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感觉……我有时候挺坏的。”
宋绫雪扯了扯嘴角，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足下生风。
直至走出楚政所在的院落，宋绫雪才放慢了脚步，一时间只感觉腿脚有些发软，一手扶墙，靠在了路边。
半晌后，她弯下了腰，以手掩面，自指缝间溢出一声低语：
“下贱。”
第32章 进阶，摊牌
楚政坐在床沿，盯着大开的房门，良久不语。
片刻后，他起身走至院中，打了两桶井水，冲了个凉，体内几近沸腾的气血方才平复了一些。
他不久前才吸收了大日精粹，体内正是阳气蒸腾之时，本就气血躁动。
方才宋绫雪的暗示，他并非没有看懂，但却终究不敢跨过那一条红线。
这条红线一旦跨过去，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他跟宋绫雪的关系，将绝不仅仅是现在这个地步，他再想抽身，就不是此刻这般轻描淡写了。
宋家的危险，他不一定抗的住。
扛不住，那就是死。
整理了片刻思绪，楚政换了身衣服，走向府库，埋头开始修复宋绫雪自各处淘来的破烂。
…………
…………
光阴似箭，转眼间便已过去了月余。
初春乍暖，一夜之间，枝头便已然抽芽。
符权亮的生活愈发奢靡，成日胡天胡地，那些舞姬花魁，他没几日便玩腻了，要宋通海另换一批。
无奈之下，宋通海只能托人从临近的城池去找，这其中的花费，又不知高了多少。
坐吃山空，再富庶的家底，也罩不住这样挥霍无度，转眼之间，抵押祖宅的钱，便已快见底。
银钱紧迫，宋通海只能是低头向那些大商行的掌柜借贷。
宋家来了上仙的消息，如今落风城内已是人尽皆知，宋通海去借钱，各处商行的掌柜，无不欣然应允，给他借了大笔银钱周转。
如此，宋通海才勉力支撑了下来，但压力也是与日俱增。
日落黄昏，赤红的晚霞斜映在宋府大门之前，给这座历经三百余年风雨的古老府邸，添了一丝暮气。
宋通海脊背微弯，踏着夕阳，缓步自街角走来。
堂堂宗师，四处跟人借钱，供人享乐，此举已是辱没先人。
宋绫雪站在门前，眼底含着心疼：“爹爹，这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我何尝不知。”
宋通海一声长叹，径直在门前阶下坐了下来，发间银丝若隐若现，声音渐低：
“可那又能如何呢……”
至少符权亮在的这些日子，他们的确没有受到袭扰。
…………
…………
【你花费了大量心血，苦心钻研，修复技艺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如今你已是一位一阶修复师。】
【一阶修复师：不入阶的凡物，在你眼里已没有了任何秘密可言，随手便能修复，只有入阶的东西，才能让伱勉强提起些兴趣。】
【修复之中，你心生感悟，悟出了一门低阶神通：点石成金】
府库之中。
楚政蓦然抬起了头，眼中精光四溢，拉出了面板。
【姓名：楚政】
【修为：零阶】
【功法：大周天行气总纲（六阶/残缺）、龙虎身（四阶/残缺）……】
【神通：玄天印第三式（五阶/残缺）、点石成金（一阶）】
【修复师：一阶（0/1000）】
【当日剩余修复次数：5】
【当前可修复：玄天印第三式（0/300）、大周天行气总纲上篇（0/1000）、龙虎身中篇（0/500）】
楚政随手拿起了一只缺了口的玉碗，心念一动，眨眼间，手中的玉碗已是光洁如新，圆润无暇。
面板上的次数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5次。
修复师的进阶，变化远比楚政想象中要大的多。
虽然每日刷新的次数没有变化，但是晋升一阶修复师后，他已能通过面板，修复所有零阶的东西，根本不必耗费每日刷新的次数。
但同样的，修复这些东西，已无法给他带来经验增长了。
楚政低垂着头，凝视手中玉碗，在他的注视之下，玉碗之上微微泛起一层灵光，数息之后，化为一片金黄。
玉碗成金，手中的分量，顿时重了不少。
楚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体内的元炁损耗了一些，其余影响并不是很大。
化腐朽为神奇，这便是神通……
楚政将手中的金碗随手扔至一旁，起身离开了府库。
刚走没多久，便迎面撞上了宋绫雪。
“来得正好，随我来。”
楚政随口道了一句，径直向着符权亮所在的院落行去。
宋绫雪跟了一段路，很快便意识到了楚政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不禁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便是。”
如今他距百日炼炁已不足十日，加上龙虎身的加持，抬手便至少是万斤之力，实力早已非月前可比。
即便是黎鸣洲当面，楚政也有足够的自信，一击便能将其彻底击垮。
如今的符权亮，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
楚政如今需要足够的信息，来分辨宋家现如今的处境，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这其中，夜光阁的势力强大到何种地步，是重中之重。
踏入院落方圆十丈之内，便能听到其中传来的靡靡之音，调笑声不绝于耳。
宋绫雪步子停了停，不是很想进去，怕脏了眼。
但见楚政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跨过了门槛，一时间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屋中很是杂乱，四处散落着衣裙鞋袜，酒坛杯盏被扔得到处都是。
“宋小姐来了。”
符权亮斜倚在美姬怀中，袒胸露乳，手抬酒盏，满面酡红，放浪形骸，一声大笑，招了招手：
“来来来，坐下同我共饮几杯，一同赏月。”
宋绫雪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屋外血红的夕阳，没有回话。
楚政面无表情的上前，瞥了眼一旁披着轻纱的几个舞姬，轻声道：
“你们先出去。”
几个舞姬面色迟疑，看了眼宋绫雪，直到宋绫雪点头，方才纷纷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们只是拿钱办事，自然要听主家的吩咐。
符权亮晃了晃头，有些迷糊，望向楚政，眉心立时一皱：
“放肆，你是何人？！扰我雅兴。”
轰！
楚政一脚踹飞了桌案，探手成爪，似猛虎獠牙，死死扣住了符权亮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你想活，还是想死。”
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手在逐渐发力，符权亮瞬时清醒了不少，面色剧变，艰难开口：
“活！”
“我问，你答。”
楚政松开了手，在符权亮面前席地坐下，沉声开口：
“所言但有不实，我即刻送你去死。”
第33章 夜光阁，仙骨之秘
脱离束缚的符权亮，指尖亮起灵光，下意识想要反击。
但察觉到楚政体内涌动的雄浑气血后，一时间又泄了气，散去周身酒气，揉了揉脖子，低声道：
“你问。”
修士对于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感觉更为敏锐，一个照面便能明白过来。
他方才没躲过楚政的一抓，再来一次同样躲不过。
“幻灵宗派你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楚政单刀直入。
“为了保护宋家不被袭扰。”
符权亮嘴角扯了扯，轻笑道：“至少任务上是这么说的。”
“为何只来了你一人，伱实力如此之弱，如何能护得了宋家？”
楚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追问：“幻灵宗，究竟有没有护宋家的想法？”
符权亮盯着楚政看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
“我所知晓的任务上，未曾说对方也是仙宗。”
言尽于此，再多的也不必提。
楚政心中有了数，颔首道：“夜光阁的实力如何？”
“传承万载，凝魄长老过百，神婴境高手过十指之数，门内还有一位踏入了神婴二变的太上长老，麾下统御北窟四十七国。”符权亮如数家珍。
对于仙道修行境界，楚政并不陌生，在那本《仙道初解》之中已知悉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