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了钱，面子上就不用太在意。
而这一切，开平真君都了然于胸，十分满意。
满意的不是一局棋的输赢，而是杜祐谦的态度。
旁边侍立的俏美结丹坤修观棋不语，只默默地给两人添茶，或是以拂尘轻轻拂去落在棋盘上的桂花。
又下了两局，天色渐晚，开平真君不再落子，进入正题。
“而你来后，一举重创了清岚真君，然后和我们一起击伤了青霞真君、赶走了离乐真君。”
“道友不必过谦。这一仗，除了昌平老祖，就属道友你最居功至伟，让我们濒临失败的两处战场都反败为胜。这笔赏金虽巨，却尚不足以体现道友的功绩，以及我们的感激之情。”
可以这么说：五阶法宝，是很难成长到六阶法宝的，更不可能成长成为七阶通灵法宝。
“先来一件六阶法宝吧。”
三阶炼器大师，四阶宗师，五阶巨匠，六阶大宗师，已是人间顶点。
“在下事先也和羽觞真君交流过，若是拿出这笔巨款有困难，也可用别的方式冲抵。”
至于仙器……记载太少，多是传闻，不提也罢。
“若论拿下清岚仙城的贡献，道友当居第一。我与昌平老祖商量，这一次总共拟给道友总共8000万灵玉的赏金。或许有些委屈了道友，但这笔巨款，对我国也是伤筋动骨。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据说在上古时期，通灵法宝也是只有仙人中的佼佼者才能拥有。
杜祐谦笑道：“惭愧，惭愧，在下受之有愧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开平真君这么给面子，杜祐谦也决定不要宰得太狠了。
“这次我国能取得如此辉煌战果，道友功不可没。羽觞说，她曾承诺，你在景川仙城击杀白希真君、配合她重创并驱逐了言穆真君，为此要给你3000万灵玉的赏金。”开平真君神色和蔼，侃侃而谈。
六阶法宝，亦即极品法宝，相对于五阶法宝，乃是一个极大的跨越，法宝的灵性俱足。
十件五阶法宝，也无法换到一件六阶法宝。
但是，六阶法宝，只要渡过了法宝天劫，就能立地成圣，成为七阶的通灵法宝。
哪怕是合道大能，也很少有能御使通灵法宝的，通常只有几件六阶法宝。
“此外，她承诺只要你赶到清岚仙城，便给你2000万灵玉赏金；如作出贡献，会给更丰厚的报偿。”
开平真君笑道：“不知道友，有何需求？”
而且往往是揣着钱也买不到，只能以物易物，或者自己搜集材料，去请炼器大宗师出手。
而一件完整的普通六阶攻击型法宝，价值当在六七千万灵玉，如果是飞剑，防御法宝，或是特殊功能法宝，当能卖到过亿。
准确六阶法宝，也就是有着六阶材质、但灵性不足的六阶法宝，都要至少两千万灵玉。
开平真君沉吟片刻，一边慢慢地收着四阶玉石制作的棋子，一边道，“六阶法宝……哪怕我们拥有一个国家，也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的。那天的战斗，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化神身上，都只有五阶法宝。”
杜祐谦微笑不语，等待下文。
开平真君见他沉得住气，也不再卖关子，笑道：“道友擅使飞剑吧，国库之中，倒是有一块星沙铁，乃是制作飞剑的上好六阶炼器材料。只要加入道友你那五阶飞剑中，就有可能将伱飞剑的材质提升到六阶。此外，还有一小滴通天槐的汁液精华，可以让法宝增长灵性，足以让五阶法宝的灵性，提升到六阶法宝的程度。当然，道友还需另外再寻一两种材料，以及找到炼器大宗师，才能将你的飞剑升至六阶，但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杜祐谦迅速思考，在旁人看来，他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可。”
开平真君将棋子全部收好，便有侍女来将棋盘盖住，又端来灵酒灵果。
开平真君为杜祐谦斟满一杯灵酒，笑道：“星沙铁，加上通天槐的汁液精华，价值约4000万灵玉。还有4000万灵玉，道友希望我们以怎样的方式支付给你？”
杜祐谦也早有腹稿：“在下有一门有着除妄破幻效果的瞳术，紫度焱光洗瞳决，但是只将之提升到元婴境界，尚需天地灵物将其提升到化神境界可用。”
开平真君爽快地说：“些许小事，我会安排下去，替道友将所需天地灵物凑齐。不过，这也只是几百万灵玉的小事。我听说羽觞曾送给道友一件四阶的破阵法宝，不如我替道友将之提到五阶。”
