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彻底的毁尸灭迹手法之下,即便时候有那种擅长“通灵”的左道高手前来,也是休想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因为这地方连一点阴灵都不存在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
……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新历十八年12月19日,正午十二点,阳光明媚,气温喜人,山间传来鸟叫虫鸣让人心情舒畅。
徐束哼着雄浑有力的小调儿,沿着蜿蜒的路走,歌声从山腰处的杨家祠堂,一路飘至村门口。
在他身后,是空无一人,连血液都不剩一滴的贼窟,再无一个活口。
那些被污染后,变成了恶魔人的倒霉孩子,徐束同样没有放过。
这些人变成了怪物,已经不可逆转,如果妇人之仁放走它们,那就等于把整个荫俚镇剩下的人口送给它们当口粮。
徐束当然不可能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当然是选择送它们也归西,全当还受害群众们一个公道。
路过写着“杨舍村”三个血红大字的石牌,徐束略有驻足。
这么好的大石碑,不留下点话实在可惜了。
他当即用手指当做笔锋,在石碑上留下一一行行大字:
“何为废土镇守?保一方平安!”
“身为镇守,养诡食人,鱼肉百姓,杀民修行,害人害己,死不足惜。”
“今以施暴者的血,慰无辜者在天之灵!”
写完后,徐束端详片刻,左看右看,感觉缺点什么。
稍作思考后,他相当认真地地补了一句:“杀人者喻鸣銮!”
“这还不错。”
虽然不能留自己的真名很遗憾,但是留下大主教的名字,也是一桩功德。
徐束拍了拍手,不再等待,转身就跑。
今天做的事够多,接下来也该回去继续修行了,顺便把手里的新拿到的材料给换成资源。
不过,徐束并没有直接返回,而是继续沿着边境线,向南方跑去。
等沿着原本的路线,来到了“边境大城”即墨岛后,在当地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大餐,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然后,他选择坐上回返安全区的列车。
其实自己跑回去更快,但徐束现在不求快捷,而是求安逸,直接两腿一伸,在列车上相当惬意地假寐起来。
众所周知,列车上是绝对安全的,没有人敢于袭击列车里的任何人,也没有人敢在车里闹事。
可以说,除了速度略慢之外,蓬莱废土上的这些列车,没有任何缺点。
其实,虽然沿途时不时停靠,两百公里左右的路线,列车整趟下来要两个多个小时的时间,但也不算特别慢。
下午四点,徐束伸了个懒腰,抵达了终点站。
他顺着人流过了安检,也不急着去星塔,而是就近在下城区找了一家靠谱且安静的便捷旅馆,进入了盥洗室。
这一路上休息得不错,精神状态上佳,正是修行的好时间。
徐束二话不说,哗啦啦的开始了每天的仰卧起坐运动,以血和汗的付出,换取实力的进步。
每日两块结晶,数量不增不减,雷打不动。
修炼之中无岁月,时间转瞬即逝。
……
夜幕微垂,华灯初上。
比城墙更高的高处,悬浮于空中的岛屿上,亦是在柔媚的月色下,开启了每天的夜生活。
比如,蝶恋花司的聚会上,今晚也是曲水流觞,一片火热。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交流修炼心得时,一位中年美妇忽然从外头闯进来,发出极大声的哭诉,打破了这温柔的腰肢轮舞。
“蝶恋花姊姊,奴家在荫俚庄的人手好端端的,突然被灭了!灭活会的喻鸣銮欺人太甚!姊姊你要为奴家做主啊~呜呜呜~”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第367章 灭活会急先锋
滴!答!
随着那名衣着暴露的妖艳美妇,钻入了上位的帐篷,用嗲到头皮发麻的嗓音嘤嘤哭泣,在座众人无不是下意识地护了护自己的裆部,却无一人有做靡靡之想。
原因无他,这位美妇别看她长得妩媚动人风韵犹存,实际上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乃是一位母神途径第三境的高手,“恶堕使徒”。
虽然是生命三途径之一,但“恶堕使徒”比起另外两家,不管是“戏命人”还是“魅魔”,攻击性都是强得多了。
‘拨棹子’战绩斐然的同时,还十分有恶趣味,凡是死在她手里的敌人,无一例外都会连棹子被整个拔起,做成标本,公之于众。
可以说,即便在他们这群活修高层群体当中,这位拨棹子也能称得上是恶名远播的存在。
如今她莫名其妙跑来卖起了可怜,台下知道她过往的人,却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起来。
“喻鸣銮是谁?居然惹到这恶妇身上,怕是要遭难了!”
身上阴气缭绕的男子“瑞鹧鸪”颇感诧异地询问,同时捂住肩膀上一只七彩鹦鹉的嘴儿,防止它发出‘恶妇要遭难了’之类的学舌之音。
一旁,轻纱遮面的年轻女子“行香子”颇感意外:“鹧鸪哥哥竟不知此事?昨儿个晚上,此人才刚刚犯过事呢。”
“嗯?细说,我昨天没来。”瑞鹧鸪当即来了兴趣。
不等行香子开口,另一桌的耄耋老者重重放下酒杯,表情疑似不悦道:“灭活会的喻鸣銮?怎么又是这厮!”
“赤老,你知道这件事?”瑞鹧鸪问道。
赤枣子打了个响鼻,慢条斯理道:“其实也就最近的事情,这个家伙乘人不备背后偷袭,端了更漏子的地盘,结果这才没几天,又袭击了荫俚庄的人……”
他语速较慢,带着明显的仇视,说了一大堆后,评价说,“总之,这厮至少也是三阶修为,不敢来挑战我们,却专挑着一群镇守辖区的二阶小辈下手,他不知羞耻!”
