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奇,有惊诧,也有骇然。
诸多情绪交织混杂。
谁也没有想到,江彻选择的出场方式会是如此高调,刚刚突破,气息都尚未完全压制的状态下,此刻的江彻,如同一柄冲霄的利剑。
常人难以企及,更不敢与之对视。
目光扫下,皆为俯首。
齐三甲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果然是年轻人,行事霸道张狂。
有他当年的风范。
不,正如曾经所想的那般,江彻是比他年轻时候还要霸道张狂数倍的性格,至于原因,则是他的能力也远超他年轻之时。
这样的人,若是有靠山扶持,只要中途不陨落,日后最差的成就也是封镇一地。
这是个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野心的年轻人。
齐三甲很欣赏这种人。
因为他的野心和能力,成正比。
陆平州下意识的转头,看到了自己未婚妻凝视江彻的眼神,眼中闪烁着华彩,似乎.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这一刻,他忽然升起了一抹自惭形秽。
同为年轻人,同为年轻一辈,他的背景更是远超江彻,自幼年时,便是大量资源辅助,可相比成就而言,远远比不上江彻。
陆行云似乎感知到了自己儿子的心绪,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事张狂,必有灾殃,平州.稳住心神,莫要因此而受到影响。”
“多谢父亲教诲。”
陆平州点了点头。
至于淹没在人群中的朱晴晴此刻却是心中一痛。
耀眼!
震撼!
引无数英雄注目。
这不正是她曾经想要追求的男人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的男人深埋砂砾时,自己却无法看到其身上隐晦的光芒?
偏偏要让自己悔恨之际,才越来越发现他的闪光之处。
江彻越是成功,越是耀眼,她就越是发自内心的难受。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他们会不会早已成为神仙眷侣?
她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曾经的过往,比之前更加难受。
“晴晴,你怎么了?”
朱夫人握住朱晴晴的手,看着她有些不对劲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我只是看江都统好像愈发厉害了呢。”
朱晴晴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笑意。
“是啊,他愈发的耀眼了!”
朱夫人仰着头,看着那道环绕着金光的男人,只感觉自家大平层户型内,已经不小心从楼上开始渗了水渍。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江彻负手而立,黑色衣袍在微风下猎猎吹动,如同身上笼罩了一层金辉,尤其是与其自身真气呼应,更是愈发显得神异。
而他的目光,则是牢牢的锁定在下方一个盘膝而坐的光头身影之上。
一空和尚在江彻现身之际,便已经睁开了双目,且停止了诵经,目光转向江彻,二人的目光也随之交汇在一起。
一空和尚轻笑一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踏上虚空,周身气势内敛,与江彻霸道张狂的气势,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阿弥陀佛,贫僧一空,见过江施主。”
一空和尚与江彻隔空对立,相隔十余丈,双手合十,朝着江彻微微颔首,面色不悲不喜,仿若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便是你要与本官约战?”
“受人之托,难以拒绝。”
“呵呵呵”江彻笑了笑,凝视着面前的年轻和尚,轻声道: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做好身陨的准备就好。”
“若江施主真的实力通天,也只能怪贫僧不自量力。”
“很好。”
“交手之前,贫僧还有一言相赠。”
“说。”
一空和尚抬起头,双目凝视着江彻,眼底泛起金光:
“若贫僧侥幸胜过江施主,还望日后江施主莫要因此而动怒大开杀戒,迁怒于泰山城以及周围的百姓可好?”
“你在教我做事?”
江彻冷笑一声。
“贫僧只是为百姓安危计。”
“冠冕堂皇,一派胡言,一空,你莫非真的以为你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在批判本官吗?简直不分是非,不分善恶。”
江彻凝视着一空和尚,眉头微蹙。
“阿弥陀佛,江施主.还请勿怒。”
“你不是要与本官辩驳吗?那咱们便在交手前辩一辩,本官问你,自本官上任之始到现在,可曾有过滥杀无辜,屠戮百姓之举?”
江彻之音灌注着先天真气,朝着四面八方滚滚席卷。
“莫非江施主忘了程家庄血债?”
一空沉声问道。
“程家庄自持有先天武者坐镇,欺压百姓,无视律法,本官可以从府库之中,随随便便拿出几十桩罪证,难道灭之不对?
还是说,在伱眼中只有程家庄的人算人,那些被欺负的平民百姓,无权无势者,难道就是蝼蚁不成?再有.覆灭程家庄者,乃陆家少主陆平州,与本官何干?
这些罪孽,难不成仅凭你一句话,就想颠倒是非?!”
江彻质问着一空和尚。
想坏他道心?
自己先崩了对方。
论诡辩,他还没怕过谁!
一空和尚嘴唇蠕动,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便又被江彻打断。
“这泰安府六大势力,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哪一个不是依靠欺压百姓,来强夺资源,就如你金山寺强逼信徒奉上香火。
吞并田亩,不交赋税,违逆官府,若没有官府镇压江湖,这天下早已大乱,这人间百姓,早已是衣不裹腹,背井离乡。
你是怎么有胆,敢质问本官?
没有官府,难道凭你们这些江湖势力,就能让这天下百姓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吗?就凭你念几句佛经,就能让这天下人再无困苦吗?”
江彻接连质问,字字诛心。
这一刻,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是他。
一空和尚被怼的哑口无言,再看江彻时,仿若看到了道道金辉将其身影遮蔽,根本看不到其真身在何处。
“一空,休要与此子多言,出手将其镇压!”
下方,戒贪和尚听的脸色大变,知道一空和尚心神不稳,可能会被影响,连忙开口帮其稳住心神。
“聒噪,这里有你多嘴的份儿吗?”
齐三甲原本看着江彻怒怼一空,逼的其说不出话来,心中敞快无比,眼见戒贪和尚多嘴,眉头一蹙,目光转向对方。
霎那间,一抹光芒闪烁。
“噗!”
戒贪和尚瞪大了眼睛,只感觉神魂遭受重创,连退数步,嘴角更是喷出了一口老血,脸色十分难看,可却不敢回击。
神光强者,恐怖如斯!
摇了摇头,一空将方才的影响瞬间排出体外,再看向江彻的眼神,已经变得非常凝重,双手合十,一身暗金色真气震荡。
“阿弥陀佛,多说无益,江施主请动手吧!”
话音落下,便见其周身罡气震颤,竟是凝成了一尊十丈大小的金钟扣在自身,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威势升腾。
佛门炼体神功,琉璃金钟罩!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多言!”
江彻冷哼一声,双手结印。
心念一动之下,以其真气牵引,竟是一头数丈大小的暗金色龙形罡气汇聚,呼啸而起,盘旋在其周身范围。
一掌推出,如排山倒海。
龙形罡气瞬间呼啸而出,呼啸着轰在金钟之上。
“轰!!!”
一击落下,钟声阵阵,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出。
周围围观之人,皆是震撼不已。
刚一交手,江彻与一空和尚竟然便展现出了如此强大的手段,的确没有白来。
唯有下方的朱旭面露狐疑之色。
这龙形罡气,好似青龙镇海经中的一套掌法。
可又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残篇啊
再加上这么短的时间内,江彻就算是有天纵之才,也不可能修成。
他安慰着自己,那是青龙镇海经,而江彻明显轰出的是金龙,只有形似,而非神似。
齐三甲微微颔首,以他的眼力自是能看出江彻的大部分虚实,此战应无大碍。
不过江彻这一掌声势虽大,却没有破开一空和尚的琉璃金钟罩,只是爆发出了轰鸣,但饶是如此,已经足够令人心惊。