杜祐谦笑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剩下的灵玉，大约三千万，国库还是能拿得出的。道友是要灵玉呢，还是要换成物资？”
杜祐谦道：“都不要。”
顿了顿，在开平真君等待下文的目光中，杜祐谦不慌不忙地说：“在下对昌平真君仰慕已久，若是能聆听真君讲道，并得到真君私下指点几句，那是多少灵玉都换不来的。如果道友能请动昌平真君，这三千万灵玉，就当是我对昌平真君的感谢了。”
见杜祐谦如此上道，开平真君十分欣喜：“道友言重了，道友乃是我赵国的王室供奉，按理说，昌平老祖指点你几句，也是应有之意，不需要报酬。”
杜祐谦赶紧摆手：“那可不行，步虚真君的指点，何其珍贵，在下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必须付出一些。”
开平真君本也只是作态，闻言不再推辞，“如此，甚好，道友不妨捎待，等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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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祐谦第二次和昌平真君见面，依然是在那处花园，那個凉亭中。
但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相比，自然有极大的不同。
彼时，杜祐谦只是一名普通的化神供奉，虽然受到了重视，但也仅仅是对化神的重视。
而此时，杜祐谦挟杀死白希真君、重创言穆真君和清岚真君的战绩而来，作为化神初期，已经当得起赵国王室足够的重视。
“小友有步虚之姿。”
昌平真君放下有些简陋的陶土茶杯，说道。
杜祐谦忙谦虚一下：“前辈过誉了。”
“丝毫不过誉。本君听说，小友在未满三百岁时就已经成功化神？而如今又展现了超乎一般化神中期修士的战斗力。如此惊人的战绩，本君以前亲眼见过的，只有一人：圣血宗真传，白少峰。”
说到这，他摇摇头，不知是对什么感到不满。
杜祐谦笑问：“听说那白少峰是漠南来人。前辈莫非不喜？”
昌平真君点点头，又摇摇头，抬头看着杜祐谦，“你可知，本君也是北宸阁会议的一员。不，所有的步虚修士，不管是玄门正宗还是来自于魔门，亦或是散修，只要是人族，都会自动列席北宸阁会议。你知道北宸阁会议对漠南来客是怎么定性的？”
“请前辈告知。”
“亦是人族阵营的重要力量。”
杜祐谦道：“在下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为何大家要排挤漠南来客？”
“理论上，没有人排斥漠南来客。漠南来客也是人族阵营的重要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是北宸阁会议定下基调的。”
杜祐谦等着对方说“但是”。
“但是，”昌平真君端起侍女新添的茶，吹了吹，“小友你将心比心想一想，我们在人间界，要有何等资质，付出何等艰辛，与多少人竞争，才能获得顶尖的功法传承。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对手，在常年的竞争下，也能获得我们的尊重，有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可漠南这些人，却像是在石头里蹦出来一样，突兀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尚未结丹，就已经被传授了镇派功法。换成你，心意能平吗？”
闲扯聊完了漠南的事，昌平真君意犹未尽。
他侃侃而谈，纵论天下大势，锐评各门各派。
不能说他所讲的一定是真理，但他作为人间界站得最高的人之一，而且作为步虚真君，眼界、认知等都没有短板，他的锐评自然是极有参考价值的。
杜祐谦也大感此行不虚，哪怕接下来的讲道让他失望，能增长这些见识已经是对他帮助极大了，远胜两三千万灵玉的价值。
让他不爽的是旁边站着的美貌侍女。
知识无价，你们凭什么白女票？
大爷我是花了钱的，可没同意让你们蹭啊。
不过没办法，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鲜明注解了。
