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O5-10却在想酒的事情。
“还有对酒的事我很抱歉。”
“我们怕有毒，所以不能喝自己储存的酒。”
“你不会是那个全知人吧？”索菲亚露出了笑容。
那是O5替身的称呼。
果然，O5-10的的嘴唇翘了起来，厌恶又愤怒：
“我有什么理由派我的替身闯进你家来喝你的酒？”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自己来喝呢？”
O5-10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眼左手的纸条——她正对着它宣泄烦躁，通过在上面增加划痕的方式。
她突然站起来，凝望着角落处的索菲亚，表情真诚而纯粹，像是要分享某些小秘密一样。
“索菲亚，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正式的那种——只通过我的全知人见过。”
“你知道我是谁，但我之前从来没跟你说过话。”
说着，O5-10向索菲亚递出右手，悬在半空中。
“你好，主管。我是O5-10，是Alpha-9计划的创建者。我听说你上周差点被杀，就因为听从了我的命令，我对此非常，非常抱歉。”
“……”索菲亚开始怀疑O5-10是不是一具幻象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会对下属道歉的O5议员？
索菲亚毫无遮掩地挪动视线，扫视起自己的房间，寻找着现实扭曲或是幻觉的迹象。
不幸的是，毫无收获。
于是，她握住了O5-10的手，然后摇了摇。
“你好，O5-10。我是索菲亚·莱特（SophiaLight），Alpha-9的队长。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晚还过来？”
“机密事务，索菲亚。”O5-10叹了口气，“血腥的、混乱的、世界末日的、机密的事务。”
听起来像是某位克系爱好者在堆砌名词，以求读者能脑补出那些旧神的容貌。
但往往，事与愿违。
过度的形容词堆砌，只会让读者想要给作者来上一刀。
当然，对上电波的情况除外。
“但要是没批准我知道什么情况，你也就不会在这里了。”索菲亚摊手。
“从语义学角度进行分析，当一个异常不存在，你自然不能够听取它的报告。”O5-10耸肩。
索菲亚针锋相对：
“从语义上来说，只要能讨论，就可以汇报。”
“我承认。”O5-10的嘴角勾起，转而提到了一个相当陌生的收容物。
“你对「收容物-2000」的了解有多少？”
“这是个空槽位——一直以来都是。”索菲亚皱了皱眉毛，在她担任Alpha-9小队队长以来，阅读过所有能够接触到的收容物档案。
但里面并没有一个编码为2000的收容物，就像编码为001的收容物至今待定一样。
人们总是纠结于一些被赋予特殊含义的数字，基金会也一样。
“这就是那个不存在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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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O5-10点头。
“你看，我们在黄石公园有一个用来拯救世界的大设施——非常高概念，非常异常——但它在某次事故中丢失了。「收容物-076」在九年前就摧毁了它的主要部件。”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炸裂。
「收容物-076」把基金会的复活点给炸了？！
“怪不得说O5陷入了绝望……但也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整整九年！！！整整九年！！！基金会居然没有遇到需要重启世界的末日！！！”
“驾驶一艘随时会沉没的船，但「亚伯」却把最好用的维修工具给毁了……也难怪O5-1那么不讲情面了。”
“「亚伯」那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
“你先别急，让我先急，急急急！”
……
听到「亚伯」的收容物编码，索菲亚挑了一下眉毛。
基金会可能隐瞒了相当多的重要事项。
但她保持着克制，没有被好奇心驱使着询问O5-10。
即使她知道，现在只要她问，面前这情绪不对的年轻O5，可能会将全盘托出。
“是在他屠杀Omega-7的残部之前还是之后？”
“紧随其后。”
O5-10说。
“关键是「收容物-2000」离开了我们的现实，还带走了点东西：一些游离的概念，一些现在还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些可能从来没发生过的遥远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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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却决定向我说这件事。”索薇娅说。
“确实。”O5-10笑了笑，有些阴沉。
“从黄石公园向外扩散，我们看到了大量的异常活动，这说明因果关系与本体论都已崩溃。”
“目前而言，这发生得很慢，但若是没有了我们的最终手段，议会就不可能永久解决这个问题。”
“那我呢？”索菲亚问。
O5-10迷茫地看着她，接着，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
“索菲亚，你是Alpha-9，亦即重生后的Omega-7的队长，你的工作就是与异常作斗争。”
索菲亚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重复。
眼前这位是在全世界有一席之地的O5议员，是基金会的最高决策机构的一员，在管理员不在的时候，可以部分代掌管理员权柄的大人物。
她说的肯定对……
个屁啊！
“目前我队伍里一个人都没有。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索菲亚笑眯眯地盯着O5-10，尽可能保持平静。
面对下属对自己的信任，O5-10久久没有回答。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深深的，露齿的笑容。
她将手中的纸条塞进口袋，在去门口的路上与索菲亚擦肩而过，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忍住深深的笑意。
“你就这么说完了？”索菲亚瞪着她。
“我说完了。我没有清单，索菲亚。我相信你能自己处理好那部分。坦白说，我真不知道从哪开始。”
说着，她拧动门把手，打开大门，让自己沐浴在刺骨的寒风中。
天空中，一弯月牙如同鱼钩，静静地垂钓群星。
群星之下，整片大地都在黑暗中寂寥，群山隐匿在浓郁的阴影中，城镇中只有点点光亮。
没有路标，没有指引，宛若泥沼。
就像她的处境一样。
“10。”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怎么了，索菲亚？”
“除了世界末日之外，你好像还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不管是什么，你都会挺过去的。”
O5-10凝视着午夜的黑暗，脸上是一副橄榄色的面具，不带有任何感情。
随后，她向夜空中呼出一团霜雾，转身面对Alpha-9的光杆司令。
“历史不会随你心意，Light。”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乱糟糟的，掌权者也跟你一样有着很多问题。这就是问题永远不会被解决的原因。”
索菲亚点点头，走向她的柜台，把半空的酒瓶放回原处。
“保重。”
“你也一样。我的全知人会在你搞定之后跟你谈谈的。”才.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令人崩溃的主管，自助的帮助
一个热知识，世界上并非只有基金会在与异常打交道，也并非只有基金会有专门的特工。
比如说。
夏洛特·德涅布。
在任职于基金会之前，她曾为「联邦调查局所属特异事故处」服务，更有着超越凡人的脑力——7天24小时不间断地思考问题。
理所应当的，她被索菲亚视作一位很好的意见征求者。
一名好用至极的工具人。
对于好用的工具，就应该往死里用，这是学习自腐国老爷们的宝贵经验.
起先，夏洛特并没有察觉异常，也没有多想。
只当这是一位学者，一名主管的日常求助，便很热情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然后，她后悔了。
先是后悔自己没有当即拒绝索菲亚的又一次求助。
接着懊悔自己在最初没有认清索菲亚，与之建立了联系。
到最后，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加入基金会。
如果她没有被基金会的高薪打动，依然为「联邦调查局所属特异事故处」服务，她就不会遇上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似乎对于索菲业而言。
她的目的和手段，都只有前进。
不择手段的前进。
……
“曾经有一位高人告诉我，当自己被不可战胜的困难所烦恼时，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找一个人来折磨，让他代替你烦恼。”
“谢谢，已经感受到窒息了，如果索菲亚换个性别，夏洛特怕是得走反骚扰的流程来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