“有这种事!那确实有些无耻~”瑞鹧鸪深有同感地说。
旁边的‘离亭燕’一边喂鸟一边小鸟似得点头,他昨天也没来,此刻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后面插话进来:“赤老赤老,说来奇怪,我今天遇到过更漏子,他一直在蝶恋花姊姊的地盘转悠,好像在巡逻似的?他自己地盘被扬了,不去看着么?”
赤枣子往嘴里丢了两颗大红枣,抚须道:“嘿嘿,你们却有所不知!
“喻鸣銮昨天在袭人乡,袭杀了洪家寡妇那叛逆独女养的花妖,更漏子大抵觉得他自己被灭了一整辖区、而花楼主却只被杀了一只,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把柿子挑软的捏给挂在脸上,是赤裸裸的挑衅,所以想去蹲守一番报复罢。”
“哦~怪不得,我说他怎么火气那么大的样子。”
“嘿嘿,不过现在有拨棹子和他同病相怜,他知道了估计会好受些。”
“没错……不过这种喜欢偷袭小辈的死修确实挺讨人厌的!唉,话说当初血火楼台那事儿引得那位出手后,死修这种喜欢暗箭伤我们大本营的风气,不是被抑制了不少么?怎么现在又开始了,不怕那位再动雷霆之怒,强行插手?”
“谁知道呢?要我说死修都是贱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错没错,山坡羊兄果然高见!”
他们或是咒骂、或是同仇敌忾,私下里则纷纷偷偷打开自己的‘升格驱动’,纷纷开始将这個八卦传了出去,又联系起自己辖区里的镇守下属们,看看自己有没有偷袭,同时要他们最近警惕一个叫做‘喻鸣銮’的人。
不过这样做的意义其实并不大,毕竟不知道对方的相貌特征,光一个名字,怎么防?
又没人出门在外把名字顶在脸上。
在一阵阵的窃窃私语中,位居高台、群蝶环绕的纱帐里,蝶恋花终于安抚好了拨棹子。
等哭哭啼啼的美妇回到她自己的座位后,这位玉京十二楼的守门员、活修派代表人物之一,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森然地说:
“灭活会的杂碎最近活动得越来越猖狂了,看来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呵呵,上个月他们才吃了苦头,看来是把他们打得还不够痛、不够狠!
“在座各位都是活修里头的扛旗角色,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明白!”
见到蝶恋花最终发了话,众人肃然回应,心中都是知道,接下来针对‘灭活会’的,必然会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围堵,是腥风血雨的清洗。
其实,区区一个灭活会的喻鸣銮,算不得什么,甚至整个他背后灭活会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就是一群阴沟里的臭老鼠而已,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所有人都有预感,清剿灭活会的行动,必然将成为一条导火索,成为将来活修派师出有名讨伐死修派的借口,成为白玉京更上层大人物们争夺更大利益的由头!
而灭活会的喻鸣銮,在这样的大势裹挟之下,能够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或许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种荣幸吧~
……
……
下城区,一处阴暗的地底密窖。
昏暗的灯光下,戴着面具的四个人坐在圆桌周围。
他们的面具大概是仿照列阵子的气隐面具,以动物为中心,但姿态奇怪且血腥,带有某种寓意。
有被滑铲剖开肚皮的虎,有被油炸撒了孜然的兔,有被门板夹碎了脑袋的马,有被红烧放在餐盘上的鸡。
死法各异,从形象上,就看出充满了对活修诡仆的憎恶。
——这里是一处属于‘灭活会’的临时聚会。
在圆桌上,摆有一份相当机密的消息。
上面的内容是,以玉京十二楼之一蝶恋花为首的活修组织‘天涯何处无芳草’,已经下发了针对灭活会的内部通缉文件。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上首处戴着‘剖腹寅虎’面具的男人,阴狠的猩红眸子环顾四周,最终冷冷道:
“你们干的么?”
其余几人摇摇头。
“那就麻烦了,这个喻鸣銮不知是谁,把动静闹这么大,如此一来,很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寅虎说。
“红烧酉鸡”突然敲着桌子道:“或许是栽赃,我看这帮活修或许是故意捏造的理由,呵呵,我都没听说过喻鸣銮这个名字,你们呢?”
“没有。”
其余三人先是摇头,随后又微微点头,认为酉鸡所说的,未必不可能。
因为某些高层喜好的缘故,活修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在白玉京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这反而导致他们内部不如当年微弱时候那般铁板一块,而是分出了好几个势力,执行力分散了。
而对于活修而言,单个神出鬼没的“灭活会”极端分子,是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同仇敌忾的。
但像是“灭活会喻鸣銮”这种动不动就把一地司长手底下的镇守势力灭满门的家伙,属于是在极端分子里也是特别极端的存在。
这种人物太过危险,看似是“灭活会”的先锋人物,但其实反而可能成为活修集团利用的工具,成为诸多活修势力之间再次紧密联系的契机。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就算是灭活会的高层自己人,也无法确认这个喻鸣銮究竟是活修故意放出来的借口,还是自己内部真的有和活修有血海深仇的家伙,从二阶突破到了三阶,开始疯狂报复。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毕竟,一开始打着“活修伤天害理、志同道合者共诛之”的名义来笼络人才、遮掩真实目的,这本就是有利有弊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们内部的组成已经变得相当盘根错节,有不少是真正的‘极端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