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是吧？”
“不敢，在下本想说，见解独到，一针见血。”
太俞明静帝君给了他一个白眼，“腹诽帝君，该当何罪？”
杜祐谦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凑趣道，“罚在下在这关押五年吧。”
太俞明静帝君狐疑地打量他，两条英气十足的眉毛微微皱起，“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此亲密的态度，若说她与自己此前没什么关系，杜祐谦是打死都不信。
但他又很确信，自己在探索阐道光范帝君的洞府之前，与她是绝对没什么交集的。
所以，肯定是未来的自己，回溯时光，与她产生了某种联系吧？
见杜祐谦走神，太俞明静帝君凶巴巴地说，“快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要试图隐瞒本座。”
杜祐谦在太俞明静帝君面前，越来越有恃无恐。
他不答反问：“帝君清晰地记得被改变之前的历史么？”
太俞明静帝君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要撇嘴，但是顾忌形象而只撇了一半，但这表情反而更具讽刺意味。
“自然记得，虽然你尝试改变历史，是勇敢而愚蠢，不过少了几个女人，倒是好事，免得那些好姑娘被你给祸害了。”
得了，还真记得。
杜祐谦有些疑惑，太俞明静帝君的出手虽然只有一次，但他记得这位的神通法术，应该是走的五行之路，而不是时空之道。
按照落花的理论，太俞明静帝君应该只会模模糊糊地知道历史被改变了，而记不清细节。
像是读懂了杜祐谦的念头，太俞明静帝君那散发着釉质光芒的软糯红唇再次勾起一个小小的角度，形成讥诮的微笑，“你以为本座会记不清历史被改变的细节，对不对？可惜，本座可不是一般的合道，不见枢和那老东西都对本座有所顾忌么。”
她点到为止，没有自曝为何她不是一般的合道。
杜祐谦也不好打探太多，将话题转回之前，“在下这次来，是要借帝君的宝地来晋升。”
“你疯了？”太俞明静帝君脱口而出，人也从宝座上霍地站起，沉甸甸的玉兔也跟着一阵抖动，“你分明有着大好前程，正常晋升也毫无问题，为何要来本座的太俞天晋升？难道是本座说得不够清楚，在这里晋升，你不但会是最弱的那一档步虚，而且将失去后继的潜力，再无法有丝毫进步？”
第653章 成道之机，在过去
2024-04-10
杜祐谦还是很冷静，“多谢帝君关心，不过在下自有打算。”
太俞明静帝君胸口剧烈起伏一阵，杜祐谦本以为她还会斥责。
但出乎杜祐谦意料地，她又缓缓坐下，只是语气冷淡了一点，“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罢了，本座相信你知道轻重，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总不会拿自己的修为开玩笑。”
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有一丝丝的无奈和幽怨。
杜祐谦听得心惊肉跳。
这可别是未来的自己给招惹的情债吧？
那可就……太麻烦了。
不过太俞明静帝君没有再多说，只是略显疲惫地挥挥手，“去吧，本座的太俞天，你想待多久都行。这里的灵脉，也足够你晋升了。若是还有别的需要，可以找熊大和熊二，熊大你还没见过吧？它是本座的大总管。熊大熊二会替你安排好闭关突破之事的。”
杜祐谦默默地行礼，退出宫殿。
太俞明静帝君忧虑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伸了伸手，却没有开口叫住他。
杜祐谦不敢深想，匆匆去找熊大熊二。
来到了玉阶前，杜祐谦回头看了一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熊大也是一头熊罴，乃是六阶，不过显然比六阶的孟极、百血悟法真君弱了不知多少倍，杜祐谦感觉自己可以一只手弹琴、一只手将它给宰了。
不过这阴影并没有阴森之感，反而让杜祐谦感到淡淡的温馨，和安全。
虽然宫殿中有着长明的烛火，可是太俞明静帝君却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或许是因为从认识以来，太俞明静帝君就一直在帮助他，却没有要求任何回报吧。
前路还有许多艰难险阻，可千万不要以为伱已经万事大吉了啊。
玉手无力地垂下。
“所以，尊敬的清虚通玄观妙真君，您是要在太俞天晋升步虚，需要俺为您布置？”
这个时间的你，还只被枢和帝君稍稍关注。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暗中标注了价格。
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熊大十分有礼，虽然一头熊彬彬有礼的样子有点滑稽就是了。
不过……代价自己或许已经付过了吧？
未来的自己支付的……吧？
她有许多话想讲，但理智告诉她，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对自己。
可是若到了将来……
而且它的口音，也让杜祐谦有些头疼，太魔性了。
“对，请熊大道友帮我布置一二。”
“那，尊敬的真君，您具体需要一些什么布置？需要哪些属性天地灵物？需要将灵气转化为特定的属性么？需要布置大阵？您自己有材料吗，还是需要俺去找材料……”
“等等，等等，”杜祐谦不得不打断话痨熊，“其实我都已经准备好，道友只需为我准备一座坐落在灵脉上的洞府，在洞府旁布置防护阵法，不许别人打扰就好。”
“洞府现在就有，俺可以带您去，阵法需要您自己布置，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让俺去找。太俞天没有别人，只有主人。对了，还有那只可恶的兔子……它可能……不，它一定会来打扰您。不如，尊敬的真君，您去禀告帝君，让帝君允许您将那只兔子炖了吃吧？”