能够在步虚真君身边常年侍奉，步虚真君偶尔的指点、平时谈吐中透露的知识，都是万金难买的。
就像是杜祐谦的侍女瑞雪，原本她在仙城联盟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筑基侍女，看不到前途，结丹也无望。
但一旦被杜祐谦看上，提携一把，她立刻就有元婴之姿——元婴之姿是至少有机会冲击元婴，而不是能够保证一定元婴。
但现在的她，已经结丹了。
而结丹，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修士终生的梦想了。
一千、一万个修士，也难以有一个结丹。
像杜祐谦降生之前的瑞瀚仙城，数十万修士，也仅有那么几个结丹真人。
等到昌平真君开始给杜祐谦讲道，杜祐谦也没功夫和那些侍女们计较白女票问题了，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
第566章 灵根残缺，道果残缺
2024-02-18
从昌平真君嘴里吐出的，宛如大道纶音，杜祐谦一边观察昌平真君身边的道蕴，一边听着讲道，听得如痴如醉。
而旁边的美貌侍女们，大多眼神茫然，不得其法。
这些知识太过高端，并非她们的境界能够理解。
忽然，杜祐谦皱了皱眉，昌平真君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停下来关切地问道：“小友可是有不明白之处？”
杜祐谦也没什么顾忌，斟酌一番后，问道：“前辈刚才所说，修士若是身具灵根，则一定是每种属性的灵根都有，不存在天生灵根残缺之人。”
在他印象中，自己第一次获得5点灵根，就是平均分配到五行上。
当时还以为是运气差呢。
没想到，其中还有玄虚。
“准确地说，是五行灵根俱全，”昌平真君拈须笑道，“人天生五行俱全，若是修士，则体现为灵根五行俱全。世上并无天生灵根残缺之人，但魔门修士有些歹毒手段，可以掠夺人的灵根，将其他修士某行灵根掠夺一空。若是这种情况，被掠夺灵根的人就算不死，今后也绝对没有晋阶步虚的希望。”
其中一枚，是准七阶的炼虚丹，乃是辅助晋升步虚的丹药，可以提升一成晋升成功率，若是杜祐谦怀有此物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大半个人间界的化神真君都会来追杀他。
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领悟剑意，神通，培养一些优秀弟子，为自己的下一世营造好的环境，再和诸葛青去探索几个洞府，争夺一些资源。
本来他还想凭借此丹冲击步虚……现在只能等下一世了。
昌平真君不疑有他，继续讲道。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笑道：“前辈真是博闻广记。请前辈继续，在下已没有疑惑了。”
而这一世，作为化神真君，自己还有两千多年寿命，倒也不用急着去转世。
还好此丹是用六阶法宝瓷瓶所保存，药性流失缓慢，已经过去三万年了，都没有流失什么药性。
这样说来，自己这一世再也没有晋升步虚的希望了？
这一刻，杜祐谦只想马上去转世。
杜祐谦也不催促，过了许久，昌平真君才道：“也罢，小友为赵国付出良多，这点知识，告诉小友也无妨。在化神之后的修炼，就涉及到孕育道果了。晋阶步虚，需要初步凝聚道果雏形。若是五行灵根残缺，则道果残缺，无法孕育。所以五行灵根残缺的修士，会止步于化神初期。”
“这又是为何？”
自己在可以自由支配灵根之后，就只加了自己想要的灵根，别的灵根都是零。
说到这，他闭口不言，显然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再等几百年，也不在话下。
杜祐谦如遭雷殛。
现在既然化神成功，已经算是完成了保底目标，没亏。
毕竟化神真君已经是这个人间界常规顶尖力量了，毕竟步虚真君不常出手。
他之前探索蘅莞仙子洞府时，获得的两个瓷瓶，其中装着无比珍贵的丹药。
下一世，自己突破到化神将没有瓶颈，化神就是起点，甚至可以比这一世更快化神。
昌平真君解释道，“这是因为，在步虚之前，修行其实并不涉及到‘大道’。到了步虚，才是真正的近道，所谓‘炼虚还道’是也。步虚修士，周身道蕴缭绕，这是自身所合大道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