,愈是迷人,下至少女,上至老妇人,皆会被他吸引。
从表面看,从理智的角度衡量,他这一生堪称完美。
他二十二岁毕业于皇家学院,并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新英格兰交响乐团“一八三”,从最普通的小提琴干起,一路晋升为首席小提琴。
身为专业小提琴家,他以挚爱的音乐为生计,享受着天赋带来的种种恩赐:赞誉、掌声以及适中的财富。
除了至今没有一位可以称之为「惠勒太太」的女士外,他过半的人生看起来已经美满。
真的是这样吗……?
不知为何,亚当的心头总会浮起一抹阴郁的忧愁。
那是在清晨刚刚苏醒的几分钟,在步入浴室之前;那是在后台禁用手机、只能默默等待的漫长寂静时分。
当那种感觉出现,亚当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某个庞大的阴影之下,被一股无法琢磨的巨大思绪所笼罩。
但剩下的时间里,他和他的经理人还是把日程弄得尽可能忙碌。
半数原因是“你所热爱的,便是你的生活”。
另外一半则是,亚当觉得自己想要逃离那股情绪,他试图用无止境的工作,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些潜在疑问分隔开来。
他参与各类演出,无论是独奏或是乐团合作,录制音乐,进行作曲教学……
而这确实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