“兔子？”杜祐谦诧异道。
一个弱气的声音在杜祐谦身后响起，“那只熊是在骗您的，尊敬的真君，您觉得像俺这样乖巧可爱的兔，会来打扰您最重要的晋升么？而且，俺的肉又老又柴，很硌牙，不好吃。您若是想要一顿美食，俺建议您可以尝尝熊掌。六阶熊罴的熊掌，俺的乖乖，想想都让兔流口水。”
杜祐谦没有转身，他的神识已经勾勒出一只娇小可爱的兔子形象，而这兔子的脸十分的人性化，简直就像是用AI技术，将人脸和兔脸P到一起做出来的。有点怪异，但并不难看，相反十分有趣。
见杜祐谦没有动，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转到他面前，与熊大成犄角之势。
熊大瞪了兔子一眼，嫌弃地转过脸，“这兔子是讹兔一族。尊敬的真君，您若是听过这一族的名字，就该知道它的话不可信。”
讹兔笑眯眯地说：“妖不可貌相，有的妖一脸憨厚，其实一肚子坏水；有的妖虽然名声不好，其实心地善良。”
杜祐谦不想掺和进它们的是非，反正它们都是太俞明静帝君豢养的宠物，乃是宠物内部矛盾，在太俞明静帝君的眼皮子底下，怎么都不可能翻起大浪。
于是他平静地开口：“熊大道友，请带我去洞府。”
“您真的不想吃红烧兔子头、清炖兔子肉、麻辣兔脚？”熊大一本正经地问。
“俺认识一个厨师，可以做一熊五吃。”讹兔不甘示弱。
话音刚落，就被一只玉手揪着长长的耳朵抓走，“哇，主人，为什么只抓俺啊，不公平，不公平……”
清静下来后，杜祐谦说：“带路。”
“好的，尊敬的真君。”熊大有些遗憾的样子。
也不知它和讹兔究竟有些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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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收拾得很干净，灵脉也很稳定，灵气充裕，杜祐谦不能再满意了。
至于布阵，更是难不倒他，而且难得的是有人提供材料，杜祐谦自然是却之不恭。
等到布好阵法，杜祐谦便开始闭关。
太俞明静帝君端坐于宝座，细腰挺得笔直，沉甸甸的硕果下，玉手轻轻来回抚着讹兔。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看着洞府的方向。
灵气的漩涡开始形成，法则交织成虚幻的道果雏形。
“师祖啊，你的积累那么深厚，在人间界突破的成功率也很高，为何非要来这里突破？难道是害怕枢和老东西暗算你？算了，你肯定有你的秘密。你又不蠢，不至于真的做自毁前程的事。哼，你助我成道，难道就是为了今日？”
太俞明静帝君收回目光，晨星般眸子变得冰冷，就像是陷入死亡的星星。
视线移动，仿佛透过厚厚的天幕，看到了那个寿元将尽，却结婴失败，彷徨无依的少女。
慢慢地，那目光又如同坚冰化冻，变得温润起来。
“别着急，别悲伤，你的成道之机，在过去。快了，就快了。”
第654章 终成步虚
2024-04-10
洞府中，杜祐谦双目紧闭，周身道蕴缭绕。
在他的体内，法则交织，虚幻的道果雏形，正在慢慢凝实。
太俞天是合道大能太俞明静帝君的随身空间成长而形成的小世界，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一个规则严重残缺的小世界，是洞天雏形。
所以在这里晋升的修士，会失去继续进步的潜力，成就的也是最低一档；但相对而言，在这里的晋升会更加容易。
就如杜祐谦，如果是在人间界，他此时的的突破尚有风险，或会因为对某些法则的领悟还不够到位，或是欠缺了某些法则，而导致突破失败。
但是在太俞天，这都不存在，相反他领悟的规则都满得溢出来了……
所以这次他的晋升，也是顺风顺水。
晋升步虚，首先要掌握足够多的法则。
掌握法则太少的话，连道果雏形都显化不出来。
其次，掌握的法则要有一定的关联性、互补性，要懂得以一定的规律，将之交织起来，如此才能将道果雏形“撑”起来。
成功晋升，杜祐谦虽然有几分喜悦，但更多的还是水到渠成的平静。
而且由于对法则的领悟加深，形成了道果雏形，步虚真君随手施展的法术，其实早已脱离了“法术”的范畴。
太俞明静帝君在放下心来的时候，也微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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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俞明静帝君略带担忧的目光注视下，三年之后，杜祐谦的气息就已经稳定下来，那道果雏形散发着浓郁的道蕴，在杜祐谦的周身形成一个可以笼罩方圆数里的道域。
其次，在编织绕线的时候，要遵循一定的方式方法，不然这个毛线球软塌塌的、乱糟糟的，要么一碰就散，要么奇形怪状根本形不成圆球状。
在太俞天晋升，使得第一個条件更容易满足，只需要编织一个小号的毛线球，需要的毛线自然也更少。
他的气息，也随之不断攀升，突破化神的极限，向更高的层次突飞猛进。
道术直指本质，比之“法术”有更高的“权限”，若无六阶的法宝，或是对相关法则有极为深刻的理解，否则化神修士连抵挡步虚真君随手一击的道术都很困难。
由于随身空间较之化神期增大了何止成百上千倍，而且随手一击都有随身空间的加成，再加上有道域的辅助作用，所以步虚真君对化神修士之间的战斗，往往是呈碾压状的。
打个比方，你需要编织一个直径达到一定程度的毛线球，你首先得有那么多的毛线吧，这是基础物质条件。
杜祐谦凝实道果雏形的过程，无比顺利，而在道果雏形出现后，他的元神返虚，就是自然而然，毫无阻碍了。
他没有急于出关，而是先适应新的境界，体会步虚修士与化神修士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